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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满屋宫侍吓得瞬间跪地,李公公亦是。 宣元帝一甩袖,大步流星冲出去,应该是要去太医署。 李公公急忙站起来跟上,见王常侍亦跟在皇上身后,愣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王常侍似乎……挺着急。 司马妍这头,太医包扎好,掀帘退出去,萧翊站在外面。 司马妍想了想,道:“廷尉大人,进来罢,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萧翊进屋。 司马妍斟酌了下词句,道:“廷尉大人这些日子一直悉心教导,我却三心二意,着实是辜负了廷尉大人的一片心意,以后我定会好好习箭,希望廷尉大人能够原谅我。” 萧翊不想她第一句话就是自我检讨,颇为惊讶。 “公主这些日子好好休息。” 司马妍习惯了萧翊避重就轻的简短回复,想了想,决定问出来:“廷尉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如果按照萧翊的节奏,她和他的关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有进展,所以她必须得直接点,他想回避,她偏不让他回避。 萧翊愣了下,恭敬道:“臣怎么会厌烦公主?适才是臣失言了,公主切莫误会。”同时心里提高警惕,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心情再糟糕,都不能行于色,从前一直做的很好,却在公主面前失态了。 难道因为公主对他没有太大的威胁,不需要跟公主勾心斗角,所以放下防备了么?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好在现在意识到还不迟。 说来萧翊心情如此糟糕,是因为宗明锡。 鸡笼山游猎过后,宗明锡和他的跟班不断制造纠纷,妨碍他公务,萧翊其实很习惯充满麻烦的生活,过去几年每天都是这么过的,他以为他能忍受,然而他高估了自己,那些鸡皮蒜毛,却不得不处理的小事,让他心情非常烦躁。 他宁愿在战场过刀头舔血的生活,也不想每天满脑子各种繁杂琐事,不知道哪件事处理不当,就会遭受致命一击,现在的日子就像温水煮青蛙,他担心自己会因为忙于这些没有太大危险性的琐事,忽略了真正致命的东西,因为每天忙得甚至连部曲那边的事务都简单处理,没有进一步谋划。 来射堂前,萧翊处理了件数额不大的财产纠纷,这种小案件本不用他亲自处理,但由于当事人是宗明锡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他们指名道姓让他裁决,萧翊明白这是宗明锡的授意,自己不出面,这件事就没完了,只能丢下一堆案子出来,看他们吵了几个时辰。 期间萧翊的烦躁逐渐累积,到射堂,教习的时候,司马妍总跑神与他说话,听了几个时辰吵架,萧翊只想耳根子清净,完全听不进司马妍说话,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才有那句可以称得上是指责的话。 “廷尉大人还是对我那么恭敬。”司马妍苦笑道。 萧翊不想跟公主有牵扯,不意味着他要得罪公主,公主现在负伤,情绪定然不稳,加之他之前说了重话,公主对他有再多好感,说不定都抹去了,跟公主维护好关系还是非常必要的,所以萧翊破天荒放柔语气:“臣习惯了,并非针对公主,还望公主不要怪罪。” 司马妍愣了下,见惯了他冷漠的态度,陡然见到了他另一面,司马妍受宠若惊:“不会不会,是我太想当然了,一个人的习惯怎么会那么容易改变呢?”顿了下,小心翼翼问,“如果只是不自称臣,可以么?面对我的时候,廷尉大人可以随意一点的。” 在称呼上,她就要跟旁人区分开,让她在他心里显得有那么点特别。 萧翊:“好。” 司马妍朝他绽开一个笑容。 宣元帝气势汹汹进来时,看到的是司马妍的笑容。 气氛好像很好? 宣元帝想起来,阿妍正在追求萧廷尉,那么他肯定是不能骂人的,不然阿妍就功亏一篑了。 萧翊见宣元帝来了,迈步要出去。 宣元帝拦他:“你们继续,继续。” 萧翊脚步一顿。 他是来挨骂的,皇上却好似没有骂他的意思,什么情况? “公主受了伤,还是静养为好。”萧翊道。 宣元帝:“那萧廷尉更要多多指点,不然下回又受伤。” “廷尉大人还有公务在身,就不留廷尉大人了,我会好好休养,廷尉大人放心。”司马妍道。 她觉得自己半死不活躺在榻上的模样,很破坏形象,能少看就少看。 宣元帝道:“好罢,听阿妍的,萧廷尉慢走。” 他看到萧翊就想骂,却不能骂,憋得难受,赶快走,别在他跟前晃悠,不然他不保证自己能忍住。 萧翊走后,宣元帝焦急地凑到司马妍跟前,看到司马妍包得严实的手臂,和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骂:“萧廷尉真是个废物!” 司马妍忙道:“是我没注意,跟他没关系。” 宣元帝瞪她:“人都没到手呢,就替他说话了?” “呃……也不是替他说话,的确是我注意力不集中。” 宣元帝捂胸:“好了好了,别说了。” 靠在枕上的司马妍忍不住坐起来:“我知道阿兄关心我,没有不领情。” 宣元帝摆手:“行了行了,领情是领情,偏心他也没错。” 司马妍:“……”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皇上,让陈太医给您诊下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