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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拉。 一放。 啊—— 杀猪般的叫声。 张道长本来在跳舞施法,不知道哪里飞来一粒石子,把他的脸打肿了! 好痛! 张道长想捂脸,但顾忌自己的神仙形象,不敢捂,四处搜寻是哪个王八羔子袭击他!他要报仇! “放肆!”宣元帝嚷嚷,“谁干的?” 张道长是仙人,不会痛,要是不准,弹到自己…… 还得了? 他细皮嫩rou的,哪里受得了! “我。”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两人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楼阁回廊上,一个身穿杏黄裙的少女趴在栏杆上,笑得开怀。 张道长把气憋回去,挂起仙人般淡漠的表情。 司马妍从阁楼上下来,迫切地想看张道长憋屈的样子,哪想一到,就听见宣元帝含着怒意的声音。“阿妍怎可对道长无礼?” 司马妍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冷冷道:“无礼又怎样?我为什么要礼遇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道长是仙人,不是骗子!” 司马妍:“仙人?仙人害得父皇日日咳血,壮年薨逝,阿兄想像父皇一样么?” 宣元帝脸色阴沉下来。 仿佛预见到风雨欲来,宫女太监齐齐跪地,噤若寒蝉。 宣元帝喘着气,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脖颈青筋隐现。 司马妍被他吓到了,不敢吱声。她话确实说得太重,这不是咒阿兄死么? 好一会,宣元帝缓过来,面无表情:“不要跟我提他。” 宣元帝与先帝的关系不好。 先帝未登基前,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晋廷不允许皇室宗亲就藩,他只能在京中任闲职。 做京官期间,他越来越不满虚与委蛇,不经事务的同僚和上下属,想要改变现状,让有能力的寒族替代腐朽堕落的士族,但他没有足够的权力,不得不放弃。 后来,皇帝过世,没有儿子,只能在兄弟中选一人登基,先帝母妃非士族出身,朝臣认为选他能避免争端,亦好拿捏,一致赞同。 朝臣选错了人,正因母妃非士族出身,先帝对士族不亲近,只有忌惮,最初还任朝臣摆布,后来熟悉朝政,便慢慢提拔二等士族和寒族。那段时间,先帝跟士族周旋,太过忙碌,忽略了宣元帝。 等到先后难产过世,先帝才关注到宣元帝,一关注就发现儿子跟自己的不同。 虽先后出身士家大族,却从不在先帝面前提父兄子侄,平日里温柔贤惠,从不妄议朝政,先帝常常忘记她的出身,只当她是年少相伴的爱妻。 先后对儿子没那么顾忌,提起族中父兄子侄,满满地怀念,灌输给宣元帝的,是士族们身上好的一面,是以宣元帝对士族很有好感,不认为他们是皇族的敌人,也没想提拔寒族取代士族。 发现这点,先帝对宣元帝很失望,想扭转宣元帝的观念,但宣元帝已经大了,观念很难更改,每每一起议论朝政,总是伴随激烈的争吵。 司马妍知道阿兄和父皇的矛盾,却从未真切感受过,愣愣地看着宣元帝。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天真,经历了王珩,李贵嫔还有阿兄,她突然对周遭的一切产生强烈的陌生感。 司马妍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宣元帝惊醒,叫了声:“阿妍!” 司马妍没有回头,步子更快。 第14章 王珩被叫来时,看到的是一脸颓丧的宣元帝。 空旷的大殿,宣元帝坐在台阶上,衣襟微敞,发丝凌乱,就像小孩子闹脾气胡抓乱挠过一样。 感觉到有人走近,宣元帝无精打采地抬头,见到是王珩,立刻激动招手。 王珩看到宣元帝微微发红的皮肤,以及半旧的棉袍,步子一顿。 宣元帝:“阿妍被我气跑了。” 一句话让王珩眉头皱起来。 “宫人说她出宫了,朕怕她出事,王常侍从前带她出过宫,可知道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王珩立刻道:“我去找她。” 未等宣元帝回应,他行过一礼,匆匆离开。 司马妍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情平复后,凭记忆七拐八拐走到一家食肆,她派去监视萧翊的人告诉她,萧翊cx团队常常来这,想来应该很喜欢这家的手艺。 食肆不大,五六张桌子,没到饭点,只有她一个客人。 一个中年妇人走来给她点菜,司马妍听菜名,感觉就是很家常的菜式,随便点了几样。 菜上来,司马妍尝了几筷,觉得味道一般,但也没浪费,就着饭吃了大半,吃完,司马妍看了看中年妇人,决定找她唠唠。 “阿嫂。”司马妍叫道。 中年妇人立刻过去,她这家小店,从来只有平头百姓光顾,这段时日先有个气度不凡的俊美郎君时常过来,现在又来了个衣着华贵的美貌女郎,这两人肯定有关系。 “女郎请说。”中年妇人道。 “我想打听近日常来你店的那位郎君。”司马妍问,“阿嫂记得他么?” 中年妇人点头。 “他常点什么?” “每次来点的都不一样。” “没有固定的,特别喜欢的?” 中年妇人想了想,确定道:“没有。” 司马妍:“阿嫂能教我做几道您拿手的菜么?想要多少报酬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