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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澜的脸霎时就红了。 他本以为陆乘舲是个含蓄的人,没有想到比他这个现代人还要直白。 对上谢安澜那张熟透的脸,陆乘舲狡黠地笑了。 还以为殿下早已习以为常,没想到与他也不过彼此。 马车很快就驶进了嘉州,到了当初的天涧脚下,一路都没有插手过行军的谢安澜终于下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就在这里停顿整军一会。” 向来纪律严明的霍森接到突然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挑了挑眉。 这一路他都在提防谢安澜,生怕谢安澜半路会出些什么幺蛾子。 好在走了七八天,谢安澜还算是安分守己,逐渐让他放下心防,结果早上放心,下午就扎心了。 “霍将军,我与王妃想要在此走一走,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谢安澜刚出马车就见一身戎装表情肃穆的霍森打马来到跟前,急忙解释了一句。 霍森看到陆乘舲又看了看道路两旁天涧,心头豁然明了,点头同意了,不过还是表情严肃道,“ 半个时辰的整顿时间,还请王爷切莫耽误。” 谢安澜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一路下来他也清楚了霍森的为人,倒也不与他计较。 带着陆乘舲走到道路两旁望不到顶的天涧脚下,抬头看着那又陡又峭的天涧,不禁感慨,“这要怎么爬上去。” “用钩绳,一步步地往上爬。”陆乘舲回道。 谢安澜滚了滚喉咙,在这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古代,想要爬上去怕也是不易吧。 陆乘舲似乎猜到谢安澜的想发,“第一批人爬上去后,系好绳索,后面的就要容易得多。” 说着他又比划了两下,“你看夹在这天涧中间的道路是不是很窄,当年爷爷就是利用这点,想到草原部的骑兵没有办法大批量的过天涧,在上面给他们准备了一张天罗地网。” “这么高他们是怎么看到下面的?”谢安澜目光测量了一下,少说都有好几百米,加上还有郁郁葱葱当视线的树木。 “看不见,完全凭声音和树梢的抖动来判断。” 寥寥几句,谢安澜就听出了里面的不容易。 “殿下里看这里还有钩子滑过的痕迹。”陆乘舲在涧壁上找了一会,找到两处痕迹。 谢安澜凑近,只见山草后面的墙壁上留下两道深且有力的钩狠,十几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它们消失,反而让山草有了扎根的地方,从而遮住了这些痕迹。 谢安澜心有所动,看着陆乘舲手中的山草,笑道,“我若是这山草便好了。” “为何?”陆乘舲不解,谢安澜身份高贵,怎想做这山间的野草。 谢安澜并没有解释,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会,显得十分爱怜。 不知陆乘舲心中的伤也如这痕迹一般,一旦烙下了,就再也去不掉了。 好在他愿做那山草,扎根在这些伤痕上,直到长出茂密的绿茵来。 不过,这些话也不必说明,时间会替他证明的,说得太多,做得少,反而显得轻浮。 谢安澜两辈子都未曾与人谈过恋爱,意外的是,他发现与陆乘舲在一起的感觉还不赖。 所以他愿意将这个人,珍而重之的放在心上。 两人沿着天涧脚下逛了会,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活动了会身体,谢安澜躺在马车上也不那么觉得闷了,就是有点无聊。 霍森见两人按时归来,放下了心神,正准备打马回自己的军队去。 “霍将军——等等。” 谢安澜百无聊赖地看着霍森离去,突然心念一起,叫住了他。 “王爷有什么吩咐。”霍森及时拉住了马的缰绳,停了下来。 “霍将军,能否帮我找两个会木匠的。”谢安澜笑容灿烂地问道。 他知道霍森这是第一次带领火|药营出征,为了怕中间有差池,带了不少的匠人,里面就有几个木匠,问他要准没错。 对上谢安澜的笑容,霍森刚放下的心,顿时又觉得被扎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觉才让他误会谢安澜是个安安分分的人。 霍森抽了抽眼皮,表情严峻地点了点头应下,一声不吭地调转马头向身后的军队走去。 不一会他就带着两个木匠到了谢安澜的马车前。 谢安澜看着两个自带工具的工匠兵,笑眯了眼,“霍将军,谢啦。” 霍森僵硬地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殿下找木匠做什么?”陈桂见谢安澜又要做东西,来了兴趣,自从谢安澜做出了弯曲的马车轴能使马车不再颠簸后,他就认定了谢安澜有一颗玲珑之心,比常人能思能想。 “做个东西。” 谢安澜含糊道,想把两个木匠叫到车上来,与他们细细描述一番,谁知吓得两人立即跪在地上说不敢。 最后谢安澜只得退而求其次让他们在马车的前室待着,两人这才应下。 谢安澜只是粗略的讲解了一下,两位木匠就知道怎么做了。 好在也不复杂,两位匠人就趁着赶路的空闲时间做做。 等快到目的时候,两人就差不多把东西给做好了,不过谢安澜这并不开心,反而觉得心更沉重了。 过了嘉州,气候明显变得更冷了,冷得仿佛将人心都给冻住了。 成千上万的难民聚集在官道两旁,个个神情麻木,如同一具具行尸走rou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