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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 好家伙这厮怎么还能和自己玩梗来着? 苏沐春见她用一种极为微妙眼神看着他,便叹了口气:“虽然福王殿下将我‘请’来此处,”他还特地把“请”字念了重音,“但是我有许多已经配好的药膏尚且还留在医馆之中,福王殿下可派遣我那两个药童去取。”他瞥了一眼昭庆,“说到这疗——” 昭庆伸手堵住了苏沐春的嘴:“好了,你可以停了。”她收回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意思就是要暂住我王府,不去别的地方了?” “若是有病人需我诊治,我自然是不走了,只不过福王殿下身体康健,草民恐怕待不了多久。”苏沐春别开脸,避开眼神不看昭庆。 “那没事,这个是个长期抗战。” “若是福王殿下不按照在下的医嘱来,那在下便不治了。” “……” 出现了,暴躁龟毛老中医。 —— 四日之后,昭庆还是被明武帝召去了书房,为了防着言官,她还特地带上了苏沐春。 当她进到书房里面,却看到明武帝面前站着一位年轻的言官,面白,脸上略带点须,约莫二十五、六上下。 “庆儿,过来。”明武帝对着昭庆招了招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年轻言官。 昭庆顺着明武帝的意思来到了他的边上,摆出一副被宠溺惯了的女孩模样:“父皇让儿臣看什么?” 明武帝看着昭庆,伸手在一分奏章上点了点,那言官一动不动,即使自己的奏章被拿给被他弹劾的人看,他本人还在边上公开处刑,他也一点不带抖的。 昭庆拿起那封奏章,逐字逐句地看下去,再看到夸赞苏沐春“刚正不阿,受百姓尊重”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父皇,这是谁写的呀,怎么上头,参孩儿呢?”其实这也是明知故问,毕竟下头明明白白的写着“章程武”三个大字。 明武帝笑道:“章卿,你说吧。” 章纳言作揖行礼:“福王殿下两日前,掳一民间医者入王府,至今未曾放出,臣查得此人曾数次因容貌姣好而受难,被诬,福王当街掳掠其人,恐怕不妥。不但有损福王殿下的名誉,更有损皇室威严。” 其实,章程武在弹劾昭庆当街强抢民男这件事之前,还是好好的调查过苏沐春的背景的,他原本是准备联合其他几位言官一起联名上书,奈何这些言官一个个都不肯开口。 毕竟,他们当初也曾劝阻过明武帝封公主为王的事情,但是还是奈何不住明武帝爱女心切,自此,这些言官大多数也知道了在昭庆头上动土,大约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的。 这次昭庆做下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个貌美的民间大夫,即使他受百姓尊重,但是为了这么个人,被明武帝千娇万宠,捧在手心里的昭庆记恨上,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们不但不和章程武一起联名,甚至还反过来劝阻这个同僚,不要多管闲事。 章程武那是出了名的牛心拐孤,别人越是劝,他越是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上头感。 “你说苏沐春啊?”昭庆歪头,笑意盈盈,“我前几日身子不适,苏医又曾为我母后诊治,医术颇高,为人又信得过。我派人去找,却见他有意前往江南游学,情急之下,就只好用强硬些的手段请他入府为我诊治……章纳言,我已向苏医道过歉,奉为上宾,暂时安排他住在西厢房,若是不信,我今日将苏医也请来了,你问他便是。” 章纳言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在奏章上尤其提到过这个苏沐春是个刚正不阿之人,若是昭庆公主真的只是以强硬一些的手段把人请进府中诊治病痛,那他这个奏章自然是“无中生有,污蔑亲王”。 苏沐春进来,看了看上头昭庆抱着明武帝的胳膊,活像个仗势欺人的狗腿子,下头的言官脸上都沁出了冷汗,却倔强着身子不肯下跪请饶。 苏沐春:…… 这个狐狸又要干什么? “苏医,可如朕这孩儿所说,她是为了治病才请你入府的?”明武帝问道。 苏沐春伏地行礼:“恰如福王殿下所说,草民这几日暂住在王府西厢房之中,殿下将草民奉若上宾,草民不胜感激。” 明武帝将目光落在了章程武的身上。 后者屈膝下跪:“臣、臣未曾调查清楚,便上书弹劾福王,实属失察之罪,还请陛下降罪。” 明武帝笑道:“哎呀,这事哪能怪章卿呢,是朕这个傻孩儿做事太过张扬的缘故,章卿不畏权势,直言进谏,那是该赏的——这是这弹劾进谏一事,还是要多多留个心眼才是。”他那个宝贝女儿是个滑不丢手的狐狸,有时候他自个都头疼,她不让你查到,你自然是查不到,这怪不得你。 “朕,很看好你直言进谏,忠心皇室,这番大无畏的精神,而且这弹劾奏章文采斐然,是个可塑之才。这次你冤枉了庆儿,向她道个歉便是,朕的朝廷,仰仗的,不就是章卿这样敢于直言进谏,心如赤子的臣子吗?”明武帝走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章程武,满脸带着笑。 这一刻,昭庆和苏沐春的心理活动到是前所未有的心有灵犀连点都不用点了。 ——呸,老狐狸。 虽然心里在骂老狐狸,但是昭庆脸上还是堆着笑:“这件事情,还是孩儿处理不当,自然但不得章大人的道歉,”她福身道,“还请父皇,莫要嘲笑庆儿处事毛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