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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决从腰间掏出一枚丹药塞到乔仙儿嘴里,甚至还绅士的将她凌乱的头发捋顺,见白乔惊疑不定的回头,他用灵气在白乔额头点了一下,“偷东西偷的把一个峰的人都惊醒,你这丫头的胆子也着实大了些。” 赵沉央朝她笑笑,随后继续将打斗时落下的痕迹抹去。 白乔在心里叹了口气,恢复本来面目,“我以为自己做的足够谨慎,原来连五师兄都没有瞒过。” “是我思虑不周,虽然扮作乔则宁的模样最能让乔仙儿放下警惕,但是修为上的差距无法弥补,他们父女情深,我这赝品初露面大概就被察觉不对了,我本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却被她绊住手脚,没敢下重手把人打晕,幸亏没将其他人引来。” 罹决啧了一声,“动静那般大,若不是我们一直跟在你后面,你怕是要被提溜到戒律堂受罚了。” “喏,瞧瞧身后。” 白乔回头,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宠溺的看着她。 “二师兄?” 云深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头顶,“别怕,人都已解决,你便是将这里拆了也不会被发现。” 那张让世间美好词语尽可堆砌的模样笑起来能让人心神失守,从师傅那见到画像她便知二师兄美貌世所罕见,如今直面那张盛世美颜,她有些晃神。 罹决有些嫌弃的咂舌,“自家师兄也能看的失神?” 白乔眨眨眼,转移话题,“我如此行事,你们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赵沉央将最后一个坑洞填平,“你做了什么,你不是一直在灵蕴峰入定。” 白乔一愣,而后了然,“师兄说的是。” 罹决揉了下她的头发,“这次的事你得长点记性,若非五师弟瞧出你不对劲一直看着,岂不是要出事。” 赵沉央:“小师妹别怪我们多事就好。” “怎会。” 一直沉默的云深突然出声,“乔则宁应是也察觉此处不对,先离开这里。” 乔仙儿已被罹决放回屋内,“别担心,我喂的丹药能扰乱她数日的记忆,她不会记得今夜发生了什么。” 冬日的夜晚所有痕迹都被雪掩盖,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 师兄们对于她的行为好像当真没有一丝好奇,顺着她做出的伪装说着她一直未出灵蕴峰的话,替她收了尾也不多言,各自回了洞府,白乔站在门口,看着碧水鳄的妖丹,好久都没有回神。 本想做个小偷,中途当了骗子,末了才发现自己是个强盗? 乔仙儿愿望落空,等她醒来还不知会如何抓狂,白乔叹了口气,她做的也不地道,日后再将所欠还回去吧。 次日,万象仙门陡然热闹起来,乔则宁的弟子们夜里不睡觉也不修炼,皆被人打昏丢在道上,若非修士身体强悍,雪夜中昏睡一晚估计都要被冻死了。 问起昨夜的情况,那些人口径统一,只说听见乔仙儿住处有异常动静,他们被惊醒后来查个究竟,只是行至半途,一个白衣修士突然出现,那人修为极高,还未打照面,他们便被放倒,十来个人愣是无一人看清行凶之人的长相。 那人出现的怪异,行事更让人捉摸不透,只是将他们打昏却没有再做别事,也不知废这许多功夫就行为了什么。 但是此人是万象仙门的人不容置疑,便是不在同一个师傅名下,也姑且称得上同门师兄弟,这般想着,却让人更加猜不透那人的想法。 聂连卿却是全然不知他随口提出的三日之言,白乔会认真的贯彻落实,彼时他已被白乔带着悄然离了宗门。 天上还在落雪,两人相携行走的身影被纷纷扬扬的雪花遮了踪迹。 有灵脉做引,白乔直接带聂连卿去了凡世,两人在山头上寻了一处猎人打猎时暂歇的木屋停下。 他骗了白乔三日之期,但他现下全无修为抵抗严寒却是事实,便是穿的再厚,寒风也总能寻隙而入,聂连卿的脸色便始终苍白不堪,多行几步便开始细喘。 白乔把碧水鳄的妖丹递给他,“接下来要如何做?” “劳你帮我护.法,丹田能否重塑也是未知,倘若……我出了意外,你便将我葬在这皑皑雪山下便可。” “不埋,要是死了我便让你曝尸荒野。”白乔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木门被她合上时发出巨响,摇摆的门扇险些被那股强劲的力道打落。 聂连卿微微弯了弯唇,透过门缝能看见白乔迎风站立的身影,黑色的发丝被风吹动,乌沉沉的颜色却是雪地中唯一的色彩。 他逆了天道所设,如今低如尘埃,重塑丹田一事本就没有十足把握,天道若是从中作梗,他也不知自己能否扛过去,可他不甘心,更不舍得,心头住了一个人,那颗脑袋便也装满了风花雪月,绮丽情丝…… 聂连卿捏着鼻骨,拂去心头杂乱思绪,将身上厚重的衣袍脱去,寒风从边角缝隙吹来,他却巍然不动,取出丹药服下,汹涌的灵气逐渐在四肢百骸中苏醒,芥子空间以他身体做媒介源源不断的供应着灵气。 五行妖丹在阵法所制下悬在他头顶不停的旋转,五行之力相辅相成,随后顺着他的灵根化作玄妙的风在腰腹处凝聚,皮rou下灵气形成的漩涡逐渐显出丹田的雏形。 生生在体内重塑吸纳灵气的丹田,聂连卿此番才知碎裂的痛竟是不及重塑的折磨,像是一双手捡起本已破碎的物体一点点细致的拼凑成原样,皮rou、血液、经脉、脏器,尽皆要为那双手退让,它们凑成一团,给疯狂涌来的灵气让道,任由其在体内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