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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慕迟却不知道这种鼠疫不同于他认知的鼠疫,所以他不管给小男孩吃多少治鼠疫的药,对小男孩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林慕迟对此很是自责。 为了能够更好地治病,林慕迟带着林慕瑶,下午便返回木屋,将书房内的所有书都翻遍,找各种方子,甚至提着灯笼进山间采药,连夜熬制,第二天一早,他拎着带到集市,先乞丐和小男孩喝,结果乞丐和小男孩的病情仍旧还是继续恶化,这让林慕迟慌了,他一生所学,毕是治病救人,如今病来了,他却医治不好,他怎么能服气,于是他更加努力,深夜爬更高的山,采更好的药,差一点就被野兽袭击,慕杉实在看不下去,她想告诉他,他一个凡人,就算献出自己的生命,依然治不好妖鼠所为。 “喵。” 夜间,林慕迟仍旧在煎药,慕杉轻轻地走过来。 林慕迟看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慕杉突然间也有些不开心了。 “喵。” “小花。”林慕迟喊一声。 慕杉慢慢地卧在林慕迟脚边。 林慕迟专心地熬药,天即将亮了,他把熬好药,装在一个小木桶里,准备一会儿就送到集市上,给那些得了鼠疫的老百姓喝。 慕杉瞥一眼小木桶,慢慢地站起来。 林慕迟没管她,转而进东屋拿竹篓,还未拿到,忽然听到身后小花尖厉的叫声,他猛地回头,随即看见小花趴在木桶上,木通边上竖起的铁丝,刺入她的胸口,大滴大滴的血往木桶中落。 “小花!”林慕迟突觉心口一疼,心魂俱飞似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快步跑到木桶跟前,把小花从铁丝上取下来,也不记得是怎么替小花包扎伤口的,总之整个过程心像是丢了一样。 “哥哥,小花它……”听到声音的林慕瑶赤脚跑过来。 “铁丝扎进心口了。”林慕迟冷着脸说。 林慕瑶吓的说不出话,片刻后才道:“你知道她调皮,木桶上的铁丝,你怎么不拿掉?” 林慕迟已经很自责了,他摸慕杉的脑袋喊:“小花,小花。” “喵。”慕杉回应。 “小花。” “喵。”慕杉伸出舌头舔舔林慕迟的手面,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另外一方面是催促他赶紧把药送到集市去救人,多在这儿待一分钟,就有可能会多个人死去。林慕迟好在还惦记着集市百姓,向林慕瑶叮嘱数句之后,背着竹篓,提着木桶下山去,心里异常的难受,不仅仅是一次次试药失落,更因为这次小花被伤的很重,他心里越发难过,不过,再难也要向前走,小花会康复,集市老百姓也会没事。 他虽这么想着,但心里隐隐觉得,这次试药不一定成功,但还是要试,他照常拎着木桶到墙角去找乞丐,乞丐已经奄奄一息,要不是林慕迟用药吊着,乞丐前几天就会去世的,显然撑到现在,他的生命已经到了极限,林慕迟悲痛地为他吃药,他躺在地上,头微微垫高,艰难地喝着药,喝完之后,他又重新躺下。 还是没有效果…… 林慕迟神色暗淡了。 正在这时,乞丐突然坐起身来,猛地向前吐了一口黑血,随即死气沉沉的目光中,多了清明之色。 “你——”林慕迟惊呼一声。 乞丐缓缓转过头,看向林慕迟,道:“林大夫,我感觉我好像活了。” 林慕迟一愣。 乞丐又继续道:“林大夫,我觉得我真的活了!”他虽说不能站起来,但是神清气爽的感觉,和前几日魂将离体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确实他活了,他要活了! 林慕迟没有迟疑,赶紧拎着木桶走家串户,但凡有被二十孩子咬过的,全部都喝半碗汤药,就这样林慕迟一直忙到晚上。 夜色浓重之时,林慕瑶已经困顿不堪,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趴在小竹筐的慕杉,缓缓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冒出的一丝又一丝的黑气,心里一阵喜悦,这叫好人有好报是吗?她本来是不想老百姓一个个死去,不想林慕迟为治所谓的“鼠.疫”而白白牺牲,所以她故意用自己的心头血,滴入熬好的草药中,逼出老百姓体内的鼠毒,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令自己身体深处的污浊之气,有了排出的渠道。 呼呼的圈圈黑气,自伤口传出,慕杉身体越来越舒服,白天的那股疼痛全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轻盈,轻盈的她忍不住迈出小竹筐,走出木屋,站在圆圆的月光下,感受着皎洁的月光,她微微抬高下巴,忽然感觉她的身体慢慢有了变化,她轻易地用后蹄,前蹄不再是毛茸茸的爪子,而是缓缓蔓延一条细长白皙的手臂,接着时头部、娇好的脸蛋、修长的脖颈、圆润的肩头,鼓鼓的胸脯…… 啊啊啊!人,这是人的特征! 她可以变人了! 她完全沉醉其中,根本没有注意,刚刚回来的林慕迟,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如同天仙一般,浑身散着淡淡的光晕,对着月亮微微抬起下巴,美的令人心惊,林慕迟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看痴了,这、这、这分明就是他睡梦中的女子,难道他在做梦。 哔剥一声,林慕迟踩断了一只小树枝。 慕杉骤然受惊,尚未完全幻化的人形,倏然缩成一只小花猫,看也不看声源,转身就跃进小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