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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敬辉目不转睛地盯着慕杉,心中掠过一丝异样。 苏文秀、程珊珊防止程老二使坏,都护着猪rou,免得被他破坏。 “张队长,这两块熟猪rou,几两重?”慕杉问。 “四两。” “我家的这块生猪rou是不是五两?” “嗯五两。” “这些熟猪rou呢?” “二两。” 且不把熟rou转换成生rou,就现在这样生熟混合叠加,四两加五两加二两已经一斤一两了,所以程老二所说的“谁让你们吃珊珊家的东西”这是不成立了,也就是说,程老二和程老三家有一家是偷生产队的猪rou的。 是谁呢? 大家都不傻,这年代,一整年吃不上一顿荤腥的人家到处都是,吃得上猪rou,恨不得把一斤猪rou分一百次吃,谁会大方地让孩子整块地拿着啃!谁舍得啊! 大家目光都自动地看向程老二。 程老二暴汗如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是他仍旧不服输,微微低头,眼珠子转几圈之后,倏然抬头,指着慕杉就说:“程曼曼,你别想陷害我!那杆秤是假的!” “杆秤是从张队长家借的。”程珊珊说,是曼曼告诉她,不能用家里的杆秤,去张队长家借,开始她还不明白原因,此时此时她算明白过来,曼曼这是有远见。 “没错,是我家的。”张队长接话。 程老二脸色又白了几分,但他极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指着慕杉说:“你就是陷害我!就是你妈偷的生产队的猪rou!” 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他,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就是程二娃、程三娃偷的猪rou,但都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只能看着程老二在自己厨房里又吼又叫,耍赖,叫嚣着苏文秀偷了生产队的猪rou,生产队必须给予苏文秀严重处罚,正在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响起:“猪rou是程曼曼在胡庄集买的,一斤整。” 声音清亮有力,不疾不徐。 所有的人循声看去,看见人群中一个个子高高,长得俊气的男生,男生穿的衣服没有破洞和补丁,干干净净的,浑身透着斯文气,却不孱弱和迂腐,相反他给人很结实很灵活的感觉。 胡敬辉—— 慕杉、程珊珊认出来了胡敬辉,同时程珊珊也看到了站在胡敬辉旁边的汪阳,愣了下,随即脸刷的一下通红,没想到在这儿看到汪阳,更没想到汪阳会看到她这么狼狈的一面,她羞臊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面上绣花上。 汪阳大致明白程珊珊的情绪,他也有些尴尬。 唯一不尴尬的是胡敬辉,哪怕人人都对他产生疑问以及评论,他也处之泰然。 “这谁啊?” “哪个村的?” “不认识啊!” “……” 在一阵村民的嘁嘁喳喳声中,程老二问:“你是谁啊?” “我是看着程曼曼在胡庄集老李家猪rou摊买的人。” “凭什么相信你,一边玩去!”程老二不屑地说。 胡敬辉说:“好好的人证,你们凭什么不相信呢?” “管你什么事儿?”程老二耍横。 村民们暗叫不好,眼前的两个男生看起来都不是本村人,程老二这么横,分明是要欺负两个外村人的,这两个男生讨不了好的!大家都在心里暗叫两个男生快走,结果胡敬辉不但不走,反而和程老二杠起来了。 苏文秀着急地看着,几次插.嘴没插.上。 程珊珊更是急。 只有慕杉,闲适地看着程老二和胡敬辉,程老二在她这儿受的气,他都冲胡敬辉发起来,大吼大叫,虽然胡敬辉丝毫不在意,但作为三年的初中同学的程珊珊看不下去,说:“二伯,你讲点道理!” 程老二一下火了,一会儿指着程珊珊一会儿指胡敬辉说:“谁不讲道理,谁不讲道理,我们家的事儿我们村的人,管你一个外村人什么事儿?啊!你姓谁名谁,你爹是谁啊!啊!懂不懂礼貌!毛长齐了吗?” 胡敬辉不疾不徐地说:“我姓胡,叫胡敬辉,我爸叫胡青山。” 姓胡,胡青山—— 这两个信息一爆出来,程老二刚要发起火,骤然中断,一股几乎破胸腔而出怒火,硬是打了个旋儿地回转,回转到程老二胸中,差点把程老二憋出内伤,脸随即憋的通红。 胡是什么?胡是这一片儿的大姓,不说别的,仅相邻的几个村子,胡图村、胡台村、胡林村都以“胡”字开头,这可不是胡乱取的,而是特指“胡”姓,数年前胡图村、胡台村、胡林村再加一个胡庄集镇,统称为胡家村,后来上头觉得村子太大,不好管理,才分成三村一镇,其中胡庄集镇是整个胡家中最富有最有说话权的,而胡青山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文能识文断字,武能打打杀杀,商能赚的金银财宝,所以三村一镇外的人,也都知道胡青山的大名,更加知道胡青三的三儿子胡敬辉的名头,胡敬辉读书比他爹强,打架比他爹狠,做生意也他爹赚,就是很多人没见过而已。 眼前的人就是胡青山的儿子——胡敬辉? 真的是胡敬辉?听说胡敬辉长得高高大大,很俊气,莫非真是眼前的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尤其是了解胡家事迹的人,都被震惊住了。 “你、你真是——”程老二看着胡敬辉不敢相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