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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尘制止争端:“我没事,不疼。” 章鸣咬着下唇,极尽哽咽,陈尘真笑了:“没事,我这不还在吗。” 章鸣嘤嘤嘤。 “没事了。”陈尘声音低下来。 他其实没做好准备跟附中的朋友们见面。 牵挂他的人越多,他越无可奈何。 韩深还没怎么着,就见章鸣树袋熊似的挂陈尘肩头,嘤嘤其鸣,一刻也不撒手,走路都得陈尘牵着他才肯走。 你妈的。 “尘哥,你不是在国外吗?” 陈尘看韩深:“没去,担心韩深跟人跑了,不敢去太远的地方。” 章鸣控诉:“你都没担心过我们,是不是兄弟?!” “也担心,也担心。”陈尘说的情真意切。 “那你什么时候回附中?”章鸣逐渐被他安慰的情绪稳定。 大街上人来人往,虽然他安定下来了,但毫不觉得这样黏着有何不妥。继续挂陈尘身上。 陈尘被这180斤的厚重身躯压着,脊梁微微往下弯,但也没推,声音非常宠溺:“最近有点事,再等等,我就回来了。” 章鸣笑嘻嘻地将胳膊勾的更紧:“那太好了。尘哥我跟你说啊,我最近在练腹肌,感觉成效显著,你有没有感觉我瘦了——” 韩深走在背后,一言不发,半晌,声音几乎从齿间挤出:“还不松手?” 章鸣感觉背后一股凉意,回头,韩深重复:“还不松?” 章鸣低头看了看自己跟陈尘十指相扣的手。 “怎么了啊,不就拉个手——至不至于至不至于?” “……” 陈尘松的很快,章鸣意犹未尽缠着陈尘说话,不过被韩深看得略为有点发憷。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连男朋友跟兄弟拉个手都吃醋吧? 校门口分手,章鸣准备回寝室了:“尘哥,我还算好的,要是李斐看见你,肯定得哭。小顾也得哭,明天我跟大家说一声,高兴高兴。” 陈尘本来想叮嘱他,暂时别告诉他们自己没走,但见章鸣喜出望外,话在唇边停了下来。 “好,但我回来的时间还不确定。” “没事,我们就等你。” “好的。” 陈尘垂着目光,唇角的弧度若有若无,但被橙黄的灯光晕染着,清晰又明净。 韩深看了看他:“我也回去了。” “嗯,回去吧。” 韩深走了一段回头,陈尘还站在校门口,若有所思地张望。 韩深有点想回去,问他,为什么所有人都期待着你,而你还是不回来? 你到底被什么东西拖住了?陈尘。 *** 周天只有半天假期,放学后韩深完全没休息,直接打车去了市南。 不过去了后发现陈尘没在家。 发消息问,陈尘在市图书馆看书,马上回来。 韩深现在才觉得饿,洗了个水果,到床上躺下了。 全是陈尘身上的味道。 说白了,韩深知道自己来这儿就是跟他做的,但一会都忍不了。 等陈尘的间隙,韩深随手拿了本床头的书,翻看起来。陈尘看的书他一般都没兴趣,要么纯文学,要么纯科学,他翻翻打发时间而已。 不过陈尘似乎看得挺认真,还做了不少笔记。 在兴趣爱好方面,韩深跟他绝对有隔阂。 合上书扔掉,重新翻了另外几本,也没兴趣。不过看到作者时韩深怔了下。 庄梁。 一翻,这十几本书,作者全是庄梁。 死忠粉? 韩深翻到小说扉页,打印着庄梁的照片,一张略为褪色的上世纪照片,少女,穿学生服,头发垂至耳侧,模样非常漂亮。 越看越眼熟。 韩深想了想,这张脸跟陈尘的眉眼开始重合了。 上次跟庄念莺见面其实是去年,跟陈尘第一次闯祸,而那时候她已经瘦削苍老得丧失了大部分美态。 这张照片,年轻的女孩真的很美。 只有她,才能生出陈尘的模样。 重新翻开书,在韩深印象里庄念莺是个略为陈旧的教授,不可避免带上严谨迂腐的印象,但单看文字,非常的灵动纤巧,波谲云诡。 有一本似乎是记录册,名叫《栖枝》。 翻开第一页是张婴儿的照片,底下写着文字。 宝贝,你的到来,是上苍赐予爸妈的春天。 这本书似乎单纯是个人印刷的纪念物,没标价,没书号,但每一页的图片和文字都非常温柔,隽美,深情。 这是你第一次松开mama的手走路,但我已经想到你长大了会离开我,开始难过了。 无论你去何方,面目如何,mama永远是你不倒的栖枝。 韩深翻开另一本。 庄念莺的文风发生了变化,从少女时的轻盈,到婚后的温柔,再到现在的阴冷决绝。 三页,讲了一个简单的故事。 古时候,一位女人成亲后怀孕时,见丈夫欲求不满开始纳娶妻妾,倍感厌恶,于是杀了丈夫逃出大宅门,到客栈里沦为了洗碗工。洗着碗,肚子里丈夫的孩子出生了。女人将孩子勒死,用一种极具暴力美学的方式,重新戴上贞cao带,宣布自己洁净无暇。 字里行间,有句话被划了黑线。 “她认为,脐带的另一端通向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