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页
李斐:“???” “……” cao。 章鸣自觉失言,抹了把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心里越来越笃定。 如果不是跟韩哥分手,章鸣一时也想不出多大的刺激能让陈尘变这样。 李斐听出点眉目:“你刚说分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俩在——” 章鸣捂住他嘴:“不,你想多了,是我磕cp磕出幻觉。” 李斐很懂他的感受,之前也看陈尘跟韩深像俩搞基的,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仅仅是一个梗。 哦了声,没再追问。 实验楼背后用蓝色铁皮围着,从教室到这一段距离两人都没说话。 铁皮后一道被践踏出的小径绵延到绿化林里,刚走到树底的阴影,韩深抱住陈尘。 腻歪是腻歪。 但这段时间韩深摸索出了点规律,不然怎么有权色交易这种东西?对男人来说,触碰到心动的身体能大幅度降低心智,有求必应。 陈尘后退了一步,对小朋友主动投怀送抱感到惊讶,不过很快习惯性抚摸他的头发。 动作比以前疲倦得多。 随后在耳侧轻轻啾了一口。 韩深感觉甜头给够了,刚抬起实现想推开他,正好跟陈尘漆黑的眸子对上,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唇瓣便贴合在了一起。 动作已经不复开始的青涩。 亲密,又缱绻,仍有禁忌感,这个吻也焦灼而短暂。 韩深对这种感觉很满足。 每天同坐在教室,只有自己独享陈尘的喜欢。 他咬了咬陈尘的下颌,滑到锁骨,又咬了一口。 陈尘没什么反应,好像任由一只因长奶牙而暴躁的小猫随意啃咬指尖,因为不疼,也没有恶意,反而平静感受着这份独特的任性。 韩深咬够了,找了块草坪坐下,才步入今天的正题:“下午你不是去医院了,结果怎么样?” 陈尘安静了一会,没想好怎么说:“结果我一直很清楚。” 韩深:“你说。” 陈尘走近,在他旁边蹲下,指尖去抠一片小草皮。 说出这句话,陈尘有种不真实感:“癌症晚期,人快没了。” 韩深突然怔住。 癌症晚期,对从没有失去过亲人的韩深来说,这是个很陌生遥远的词。 也许陈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辨认韩深的脸色,想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韩深问:“什么病?这么严重。” 陈尘声音很平静:“宫颈癌,大概三年前诊断出来,耗了这么久,这次真的不行了。” 韩深屈膝跪在地上,往前张开双臂:“尘哥,过来。” 第二次投怀送抱。 陈尘回头用力抱了他一下,松开。 韩深声音不太确定问:“下午你发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宣布死刑。 不得不履行审批。 空中一直吹着风。 好一会儿没听见陈尘回答,韩深以为他没听清想重复一遍,声音响起来了,被风吹渡,有种一败涂地的破碎感。 “我很爱她的,希望谁能明白。所以我不想听见那句话,生命即将走入消亡,还矢志不渝地恨我。我不想听她说,她到死都讨厌我。” 韩深脑中一片空白。 陈尘看着他,轻柔的苦笑:“我只是不想听见这句话而已,为什么他们要逼我啊。” 韩深心脏跳得异常,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陈尘自顾自说下去了:“我知道,她想让我为她的死痛苦自责一辈子,我知道。她成功了。” 这些话没头没脑,轻飘飘的。 好像无意识的呓语,却是毫无掩饰的真实。 “她成功了。” 陈尘闭上眼,说的很坚定。 韩深重新回忆陈尘的家庭,父母离异,有个水性杨花的爹,关于母亲的记忆点实在太少。何况这一切完全超出了韩深的认知。 “为什么?” 庄念莺是少年成名的才女,美丽,智慧,学术上有独特深厚的造诣,心高气傲也冰清玉洁。越是这样的人,越珍惜自己的名节和人生。到30多岁认识了风度翩翩的陈书溪,共结佳偶,没想到生子以后,这个男人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曾经家里也有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庄念莺是高龄产妇,而陈尘早产,生下来时身体非常差,发烧生病是家常便饭。 那时庄念莺疼爱他,隔三差五抱孩子上医院,爱穿碎花长裙,是位优雅又慈爱的母亲。 直到陈尘高烧几乎导致腿部残疾,去美国治疗。 陈书溪在法外之地释放出本性。 也许对陈尘来说很残酷,但就庄念莺的生命历程来说,陈书溪和陈尘长成了她人生最畸形腐烂的一根枝杈,作为一个聪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断绝关系,以免积恶难返,下半辈子被他俩折磨拖累。 如果没查出癌症,她不至于这么恨陈尘。 这一切,陈尘都理解,并且越来越认命。 “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头发掉光了,脸部枯萎,那么丑,跟她以前完全不一样。是我害她变成这样。” “她恨我,我可以理解。只是我有时候也会难以接受。” “但我现在已经,能够,接受了。” *** 偶尔有一男一女慌慌张张从岔道走过,的确是附中情侣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