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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挺烫,轻轻捏着他指尖,晃了晃:“一起来吗?” “你他妈——”韩深刚想甩,指尖已经挪开了。 陈尘唇瓣上挑:“来吧来吧。” 好像哄谁一样。 有病。 韩深跟在他背后走到烧烤摊前,看了看烟熏火燎的烧烤架和低矮的桌椅板凳,几个光着膀子的社会小青年正坐着啃rou串,一时只想到——打扰了。 李斐点菜时喊了一长串:“一把羊rou,一把牛rou,半把蹄筋,肚子,土豆片,藕片各来半把——” “尘哥请客你也没必要这么宰人吧?”章鸣撞撞他的胳膊。 “我们都是下过苦力的好吗?为尘哥装逼事业添砖加瓦,现在吃点东西怎么了?按劳取酬,放心,尘哥贼有钱!” 贼有钱的尘哥点开微信滑到余额,听戴帽子的老板问:“要啤酒吗?” “不用,五杯冰镇西瓜汁。” “一共185。” 有钱人指尖滑不下去了,回头捅了捅隔壁小孩的手臂:“借我3块钱。” 韩深索然无味的给他发了五块钱红包,刚想熄了手机坐下,屏幕上弹出闫鑫的视频请求,韩深点了拒绝。 你竟然敢挂我视频?我没有你这个爸爸! 跟同学在外面吃饭呢,一会儿接。 呜呜呜原来你在附中有野男人了!!我不依我不依!!! 韩深拿这只加戏的sao鸡没办法,看视频请求还锲而不舍的拨过来,只好点了接听。 屏幕一角显出闫鑫的浓眉大眼,韩深懒歪歪拿着手机,陈尘正在烧烤棚子前等饮料,微微弯着腰,侧过身跟老板说话,下颌一抹漫不经心的锋利,正好被摄入镜头广角。 闫鑫看到这一幕,嗓子都粗了:“我cao,这小哥哥,大帅逼啊!你跟他一起吃饭?” “嗯。”韩深给手机放正,抽了张纸巾擦拭塑料凳子,确认干净了才屈尊纡贵的坐下。 “这就是你找的野男人?” 韩深伸手往镜头前一掐,意思是你在我跟前我能一口气捏死你十次:“瞎?前两天一直念叨偶像,到跟前了认不出来?” 闫鑫静了一秒,骤然发出一阵冗长嘹亮的“喔喔喔~”,完全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听得韩深后背汗毛直炸,赶紧给扬声器静音了。 李斐狐疑抬头问:“谁家鸡在叫?” 闫鑫在屏幕里疯狂的深呼吸挤眉弄眼,因为没有声音,显得像一场滑稽的哑剧。韩深无语之际又被他逗乐了,手机切换摄像头视角对准陈尘,故意说:“看,你偶像还会走路呢。” 闫鑫抬手捂住大嘴巴,少女般满脸不可置信。 陈尘端着两杯西瓜汁上前,放上桌子:“要吸管吗?” “要一根,谢谢。”说完垂下视线,果不其然,闫鑫的口型正夸张的一笔一划。 ——尘哥居然会说话! 我听到他声音了! 啊啊啊啊啊啊…… 李斐拿西瓜汁,无意瞥见韩深的手机屏幕,不解道:“韩哥,你为什么偷拍我尘哥?” 韩深:“……” 有毒吧? 陈尘本来要去柜台端剩下的三杯,听到这句话自信回头:“朋友,虽然我很帅,但偷拍不可取。你想拍我可以大大方方给你摆个姿态。” 真他妈不要脸。 觉得很冤枉却百口莫辩,韩深亮出手机:“跟朋友视频,想拍点街景给他看,没拍你。” 好不容易带过这个话题,微信里闫鑫激烈打字抗议。 我知道你给扬声器关了! 快打开!我要跟尘哥交流! 打开!听到没有!再不打开你我父子之间恩断义绝! 想到打开后可能会面临的精彩场面,韩深宁愿成为一位青年丧子的英俊父亲。 点的烧烤陆陆续续上桌,大家却吃的心不在焉,一边叫着“给我留条鱼!”一边从书包里摸出作业讨论题目。向恒转着烧烤签子,一脸正色将草稿纸拍在陈尘面前:“尘哥,这道题我一共想出了三种解法,要不要了解一下?” 陈尘掠起眼帘:“来,说说看。” 闫鑫这会儿被冷落的受不了,已经转移了话题,发来七八张合照和一个短视频。 点开。 “HappyBirthday!” 一阵欢呼与歌唱。 今天胡小过生日,晚自习最后十分钟老蒋拎着蛋糕进来,给他唱了首生日歌。 老蒋人也太好了,他毕业当老师才几年啊,隔三差五给我们买糖买零食,自己都舍不得花钱。胡小也好意思收? 你没在,要是你在,我就跟你一块上讲台唱,班长都说你唱的好听,飞飞唱着就没那意思。 隔壁桌响起碰杯的欢呼声,一辆公交车缓缓驶出黑夜。韩深越看心里头越荒芜,深呼吸了一下,气流冷冷的幽咽在喉头,指尖打了几个字。 我也想回来。 半天,没发出去。 又删了。 闫鑫意识到这时候跟韩深说太热闹的事不合时宜,转移了话题:“为什么我听到有人念38324,14122?” 韩深看了眼桌面:“他们讲化学式配平呢。” 闫鑫:“……吃烧烤还这么忙啊?嘤,想听尘哥性感优雅的声音。” 韩深忍无可忍:“你烦不烦?” “爹!” 韩深还是改了主意,凶归凶,儿子还是要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