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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牛逼。 殷锐泽心里暗暗地想着,那点好奇心愈发地强烈,不由自主地就把视线挪到了此时房间中央的人身上。 看清此刻情形的那个瞬间,他的心猛地跳了一跳—— 青年是跪着的。 从殷锐泽的角度来看,刚巧能看到他隔着薄薄的衬衫突起的两块蝴蝶骨,和正在微微发着抖的侧脸。他的右手撑在地上,像是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左手颓然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空气里都是他急促的喘息声。 尽管是这样,他的脸上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的笑容。 没有一句台词,没有一个提示,殷锐泽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文振之死。 暴戾肆意了一世的帝王,即便是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是骄傲而不屈服的。 他的身上是华丽而厚重的服饰,脸上是滔天的恨意,雪白的刃刺进他的胸口又拔出,汨汨的血自指缝间流出,他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仰着头,看着面前难得面无表情的人,轻声道: “你以为你赢了吗?” 面容清俊的青年将刀丢在一旁,神情浅淡: “我赢没赢我不知道,至少现在,你已经输了。” 满身血污的人哈哈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一面笑,一面咳嗽,摸索着去捡青年丢下的刀,青年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却见面前的人哆哆嗦嗦地拿起刀,朝着自己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刺。 刀剑刺入皮rou的声音沉闷地响起,青年一怔,下一秒,披头散发的帝王已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不。”他摇了摇头,“我也没有输。” “这一刀,是我亲自动的手。”他看着青年,慢慢地扬起了笑容。 “所以,杀了我的是我自己,不是你,我没有输。” 沙沙的声音,是风拂过了地上的落叶。 他就这样念叨着这样的话语,慢慢地躺倒在了地上,眼神一点点地涣散开来,最终,那一只握着刀的手颓然地垂下,落到了地面上。 空旷的房间里,青年望着头顶悬着的白炽灯,依旧睁着眼睛,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满足的笑容,却已经是俨然一副气绝的样子。 一片寂静中,男人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 “可以了。” 几乎是瞬间,殷锐泽回过了神。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攥得皱皱巴巴,湿了个透彻。 他顾不上整理,先狠狠地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那张已经恢复了平和的脸。 不是…… 这他妈是人吗?! 他对着的是空气吧?是的吧? 这都可以?! 显然,有他这样的想法显然不止一个。 一片的窃窃私语声里,梳着小辫儿的男人神情莫测,翻了眼手上的档案,然后眼中有了一丝意外。 “星阳的?” “是。”陆易涟应了一声,然后垂下眼,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他今天为了这场戏特意穿了一身的灰色,别的好处没有,就是耐脏。 ……但是他还是没想到,酒店的地能这么脏,以至于他刚刚躺下去的那个瞬间,心里甚至难得地作了一次小小的斗争。 ……有点难受。 重度洁癖患者这么想着,实在没忍住,拍了一下其实已经看不出沾灰的袖子。 刘梁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笑了一声: “你要是早说,我就让助理给你拿个泡沫垫,倒下去的时候也有地方倒。” 这是刘梁在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 门口蹲着的人交换了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内心就一句话: 这人稳了。 羡慕归羡慕,他们也的确服气。 感情这么丰富的一场戏,又是这么高难度的人设,还没有人对戏,别说他们了,就是让知名的那几位来演,说不定一个不巧都得翻车。 别的不说,这人是真的入戏,演技也是真的绝。 不过…… “卧槽?!这人星阳的?” “哪个星阳,是我想的那个星阳吗?” “就是的吧。我的天哪,星阳的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试镜啊,直接内推不就好了,何必……” 议论声就在门口,想不听到也难,陆易涟神情不变,笑了一声: “是我的失误,下次我会记得提前说的,谢谢刘导提醒。” 刘梁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选这个角色?” 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光凭这一场戏,他就能看出来面前的人对于戏中的任何一个角色其实都能驾驭,甚至于男主,他应该也是绰绰有余。 这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灵气,难得的是看得出来还很刻苦,刚刚的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经过了反复的琢磨和练习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恰到好处。 他越看越满意,刚刚的坏心情几乎一扫而空,耐心地等着人的回答。 陆易涟思索了一下,开了口: “因为比较能触动我吧。”他道,“而且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跳出舒适圈的挑战,想尝试一下不同类型的角色。” 这话挺诚恳,刘梁翻了一下他的资料,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一声:“可以,这个理由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