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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厉岁寒没下车,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他,“我尽量。” “嗯。”陶灼点点头,“早点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厉岁寒一边眉毛抬了抬,说:“快上去吧,外卖估计已经到了。” 厉岁寒给他点了那家港茶店的外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单。 陶灼和贝甜窝在教室里一起吃,贝甜把她打包的奶黄流沙包分给陶灼。 “贝甜,昨天我走了以后,你小舅有什么反应?”陶灼给贝甜夹了一大块叉烧。 “他抽了烟。”贝甜说。 “哦,那他没说什么?”陶灼不甘心地问。 他昨天是真有点儿恼羞成怒,被揭穿总是很尴尬的一件事,尤其在那种情况,在他和厉岁寒这种关系之间。 所以事后想想,陶灼很小人地希望厉岁寒也体会到一点儿难堪。 “他问我喜不喜欢你,我说喜欢。”奶黄流到了手上,贝甜皱皱眉,眼珠瞟向陶灼。 “然后呢?”陶灼一把擒住贝甜企图作恶的手,拉着她去洗手间。 “然后我说你不喜欢他,他说我懂个屁。”贝甜说。 陶灼:“……” 真是天才级别的不要脸!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厉岁寒是这么个脾性呢? “他就没说他喜不喜欢我?”陶灼脱口而出。 贝甜好像很讶异陶灼会问出这个问题,奇怪地看着他,说:“他当然喜欢你啊。” 这回答太干脆太果断了,陶灼反倒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 而且非常奇怪,由一个小朋友,还是厉岁寒的外甥女儿,一个十岁不到的小丫头来严肃告知自己,厉岁寒“当然”喜欢他,比听厉岁寒自己说什么追不追的还让他脸皮发烫。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喜欢么,”陶灼哭笑不得,“你还是个小孩儿呢。” “你们真的很奇怪。”贝甜有点儿不高兴,“又要问我,又要说我不明白。” 她甩了陶灼一脸的水,转身出去了。 陶灼抹了把脸,站在原地想了想,去跟贝甜道歉。 “对不起,贝甜,”陶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诚恳,“从你的角度来说,你的感受确实是正确的,是我得到的不是我所希望的,是我的问题。” 贝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能感受到陶灼态度的真诚,于是很大度地表示了原谅,又分给陶灼一只奶黄包。 那天晚上放学,厉岁寒还是来得晚了点儿。 没有昨天那么晚,稍微早了十来分钟。 陶灼已经把教具和教室都收拾妥当,站在窗前看见厉岁寒的车在路边停下,也没等他上来,直接带着贝甜下楼走过去。 本以为走到楼下刚好两人就能对上,没成想一直走到车跟前儿,陶灼才发现厉岁寒竟然在买花。 不是花店包装漂亮的鲜花,是个比贝甜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冬夜里穿得薄衣烂衫,抱着满怀半蔫儿不活泛的玫瑰,用廉价玻璃纸与旧报纸简单一扎,厉岁寒半蹲在她面前,小姑娘把一大捧花都给他。 给完花,她熟练地掏出二维码让厉岁寒付款,一溜烟儿跑了。 厉岁寒握着那捧报纸玫瑰一转身,陶灼和贝甜正在身后看他。 厉岁寒笑了,慢条斯理地整整打皱的报纸边儿,对陶灼说:“刚下车就被拦着了,问我要不要玫瑰,天这么晚了,我就都要了。” “你现在去步行街溜达一圈,能拉一车回去。”陶灼有些无奈,“这些小骗子都是花商的托儿,卖的就是你们这些单身男人的同情心。” “可能吧,”厉岁寒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将那捧玫瑰递给陶灼,“也是我们这些单身男人,给喜欢的人送一束花的最佳借口。” 陶灼看见厉岁寒在买花就猜到肯定是想给自己,但是厉岁寒真的将花朝他递过来,望着厉岁寒的眼睛,他心口还是不可控地跳了一拍。 他在生活情趣这方面可能还是有些太直男,比不上陶臻,连老爸都比不上——以前每次看陶臻给陶且唯买花,或者老爸偶尔玩儿一次浪漫,突然给老妈买束花,陶且唯和老妈开心里带着些羞赧的表情,他看着都没有感觉,甚至还有些偷偷的想笑。 觉得都是女生喜欢的小东西,小矫情。 这一瞬间他却突然有点儿能明白那种心情了。 送花这种事儿,是真的很犯规。 “别给我,我不接受。”陶灼感觉自己脸皮有点儿紧了,忙埋下头想避开。 “不接受就扔掉,都随你。”厉岁寒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把花往陶灼怀里一搁就撤了手。 陶灼手忙脚乱的抱住,转手塞给了贝甜。 小女孩儿都爱花,贝甜刚才就仰着脸巴望半天了,这会儿抱在怀里二话没说,自觉爬上了车。 厉岁寒和陶灼站在车外,位置,姿势,都跟昨天差不多。 陶灼简直有种自己被厉岁寒同化了的错觉,也变得不要脸了,昨天还在街上又喊又叫,还吓着了路人和人家的狗,现在也能没事儿人一样,跟导致他爆发的人冷静面对面。 “要跟我说什么?”厉岁寒点上根烟,问陶灼。 陶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也要,厉岁寒不给,把自己刚点上的那根夹在指间,朝陶灼晃了一晃。 “……不用了!”陶灼绷着脸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