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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往自己身上套, 想象自己跟个男的坠入爱河, 这这那那的,他就浑身毛燥燥的别扭, 感到一种隐约的罪恶。 只是这“罪恶”里又有着不好描述的“痒”。 那一阵子, 每当陶灼在夜深人静看点儿小视频小网页, 厉岁寒的影子总会不知不觉冒出来,取代他正在进行的一切幻想。 陶灼发现自己对厉岁寒的记忆都是画面式的, 视觉中心定格在印象最深刻的某一帧, 比如厉岁寒回想黎洋时懒洋洋扯起的嘴角,还有他在楼道里亲吻黎洋时, 捉在黎洋后脖子上的手。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幅画面,前者温柔,后者则带有一些强势,可只要将这两种厉岁寒重叠在一起,就会结合出一种对陶灼而言奇妙的反应。 陶灼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脖子,抿了抿嘴。 他好像确实需要去谈场恋爱试试了。 这念头刚在半夜起个苗头,考试周轰隆隆过去,暑假来临了。 艺术院校的假期长得令人发指,掐头去尾都有足足两个月。陶灼考完试东西都不用收就能回家,在以前高中班群里贱不嗖的炫耀:哈哈哈哈对啊,就放假了,太无聊啦! 几号聚会啊?我都有空 九月多才开学,太晚了无语 齐涯正考试呢吧,他得十来号才能回来,你们比他还晚吧? …… 最后,“无处可陶”被班长禁言了30分钟。 齐涯学校放假比陶灼晚,他俩本来商量要不然陶灼放了假直接过去找他,等齐涯考完试,俩人再一块儿回槿市。 结果临到了真放假的时候,天热起来了,陶灼就懒得动了。 况且现在过去的话齐涯室友还没走,他得去住酒店,那齐涯肯定得出来陪他一块儿,住个一星期左右,东西又得堆不老少。 他俩铁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是十年八年没见过面,实在犯不上折腾这一通。 “好,你就没良心吧陶灼,”齐涯对于陶灼的爽约表示强烈谴责,“亏我还想着大包小包给你带吃的。” “你学校附近的东西我吃一圈了,”陶灼无所谓,笑嘻嘻的哄他,“等你回来我请你吃,我们学校后面新开一家烤rou店,有一道‘二师兄’,跟演电视似的,直接‘哐——’上一整盆给你吃。” “还‘哐——’”齐涯学他的语气,笑了半天,“朕不日回銮,爱妃等着接驾吧。” “有病。”陶灼跟他一块儿乐。 齐涯回来那天陶灼去动车站接他,天太热了,他很贴心地买了两杯柠檬炸弹,像捧着两个桶,戴着棒球帽趴在出站口栏杆上接驾。 动车进站,大批人流从站里涌出来。陶灼看得眼花缭乱,也没空掏手机,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 突然脖子一紧,齐涯不知道什么时候先找到了他,搂着他的脖子就冲他耳边大喊:“老婆!” “要聋啦!”陶灼“哎”一声,抻着脖子从齐涯的胳膊里钻出来,把饮料递过去。 他打量着只拖一个行李箱,戴着墨镜人模狗样的齐涯,奇怪地问:“你是从这个口儿出来的么?我怎么没看见你?我大包小包的吃的呢?” “我一眼就能看见你。”齐涯说,“你那俩眼珠子摆在脸上纯就为了好看。” “大包小包都在这儿。”他没接陶灼的柠檬炸弹,拍了拍箱子,直接嘴一伸就着陶灼的手嘬了一大口,“爽!” “自己拿!”陶灼咆哮。 齐涯的父母十年如一日的忙,齐涯去外地上学以后,姥姥姥爷也去他二姨那儿住了,齐涯不爱回家,跟他那个家比,和陶灼呆在一起反倒更让他对槿市有归属感。 他箱子里真的几乎全是给陶灼带的吃的玩儿的,除了电脑和几条内裤,连衣服都没带几件。 “你好像那种搞小商品批发的。”陶灼坐在卧室地毯上,看齐涯一样样把带回来的东西码给他看,感动地说。 其实没什么新鲜的,陶灼都吃过见过,看包装也不是专门去特产店之类的地方买的,估计就是每次出门,从哪看见了觉得自己应该喜欢吃,就顺便买点儿,攒着攒着够一箱了。 也不知道过期了没。 陶灼很猥琐地暗想。 但是齐涯去上大学也把他这个朋友这么放在心上,这份在意让他很窝心。 “还有这个。”齐涯扒拉扒拉,又翻出两顶帽子。 那是那时候刚开始流行的渔夫帽,齐涯买了两顶,往陶灼脑袋上扣一顶。 “这什么色儿啊,”陶灼拿下来看一眼,有些无语,“墨绿?您可真会挑,我要换你那个蓝黑的。” “不错。”齐涯挺满意,重新给陶灼戴好,端详了一会儿。 “能好看么?眼睛都挡没了。”陶灼往上扶了扶。 “要的就是这种只露半截小脸的效果,懂个屁”齐涯伸手勾勾他下巴,跟个痞子似的,“显得你挺白。” “那是我本来就白。”陶灼把他打开,去镜子前照来照去的臭美。 收拾完东西,齐涯就揽着陶灼的肩,跟他一起戴着新帽子去吃“二师兄”。 美院附近真说上档次的店没几家,左右还是学生阶层消费得多,但是艺术氛围熏陶得到位,不管卖的是什么,一家家装修都很像样儿。 这家烤rou店走田园风,有小院有栅栏,地上还有一张圆圆的小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