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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无病说,“您年纪轻轻,二十五岁就开了家酒吧,很了不起,我特别敬佩。” 他的视线落在文琦的电脑上,明明是ET最新款全息网游设备,却没有连接全息投影,还是用的电脑,一看就是很无奈的憋屈。 他说,“而你自己的空闲时间,却没有了,一个花季少女,每天兼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定很累吧?” 文琦单纯的露出了一脸愁绪,“是啊,每天累的要死不说,还被队友坑!”她抱怨归抱怨,但商人理智还在,直接问,“你想干什么工作?” 祈无病抬了抬下巴,轻声说,“我来应聘,你的职位。” 文琦手里的耳机“咔嚓”一声。 被她掰断了。 温度微凉。 见鬼的破天又变了。 给半天的晴朗就要发泄出连续几日的雨水。 明明风平浪静还缀着几颗星星的天空突然就被暗色的云遮住了。 暴雨被压在乌云里蠢蠢欲动着。 楼道里的旧沙发旁边。 男人手里的钩子扔在了一旁,上边儿还挂着几小块儿碎rou。 他的眼镜取了下来,放在右胸口的衣袋里,露着一条银边儿。 “谁都有,别抢。”男人眼尾微微上挑,墨色如画的眉间竟是浅淡的柔和,把那股子惑人劲儿冲淡了不少。 小野猫们被他引进了不会被雨淋到的楼道,都卧在了温暖的沙发上。 面前放着一堆鱼罐头,盖子全被钩子粗暴的撅开,嫩白的鱼rou堆在里面,香味扑鼻。 它们争先恐后的吃着,毫无防备,对他的味道很是信任。 有几只还亲昵的往闻观手背上拱,依赖得很。 “那只老猫怎么没在?它是不是去给你们找吃的了?”闻观自言自语,“这段时间你们都没出现在小区里,我还以为……” 他突然没了声音,没有说下去。 半晌,才站起身,“你们要小心,别那么相信人类,遇见就躲远点儿,知道么。还有,下完雨再出去,不然会被雨砸死,砸成猫饼。” 他说完就走,连抚摸都没有。 小猫们仰头,剔透的翠蓝眼球发着淡淡的光,很清澈。 它们目送着闻观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黑暗里。 温度更凉了。 闻观打开门,一阵穿堂风涌了出来,他打了个冷颤。 这个家没了祈福,愈发冷冷清清。 一点生活气息都感受不到。 他没去休息,而是顺着走廊进了最里面的屋子。 没有家具,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中间立着一个木制楼梯,直通上边的阁楼。 闻观似乎对这个屋子很陌生,不常踏足的样子。 他思考了许久,才抬脚走了上去。 阁楼里光线很暗,只有一个壁灯,天窗的光也没有漏进来,整个月亮都被乌云挡住了。 角落里放着一个玻璃箱,像一个博物馆的展示台。 旁边还立着一个古老的留声机。 闻观走近,抬手转动了滑轮,发现这老家伙竟然还能发出声音。 透着些闷的音调,是一首钢琴曲,复古又浪漫。 明明是在记忆里模糊到看不见的阁楼,听到这个旋律后,却有种剧烈的熟悉感。 像是在曾经聆听了许多遍,日日夜夜都回响在耳边的感觉。 奇妙又诡异。 他听着曲子,看向了玻璃箱。 里面放着两样东西。 一个软牛皮封面的厚账本。 还有一个像戒指盒一样大的黑盒子。 账本似乎已经珍藏了多年,每张纸的边沿都已经泛黄微卷,布满了年代的沧桑感。 闻观打开玻璃,伸手进去,本来想拿账本,却莫名拐了个弯儿,把那黑盒子拿了出来。 他的潜意识好像在说,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非常重要。 是比自己命都重要的东西。 但不管他再怎么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起来一丝一毫。 这种情况是一年前开始的,那天夜里,他生了场大病。 大脑出现了问题。 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很多地方都突兀的变成了空白。 就好像一卷磁带,被拆拆剪剪,留下的全是无意义的黑洞。 缺失的生活只能靠想象,帮自己圆谎。 诡诞又荒唐着。 他潜意识不想进入这个阁楼,一直在反抗,一直在压抑着忽略它的存在。 但不知怎么。 今天,他突然想进来看看。 那些仿佛带走了灵魂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和祈无病有关吗?为什么会忘记?还会想起来吗? 他发现他的疑问变多了,莫名出现的情绪,也变多了。 他站在光与暗的边缘,被黑色的触角试探般的碰触,动作缓慢的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惨白的物体。 小指大小,似乎被精心打磨过,还在顶端穿了一个孔。 应该是以前戴在脖子上的贴身物品。 但闻观看得清楚,这熟悉的纹路和泛着冷光的质感。 明显不是什么装饰品。 而是一小节,精致的人骨。 第20章 暴雨将至。 狂风把路边的树吹的弯成了一个直角。 街道上已经没人了,夜间生活再怎么精彩也都不想淋着雨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