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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颂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泡面:“改时间了,吃饭去吧。” 焦望雨笑了,放下泡面桶拿着饭卡跟钥匙就和濮颂秋出门了。 往外走的时候,焦望雨说:“我刚还郁闷呢,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人约,就我,没人疼没人爱的,心都碎了。” 濮颂秋安静地听着,没有多言。 焦望雨转头,看了看他。 “怎么了?”濮颂秋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虽然焦望雨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并不至于迟钝到察觉不出身边人情绪的变化。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焦望雨说,“刚才聊完高鹤你兴致就不高。” 他其实是想继续开玩笑的,但又觉得濮颂秋这人活得太认真死板,不太适合开玩笑。 “我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那方面的纠葛。”焦望雨说,“不过,我跟她真没什么联系,你要是介意,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焦望雨彻底误会了,尽管濮颂秋表示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但说归说,两人聊完高鹤之后濮颂秋的反应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在意。 濮颂秋也听出来他误会了,误会就误会吧,懒得解释了。 解释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最有力的解释偏偏不能说出口。 两个人在食堂吃了午饭,磨磨蹭蹭混到一点钟,直接去体育馆领取军训服。 他们过去的时候人还不太多,排队没一会儿就领完了。 像这种批量发放的军训服尺码分配相当随意,超过一米八的男生都是最大号,焦望雨一米八一,人又瘦,领到衣服之后拿着去了一边,打开在身前比了比。 “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侏儒。”焦望雨双手掐着裤腰,把那肥肥大大的裤子在身前比划了一下,“我以为我腿挺长的。” 军训服做得大,他“啧”了一声,看向了濮颂秋。 “回去试试吧,”濮颂秋说,“实在太长可以自己改一下。” 焦望雨笑了:“我估计今天改裤腿那老板得发财。” 重新叠好衣服,焦望雨跟着濮颂秋回了宿舍。 他们回去的时候,程尔跟简绍都还没回来。 一进屋,两人就都套上衣服试了一下,濮颂秋穿着刚好,但焦望雨的裤子确实长了一点点。 “我没比你矮多少啊,”焦望雨有点儿不高兴,“你现在多高了?” “不知道,”濮颂秋说,“高考前体检是一八五。” “现在肯定不止,”焦望雨说,“为什么我不长个儿了?” 他站在镜子前面,手抓着肥了好多的裤腰:“待会儿还得去买一条腰带。” 他低头看裤腿:“我引以为傲的长腿就这么被羞辱了。” 濮颂秋看着他在镜子前抱怨,竟然没忍住笑了。 “你腿挺长的,”濮颂秋说,“是裤子的问题。” “谢了,你这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焦望雨扭头看了一眼濮颂秋,觉得他穿这身衣服特帅。 虽然是最普通的迷彩服,但架不住濮颂秋个子高长得帅,而且人家比他结实,穿上这身衣服撑得起来。 再回头看镜子里的自己,他长得太白了,又瘦,穿着这么一身肥大的迷彩服像是套了个大麻袋。 “秋哥,陪我走一趟呗。” 濮颂秋正低头解腰带,突然听他这么叫自己,握着腰带的手,手心都出了汗。 “去哪?”濮颂秋没抬头,不敢看对方。 他有些瞧不起自己,竟然因为对方一个称呼的改变就能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现在很担心,未来要相处的时间还很长,对方无知无觉,他却活在挣扎中。 “去改一下裤腿,再买条腰带。”焦望雨说,“我不想自己去。” 濮颂秋抬起头看他,拒绝不了。 事实上,濮颂秋从来都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更不是会为了别人忍耐的类型,没人可以强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他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沉默、让步。 至于陪伴和照顾,他没有精力去如此对待一个同龄人,尤其是如今,大家都已经成年,独立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吗? 如果此刻面前站着别人,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不去”,甚至都不会给对方回应,也不管对方会不会觉得他难相处、没礼貌。 但说这话的是焦望雨,而他又自认为了解对方,知道这人习惯了有人陪。 他见不得焦望雨落单,否则中午的时候也不会走出去了又回来。 “嗯。”濮颂秋脱下军训服,叠好,放回了衣柜里。 走出宿舍楼的时候,他们刚好遇见回来的简绍。 简绍问:“干嘛去?” “改裤腿。”焦望雨笑着开他的玩笑,“约会完了?” “约会失败!”简绍怨念地说,“回头再细说,我得回去哭一下。” 十几分钟之后,焦望雨也很想回去哭一下。 就像他说的,裁缝铺老板要发财了,门前排起的长队让焦望雨头疼。 “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去?”焦望雨皱着眉说,“学校外面应该也有可以改裤腿的地方吧?” 濮颂秋看了一眼排起的长龙,又到前面看了一下老板手边已经堆起来的一叠裤子,回来后说:“走吧,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