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正确的选择
利奥和菲娅当然愿意相信卡琳不是“那种人”，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又能保证呢？ “佩里亲王好像只有一个女儿，如果他当上了国王，卡琳就是菲特兰王国唯一正统的公主，是排名靠前的顺位继承人。以后哪怕是她的弟弟继承了王位，她也会成为长公主，在王国里的话语权仅次于国王。”菲娅嗫喏地分析道。 没想到菲娅平时不爱动脑筋，在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上却反应很快。 “还有，你们想想看，要是佩里亲王失败了，那卡琳会不会受牵连？”菲娅又问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利奥和巴里都沉默了，刚才很笃定的巴里现在也有点犹豫了。 没错，之前菲娅说的那些都是佩里亲王成功篡位后的好处，好处可以放弃。为了种族大义，为了信仰，为了同伴们，放弃也就放弃了，利奥和巴里自问都可以做到。 但是佩里亲王失败后的坏处呢？好处可以放弃，坏处却必须承担。一旦佩里亲王篡位失败，必然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政治斗争是残酷的，不仅仅是佩里亲王一个人，连同他的子女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当然也包括卡琳。 可以这样说，在佩里亲王决定发动叛乱，开始篡位的那一刻起，卡琳就已经被绑上了她父亲的战车。而且卡琳作为一个“屠魔英雄”，法师工会重点培养的“未来之星”，甚至被称为“人族未来的希望”，肯定会成为佩里亲王的重要筹码之一。 现在巴里、利奥、菲娅他们期待的结果是卡琳不是“那种人”，就等于说卡琳不会和她的父亲“同流合污”。可是卡琳能怎么办？不帮助她父亲佩里亲王，难道还要帮助反抗她父亲的人吗？就等于说卡琳不但放弃了那些好处，还要硬把那些坏处往自己身上揽？这是吃饱了撑了，犯贱吗？ 利奥、巴里和菲娅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换成他们自己也未必有这个“大义灭亲”的魄力，最多也就是袖手旁观罢了。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暂时不想卡琳的事情，无论卡琳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无可厚非，他们会努力避免和卡琳起正面冲突，相信卡琳也会这么做的。 接下来的两天，巴里和菲娅就好过多了，不用担心兽人的追击也不用给那些镇民们找食物。菲娅和巴里非常适应在船上航行的日子，以前在冰龙之息佣兵团的时候就没少乘“银龙骑士号”。虽然“银龙骑士号”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舒适度远比现在这艘“圣光勇士号”要好得多，但是将就一下还是能接受的，总比自己走路要好。 船只航行的速度肯定比走路要快，但问题是海上的航线会绕一个很大的圈子，因为贴着海岸线航行是很危险的，海岸线附近都是浅滩，而且礁石林立，很容易搁浅或者触礁。 另外，从维奥莱特镇前往薄雾镇的途中会经过一座大山，陆地上的道路是从山的内侧经过，距离比较短。但是从海上航行就必须从山的外侧绕过，而且为了防止触礁还必须从更远处的深海绕行。 这样一来一去，菲娅和那些镇民们从他们上船的地点到薄雾镇的时间其实并没有缩短，原本要两天时间，现在还是两天。好处只不过是不用自己走路，舒适了一些而已。 ————时间分割线———— 两天后，光明历2221年9月。 “圣光勇士号”进入“薄雾镇海域”航行了整整一天后，海岸边的薄雾镇已经历历在目。 利奥、巴里、菲娅、阿隆索都在驾驶舱里等待着靠岸的那一刻。 “薄雾镇”是一个比“维奥莱特镇”大得多的城镇，行政级别要比“维奥莱特镇”高很多，有连接各大城镇的传送阵，还有一个“领主”作为行政长官，守卫力量也不是“维奥莱特镇”能比的。 在利奥和菲娅原来的计划中，只要到了薄雾镇，把镇民们放下船，自然会有人来负责安置他们，护送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至于“薄雾镇”的领主会接受这些难民还是选择把他们通过传送阵送往别的城镇，那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事情了。 可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船长，薄雾镇好像也失陷了。”阿隆索放下望远镜后说道。 阿隆索即使不说，利奥他们也都看见了，他们三个手里同样拿着望远镜。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薄雾镇有着和维奥莱特镇一样的残破景象，一样的残垣断壁，一样的满目疮痍，只不过规模更大，更让人难以接受而已。 “怎么会这样？”菲娅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薄雾镇可是菲特兰王国的海边重镇，现在说毁了就毁了？ “船长，我们还要靠岸吗？”阿隆索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但是利奥之前发布的命令是“在薄雾镇靠岸”，所以在利奥没有改变命令之前，他不能自作主张。 “不用了！”利奥叹了口气，撤销了之前的命令，想了一想说道，“我们直接去圣都。” 利奥说话还是比较严谨的，他的潜台词就是：“我就不信，光明教廷的总部，圣都——圣奥特兰克城也会被兽人攻占！” “是！”阿隆索得到指令后，立刻左满舵，控制圣光勇士号转向重新返回深海。 阿隆索在忙着改变航线，但是利奥、菲娅和巴里还在继续看着远处的薄雾镇废墟发呆。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逃了出来，兽人怕我们去报信，就提前进攻了薄雾镇？”菲娅小心翼翼地问道。 菲娅的这个猜想不是没有道理，兽人会两次派人来追击他们不可能是毫无目的的。要不然的话，兽人又不吃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但是说是这么说，也没必要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菲娅几年后更成熟了一些，也更多愁善感了一些，偶尔也会钻一下牛角尖。所以巴里和利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都想开导一下菲娅。 “可以这么说，但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们没有逃出来，没人去报信，薄雾镇会被偷袭。你们逃了出来，兽人怕你们去报信，提前进攻薄雾镇，结果还是薄雾镇被偷袭。没有任何差别！”利奥解释道。 “对！除非我们两个当时不管那些镇民，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薄雾镇去报信。还要拿出证据让薄雾镇的领主相信我们，才能避免薄雾镇被偷袭。”巴里也附和道，他做出了一种假设，但明显那是不可能的。 菲娅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那些镇民，自己跑去报信，留那些镇民在那里等死。 这么一说，菲娅的心里就好受了很多。为了那些逃难的镇民没法去报信，也不是菲娅和巴里的错，那只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而已。 “我猜测薄雾镇即使被偷袭，伤亡的人数应该也不是很多，毕竟他们有传送阵，在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可以先把镇民都传送走，不像维奥莱特镇的镇民，还需要逃难。所以你们当时的选择很正确，相比薄雾镇的人，那些维奥莱特镇的难民更需要你们。”利奥进一步开导菲娅道。 巴里偷偷对利奥比了一下大拇指，心道：“没看出来啊，这还是原来的石像脸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利奥的这段话彻底解开了菲娅的心结，没错！一边是有退路的薄雾镇，另一边是危在旦夕的维奥莱特镇难民，菲娅他们当然应该去帮着那些最需要他们的难民，这个逻辑“满分”！ 菲娅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舒展了很多，不过一转念又问道：“那圣都会不会也被兽人攻陷了？” “怎么可能？”巴里笑着回答道，“那可是光明教廷的大本营，十几个骑士团的总部都在那里，如果圣都也被兽人占了，那我们人族离灭亡也不远了。” 巴里说得很有道理，菲娅安心了不少，可是一转头发现边上的利奥此时眉头紧锁，似乎他有不同的见解。 “利奥哥哥，你在担心什么？”菲娅问道。 利奥想了一想，沉吟道：“我在担心，兽人的进攻只是阴谋的一部分，就是为了引开圣都的那十几个骑士团，然后让佩里亲王的叛军有机可乘。” “啊——”菲娅和巴里都没想到这一点，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声。 这并不仅仅是利奥的猜想，大副普莱斯在和利奥战斗前的话语中也提到过一些相关的内容。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整个人族就“王都”菲特兰城和“圣都”奥特兰克城这两座都城，佩里亲王没可能先占领王都，要是王都被占领的话，叛乱就成功了，也没有后续的事情了。 而且王都有整个菲特兰王国的主要守卫力量，基本上都被老国王控制着，没可能会轻易地被佩里亲王占领。所以佩里亲王肯定会把目标瞄准圣都，一旦夺取了圣都就能和王都分庭抗礼。 菲特兰王国一向不插手光明教廷的内部事务，所以对圣都的看管比较松懈，这也给了佩里亲王可乘之机。 只要佩里亲王能调开那十几个光明教廷下属骑士团里不受他控制的力量，他就能一举控制圣都，以圣都作为跳板，进可攻退可守，篡位行动可以说成功了一半。 利奥把普莱斯的话对巴里和菲娅一说，菲娅马上担心地说道：“那博特大主教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