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正名
艾力克和卡琳都有一丝明悟，他们很清楚瑟莱斯廷导师这番话就是对他们两个说的。 艾力克早就问过自己，如果一边是尊重利奥的骑士信仰，另一边是卡琳的安全，他会怎么选？答案显而易见。 这次去龙骑士墓xue艾力克多次施展了亡灵魔法，对此他一直含糊其辞。就在刚才向瑟莱斯廷导师汇报的时候，他也避重就轻，没有说出亡灵笔记的事情。 从之前的心情来说，艾力克一直觉得自己欠利奥一个解释，那种欺骗了同伴的罪恶感始终萦绕在心头。 现在瑟莱斯廷的一番话正好给了艾力克和卡琳一个最好的指引，特别是那句“有些人注定无法陪你们走到最后，不要太过勉强”，让艾力克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没错！既然我做的抉择都是正确的，那么你不能接受肯定是你的问题。如果因此你选择离开或者反目，那只能证明你注定不是能陪我们走到最后的人，这就是人生。 与此同时，利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一直在坚持自己的信仰——骑士精神，同时希望这些同伴们也能尊重他的信仰。虽然不要求他们也能用骑士准则来要求自己，但至少不要当着他的面做出违背骑士精神的事情。 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强人所难。这是一个佣兵团，并不是骑士团。 如果利奥过于坚持他的信仰，那么他们之间的冲突只会越来越大，就像瑟莱斯廷说的那样，他们将注定无法一起走到最后。 “我想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关于我还有艾力克施展的亡灵魔法。”瑟莱斯廷说道。 听到“亡灵魔法”这四个字，大家都从自己的思绪中被唤醒，看着瑟莱斯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瑟莱斯廷有点无所谓地说道：“没错，二十年前我确实在龙骑士墓xue里施展了亡灵魔法，把龙骑士唤醒成死亡领主的就是我，连艾力克的亡灵魔法也是我教的。” 所有学生都惊讶地看着瑟莱斯廷，连早就猜到答案的艾力克和卡琳都没有例外，只不过他们惊讶的点不同。 利奥、巴里和菲娅是在惊讶瑟莱斯廷说出的答案，而艾力克和卡琳惊讶的是瑟莱斯廷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说出了这个答案。 艾力克和卡琳很无语，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导师？他的行为总是出人意料。亏得他们在墓xue里还为瑟莱斯廷导师百般遮掩，艾力克宁愿把亡灵魔法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也不想出卖瑟莱斯廷导师。 而现在等于瑟莱斯廷在跟他们说“你们之前的遮掩完全没有必要”！ 学生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不管他们惊讶的是哪个点，有一个统一的认识就是“导师，你是不是太草率了？” “把龙骑士唤醒成死亡领主的就是我”这句话能随便说吗？光这一句话就够光明教廷集结圣裁院的全部力量来追杀你了，不死不休！ 这时候利奥觉得刚才自己在思考的和艾力克他们怎么相处的问题，根本不值一提。就连能不能继续呆在冰龙之息佣兵团，能不能继续当瑟莱斯廷导师的学生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如果他坚持骑士精神，遵守骑士准则，他应该马上去光明教廷举报瑟莱斯廷导师。 “死亡领主后来怎么样了？”瑟莱斯廷丝毫不在意是不是得罪了光明教廷，看着桌子上的龙魂晶石，饶有兴致的问起死亡领主的事情。 “不是被艾力克封印了吗？”巴里插嘴道，他很奇怪为什么瑟莱斯廷导师又问一遍。 “真的吗？”瑟莱斯廷似笑非笑地看着艾力克，说道，“说说看！我教你的亡灵魔法里有哪一个能封印得了死亡领主的？” 瑟莱斯廷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看着艾力克，等待他的回答。 “没有！”艾力克说出了事实，他很尴尬，被导师当面戳穿谎言。 “那死亡领主怎么会——”菲娅问到一半就想起一个恐怖的事实，要是当时死亡领主没有被封印，她和巴里还有利奥在死亡领主面前争论半天，那岂不是超级危险？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学霸，你这个事情做的有点过分了！”巴里嚷嚷着。 “先别急，让他把事情说清楚。”瑟莱斯廷说道。 接下来，艾力克把驱散死亡领主身上的灵魂能量失败，然后跟死亡领主交谈的内容，最后死亡领主急着陷入沉睡，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当中牵扯到不少关于瑟莱斯廷和他改良亡灵魔法的事情，不过既然瑟莱斯廷自己都已经承认了，艾力克也不必再隐瞒什么了。 大家听完艾力克的叙述后，都默不作声，这个信息量实在有点大，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即使是卡琳已经知道结果，但也从来没听过里面的对话细节，这次完整的听完，也是非常惊讶。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 “靠，原来把胖爷丢到墙上是它故意的？”巴里最关心的是这个。 “知道我们是您的学生，还用大冰球砸我们，太过分了。”菲娅很委屈地和瑟莱斯廷诉苦。 利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在墓xue里就感觉艾力克和死亡领主身上有不少疑点，他还一直觉得有点惭愧，猜疑本身并不符合骑士准则。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他的那点猜疑竟然还不及事实的十分之一。 “好了，我来说点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吧。”瑟莱斯廷打断了巴里他们的抱怨，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龙魂晶石，一边说道。 “龙骑士的确是我唤醒的，不过把他变成死亡领主不是我的本意，我当时施展的亡灵魔法只能让龙骑士苏醒一小段时间，回答我几个问题。 没想到那个主教向导打断了我的魔法，还抢夺龙魂晶石激起了龙骑士的亡灵意识。 为了不让他堕入冥界，变成死亡之神的仆从。我用龙魂晶石里的灵魂能量替代了死神之力，完成了唤醒仪式，把龙骑士变成了一个不受死亡之神控制的死亡领主，让他继续守护龙魂晶石。” 听瑟莱斯廷说到这里，坐在利奥身边的菲娅能明显感受到利奥松了一口气。 作为学生的利奥和菲娅从心理上是愿意相信瑟莱斯廷导师的。 而且从艾力克的描述中得知死亡领主神志清晰，最后还自动陷入沉睡，另外还有在墓xue里死亡领主没有痛下杀手这种种迹象来看，死亡领主确实没有被死亡之神控制。 没有被死亡之神控制的死亡领主还算不算是极端的邪恶？避免了龙骑士被死亡之神控制的瑟莱斯廷导师的行为是对是错？那个主教向导和他背后的光明教廷是不是该对这个事件负责？ 这些问题利奥一时三刻也想不清楚，但至少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瑟莱斯廷看利奥他们对他的这段解释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就继续说道。 “我确实改良了亡灵魔法，去除了对死亡之神的献祭部分。 好处是不再会让施法者的灵魂被逐渐出卖给死亡之神，用改良后的亡灵魔法唤醒的亡灵族也不再受死亡之神的控制。 坏处是需要施法者自行提供灵魂能量，施法效果也不会得到死神之力的加持。 我前面说过，我把改良过的亡灵魔法教给了艾力克，所以你们不用再怀疑他私自偷学亡灵魔法，当然也不用担心他最终会堕落成为死亡之神的仆从。” 艾力克听到瑟莱斯廷这么说，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导师，站起来向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瑟莱斯廷的这几句话给艾力克正名了，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不用担心艾力克会违反银月精英学院校规什么的，或者被光明教廷判定为异端之类的，这一切都是我教的，有本事冲着我来。 另外艾力克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利奥他们面前施展亡灵魔法，因为这些魔法都是导师教的。不管你们信不信，瑟莱斯廷导师说这些亡灵魔法不是邪恶的，不会将灵魂出卖给死亡之神。 其实不光是艾力克，卡琳也非常感激瑟莱斯廷导师能为艾力克出面澄清。一直以来她都在担惊受怕，怕艾力克再次触犯校规，怕艾力克被教廷通缉，怕同伴们不理解。 现在瑟莱斯廷导师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她和艾力克的压力就几乎不存在了。 瑟莱斯廷笑着对艾力克点点头，补充了几句：“我教艾力克亡灵魔法也是为了你们接的这份委托。 只要艾力克在墓xue里施展我教他的亡灵魔法，死亡领主马上就能感应到，它猜到你们可能和我有关系，就会放你们一马。 要是没有这层保障，我是不会答应让你们去的，就像妮妮说的，那个委托很危险。” 这下利奥和巴里还有菲娅他们都有点无语了，原来您教艾力克亡灵魔法还得怪到我们所有人头上，艾力克学习亡灵魔法也算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做出的牺牲？ 但事实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巴里撇撇嘴，腹诽道：“好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在此时，瑟莱斯廷看了巴里一眼，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害得巴里一阵紧张，差点以为瑟莱斯廷导师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瑟莱斯廷没太在意巴里，开始接着说第三件事情：“关于黑衣杀手，我从你们提供的线索，空间系魔导师这一点分析，不难猜出他是谁。只要知道他隶属于哪个组织，就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屠杀血狼佣兵团的人。” 听瑟莱斯廷导师这么一说，学生们都收起自己的心思，竖起耳朵等导师告诉他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