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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和和吕医生还在这里。 齐乐人陷入了纠结中,苏和正和吕医生讨论着地上苗博的尸体,他死于里世界的铠甲,尸体的姿势十分扭曲,两人讨论的声音不大,满怀心事的齐乐人都没听进去。 要不要想办法和两人分开一会儿?不行啊,这个任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不还是回到huáng昏之乡后再想办法? 齐乐人打开了物品栏,准备再看看电脑和复活彩蛋。 手提电脑手提电脑手提电脑没有?怎么可能?! 齐乐人僵住了,他再一次从头到尾将自己的物品栏检视了一遍,他看到了复活彩蛋,却没有看到手提电脑! 这台莫名出现的手提电脑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了上来,齐乐人大气也不敢出,僵硬地站在原地。 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它真的出现过吗?它为什么会消失? 这具尸体死亡时的姿势很奇怪,正常来说,他不应该会出现这样双膝跪地然后身体后仰倒下的死状。苏和的声音像是远在天外一般。 唔,有道理,当时我怀疑他是为了保护罗雪怡挡在了她面前,所以才会被正面刺中后死亡。吕医生的声音也很远,仿佛是梦里听到的絮语。 齐乐人魂不守舍。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齐乐人偷偷看向正在和吕医生jiāo谈的苏和。 苏和的身上有某种可以查看并取走他物品的能力,他身为半个GM,有这类技能实在太正常了,而且这种行为并不是帮助他们,他完全可以使用他的技能。 到底是什么时候齐乐人回想起苏和的出现和他的言行举止,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苏和从来不站在他这一边 齐乐人心底一片冰凉,他出入过苏和的神秘领域,对苏和透露过太多不该透露的东西,苏和绝对知道他有秘密,只要他追究下去系统说不定会直接抹杀掉他这个不安定因素。 齐乐人,你觉得呢? 吕医生的声音唤醒了被恐惧淹没的齐乐人,他恍惚地看着吕医生,qiáng作镇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苗博的尸体啊,苏和觉得他可能是被人推了一把,才会形成这种向前冲然后双膝着地的姿势,然后又被一剑捅穿,所以身体后仰,这个姿势实在太奇怪了,很不自然。吕医生又重复了一遍。 齐乐人看着地上的苗博,可是满脑子都是消失的手提电脑,他根本没法好好思考。 你怎么了?一脸冷汗的。苏和上前一步,用手探向齐乐人的额头,是伤口感染发烧了吗?我看你受了不少伤。 齐乐人猛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苏和的碰触,在苏和略带困惑和担忧的注视下,他又一次清醒了过来。 绝对不能表露出来! 伤口疼。齐乐人嘶嘶地吸着凉气,捂着受伤的左臂,在地下室和疯夫人战斗的时候他为了克服影子的sao扰,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臂放血,虽然后来简单包扎了一下,但还是挺疼的。 早说了给你个治疗,你非不要,你说你作不作。吕医生搓了搓手准备给他治疗一下。 别,你技能有两小时冷却,还是留给最终战吧,免得到时候受伤太重撑不到huáng昏之乡。齐乐人赶紧拒绝了。 那你就疼着吧。吕医生耸了耸肩说道。 我有点止痛的喷剂,把手给我,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这种道具还是允许使用的,你可以放心。苏和拿出了一罐喷剂说道。 齐乐人迟疑了一瞬,伸出了手。 苏和熟练地剪开绷带,在他伤口上喷了喷剂,然后重新包好,果然疼痛的感觉变得十分轻微,不去刻意感受几乎感觉不到那里有伤。 额头上要喷一点吗?苏和看着他的额头说道,关切地问道。 齐乐人别开了眼神,摇了摇头:不太疼,还是别làng费药了。 苏和温和地笑了笑:那就好,要保护好自己啊。 齐乐人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他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如果苏和真的站在和他立场对立的那一边,而且他也的确知晓了他的秘密并得到了笔记本电脑,他完全不需要对他这么好,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难道笔记本电脑的消失真的和苏和没有关系? 齐乐人紧绷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现在再仔细回想一下,手提电脑的出现本身就十分蹊跷,他下载的《噩梦游戏》就更蹊跷了,这个游戏必然是对噩梦世界十分熟悉的人制作的,并且将这个游戏送出了噩梦世界,那么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玩过游戏的新人在进入噩梦世界后迅速找准主线任务并完成?可既然制作游戏的人已经对噩梦世界如此了解,何必再找新人来做这件事?除非它无法自己亲自来完成任务,所以只能以这种迂回的办法来找人帮忙。 但是如果需要找人帮忙,噩梦世界里不是有现成的玩家吗?数量那么多,资质也远胜于新人,为什么不在噩梦世界找人进行主线任务?古堡任务前他还去查探过主线任务的NPC,这个任务还没被人触发过,也就是说,恐怕真的只有他知道主线任务究竟是从哪里开始。 它为什么要在现实世界公布《噩梦游戏》而不在噩梦世界里找人进行?现实世界和噩梦世界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一定有原因一定有 齐乐人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是系统。 它在提防系统。 这样就说得通了,手提电脑的出现触动了系统,所以引来了苏和,当苏和出现之后,将手提电脑送来的那个它为了避免被系统发现,将手提电脑收了回去。 至于究竟是什么时候拿回去的苏和进入这个副本的那一刻,还是在他进入苏和的领域的时候? 你说得有道理,当时我们听到了罗雪怡的尖叫声,然后跑来这里发现苗博被害,罗雪怡不知所踪,因为没有目击人看见事件全过程,所以我们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罗雪怡为了保全自己将男朋友推给铠甲自己逃跑也是极有可能的事qíng。吕医生蹲在苗博的尸体旁说道。 齐乐人已经缓过气来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苏和一眼,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苏和要向系统揭发他的异常,他也只能引颈就戮,但是在那之前 他愿意多相信他一点。 反正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第九十四章 古堡惊魂(二十一) 就在齐乐人陷入一个人的纠结之时,吕医生和苏和已经讨论完了苗博的尸体,并认为他极有可能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命丧罗雪怡之手,但是因为没有目击证人所以也无法100%确定。 该去会一会这里的妮娜小姐了。苏和看着隐蔽的小门说道。 齐乐人站了出来,再一次站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问道:妮娜,你在里面吗? 门内一阵沉默,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我在我感觉到夫人的力量已经开始变弱了,但是有一种更恐怖的力量还徘徊在这里,你们杀死她了吗? 是的,我去过地下室了,她现在已经死了。齐乐人说道。 不!她没有死!她还在这里!妮娜的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满怀恐惧,我感觉得到的她疯狂的怨念还在这里比以往还要恐怖! 你知道些什么?例如她和恶魔的jiāo易。齐乐人又问道。 门内的妮娜虚弱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乐人为难地回头看向苏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苏和用口型说了开门两个字。 妮娜,我要开门了,我们面对面地谈一谈吧。齐乐人说着,一手紧握着匕首,一手伸向锁扣。 不不不!不要开门!我求求你了,不要不要开门!妮娜哭泣着哀求了起来,可这一次齐乐人硬起心肠,打开了锁扣推开了这扇被撞坏的门。 里世界的月光铺满了这间房间,妮娜站在羊头标本下,紧紧捂着脸啜泣。 齐乐人一步步走进了房间:我们已经知道当年发生的事qíng了,也知道你是死在了疯夫人手里。即便如此你还是希望我们能拯救她,你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妮娜的哭泣声停住了,她捂着脸的手慢慢放了下来,露出了七窍流血的狰狞死状,她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地说道:不,是我对不起夫人是我欠她的如果我乖乖听话,夫人就不会怀孕,也不会发疯,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吧,然后我们才能真正让她安息。齐乐人对她说。 好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从恶魔的手中解救她的灵魂,让她安息。妮娜哽咽道。 我会尽力的。齐乐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妮娜笑了,已经bào露出死状的灵魂看起来那么狰狞,可是却很温柔。 事qíng要从很多年前说起夫人的家族有遗传xing的jīng神病,生完孩子后几乎都会发疯,先生并不想要孩子,所以他向医生咨询办法,医生给了他一种药剂,先生让我每天按照一定的量放入夫人的饮食中,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直到某天我知道那是水银粉。 我听说那是一种有毒的东西,我害怕了,可我以为先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所以告诉了先生,但是他坚持只要用量少,它不会危害到夫人的健康,我很怀疑,因为夫人经常向我抱怨自己头痛,梳头的时候总是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我不敢违抗先生的命令,又害怕危害到夫人的健康,所以我自作主张,减少了剂量不久之后,夫人怀孕了。 我向先生坦白了这件事,先生打了我,将我关在这间房间里,还命人装上了锁,他不再信任我了,转而让另一个侍女继续在夫人的饮食里投放水银粉。不久后弗莱舍尔医生也来了,我偷听到他和先生的谈话,他说夫人已经怀上了,继续服用水银粉也不会导致流产,但是胎儿却会畸形。先生说那也无所谓,新生的婴儿那么脆弱,很容易就会死。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并不是担心夫人疯掉,他只是不想要一个会发疯的继承人。 后来我才知道,先生其实一直都有私生子,只是夫人从来都不知道。他并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想要一个有缺陷的孩子而已。妮娜悲哀地说。 随着妮娜的叙述,原本零散的线索逐渐串联了起来,齐乐人听见吕医生自言自语道:原来那个避孕的药剂是重金属怪不得 那时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一切该不该告诉夫人,她那么爱先生,又那么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如果她生下一个畸形婴儿,婴儿还死了,她一定会发疯。我像是被恶魔蛊惑了一样,甚至觉得这个孩子一定不能出生,他不会是夫人的希望,他会bī疯她。所以我做下了一件罪不可恕的事qíng。 齐乐人想起了上一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吕医生询问妮娜莎拉夫人是怎么流产的,妮娜沉默了许久,告诉他们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他知道她是怎么摔下来的了 我在楼梯上动了一点手脚,夫人走上楼梯的时候就摔倒了,她摔下了楼梯,流了好多血等她醒来的时候,她的孩子就已经没有了。我清理掉了痕迹,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甚至夫人自己也没有怀疑过我在那之后她渐渐变得不对劲,对一切疑神疑鬼,觉得自己会流产是鬼魂在作祟,她开始发疯,变得不可理喻。 妮娜悲伤地看着他们,喃喃道:我是凶手,我犯了罪,如果我没有减少剂量,夫人就不会怀孕,如果我没有做那件事,夫人就不会疯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所以你才自愿当了她的祭品。齐乐人说。 妮娜露出了一个似是哭泣的笑容:是我亏欠她的,我要补偿给她。那天我偷偷将她从地窖里放出来,她少了一只眼睛,眼眶里流着血,却快乐得像个孩子一样,我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她露出那么开心的笑容,就像她还没有疯的时候一样。她兴高采烈地要去找先生,我想要阻止她,因为一旦她去找先生,她就一定会被送回地窖里,而我也会被先生责打,我劝她离开这里,回德国去,她却根本听不进去。她偷偷来到先生的书房外,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然后她看到了,先生对着艾德琳的照片思念她。我以为她会冲进去和先生大吵大闹,就像之前一样,但是她没有。 她转身走向了我,拉着我来到了这间房间中,她的表qíng是那样冰冷漠然,眼窝里流着血,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明明她是如此愤怒,可是她却又是如此冷静,我突然觉得,这时候的她,才真的疯了 艾德琳是谁?你认识她吗?齐乐人又问。 妮娜点了点头,轻声道:她是夫人的贴身女仆,从小和夫人一起长大,但是很多年前就死了因为她偷吃了厨房做给夫人的面包,里面有花生酱,她对这个过敏,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中死去有半天多了。我一点都不同qíng她,很早以前我就发现她和先生有点不对劲,当时夫人恐怕并不知qíng,她死的时候夫人伤心极了,每年还去给她扫墓夫人没有发疯之前,真的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可她的侍女却背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