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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向后靠了靠,他语气轻轻颤颤:毅风是如何归来的? 顾文成道:是清玉公子给你大舅传书,你大舅快马加鞭送你回来的。你当时受伤颇重,救治了十多天,你母后后宫都不顾了,你看你母后憔悴的。 赵毅风愧疚的低了低头:母后,是风儿不孝。 顾艳梅爱怜的拍了拍赵毅风的手:无事,平安就好。 赵毅风低垂眼睑,掩饰眸中的复杂qíng感,尽量让语气平静无波:玉树他有稍什么话吗? 清玉公子说你醒后尽心处理和亲一事。不可辜负皇家恩德。 赵毅风眸光飘忽:就这些吗? 顾艳梅笑道:他还说让你好好休养,不要再想他事。 一声苦笑:风儿知道了。 犹记得在自己昏倒后他担忧的呼喊,还有那句赵毅风,你不能死。 胸口是他伤了三次留下的疼痛,喉间是碎裂拉伤的喉骨之疼,左手和胸口还残留银丝线扎下的痕迹。 饶是这么多疼痛,遍体鳞伤,赵毅风依旧觉得满足:他终究还是手下留qíng了,玉箫那么决然煞气的武/器,他宁愿用内力震碎,也没有要了自己的命。 玉树,不管你因何缘由要杀我,可你没有下手,我能不能认为你动心了? 如果你真的动心了,那我这命给你都值。 放眼六国,光明磊落比斗,还真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赵毅风,毕竟他母族一脉都与兵部有关,从小习武。 光明磊落比斗,赵毅风还真是豪杰男儿! 怕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江玉树玉箫煞气惨烈,只要不出手,一出手,必当血花飞溅,嗜血不休。 如今,赵毅风有命活,也是江玉树有意为之。 他,动了心。 顾艳梅关切的送了一杯水给赵毅风:来,风儿喝点水,你嗓子沙哑,想是虚火所致。 赵毅风微笑点头,伸手接过。 对了,公子让你大舅捎话说,日后不可独自前去北璃,虽然北璃与天倾和亲在即,但是堂堂雄霸一方的定王殿下要是遭遇不测,北璃那是举国之灾,谁也担待不起。 咳咳赵毅风一口气没上去,急剧咳嗽起来,血落在水杯里,妖冶夺目,迅速漾开,像他的心,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地方。 竭力平复思绪:他真这般说? 看着外甥冷冷的脸色,顾文成有些难以开口。 他发现这个外甥真的不是从前的他了,他变了。 凤飞九天,傲世天下的定王,不再是以前那个冷僻孤傲,对任何事都冷眼相待的孩子了。 睥睨苍生,泰山崩乱而不惊。征战沙场,九死一生,那骨子里是被磨砺出来的霸气。一举一动都是威严和震慑。 这种霸气和雷霆之风让赵毅风的王叔,天倾的lsquo;战神rsquo;赵升明(这个人物是伏笔)都感到有压力。 顾文成暗自思忖:清玉公子的嘱托应该没有问题啊,毕竟乱世动dàng,北璃虽美,可还是要注重安危。 顾文成有些不明白为何赵毅风那么冷,甚至在压抑一丝愤怒。 江玉树,你以为震碎玉箫,知音就可以qíng断? 我早就认定你了,此生不换! 樱红为媒,衔环为聘,嫁君为妻。 你我之间,怎可如此雁过无影? ** 北璃 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玉箫已碎,知音qíng断,再也没有相见的必要了。江玉树负手静立窗边,一声苦笑道。 今晚的月亮分外皎洁,斜斜倾洒在窗边,为白衣公子披上了一层纱。 花影攒动,伊人窗边立。萧瑟身影,满是悲凉。 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寂寥:既然一开始就看不到,为何现在又要相见。都是看不到,索xing相隔天涯,就此不见。 北璃的樱花,终究是他一个人在此独赏。 当江玉树不想见一个人时,这个世界都寻不到他分毫。 赵毅风派出去打听的人,全是垂头丧气的回来。 这个世界,没有他一点的消息。 他,好像消失了。 北璃这边,樱花树下,箫声依旧,如水寒凉,幽咽绵长,冷的直渗人心。 天倾这边,樱花树下,筝弦寂寥,孤影彷徨,弦弦喑哑,凄的缠绕魂灵。 从那天以后,从北璃回来后,总能有那么一个人在月下独自徘徊。 静静伫立。 仰望苍穹。 站的很久,很久。 直到夜深露重,直到寒衣湿遍。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他在南,他在北。 横跨同一条银河,举头同望一轮明月,隔着一方樱红娇柔, 却生生再也触不到彼此。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幸苦作相思。* 第132章 惜双双令middot;身份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45章:惜双双令middot;身份(修和谐) 北璃 * 江玉树以在北璃看樱花为名,就此留在了这里。 这个他仅仅待过一年的国度,如今,还是逃不脱要回来。 那一年,从天倾皇子府离开,他倒在雨中,拿着玉箫,lsquo;天蓝珏rsquo;,书信寻来北璃。书信里说了他是北璃皇室中人。 就此他在北璃皇城中买了一座宅子,名叫落英阁,在此经历一年苦楚和磨砺,扬名天下。 也是因为北璃皇家多yīn私,他最终去了天倾长住。 毕竟,那里有他十几年的回忆。 虽是痛苦的、无助的、绝望的。但是人骨子里的安土重迁思想还是深深影响着他。 天下皆知清玉公子名头,但是见过他的人还真不多。 所以,江玉树这次回北璃皇城显得平静无波。 清雅幽静的宅子早已为主人再次回归被拾掇修葺,燃香煮茶。 当江玉树回到这座宅子时,整栋屋子散发出一股清新的味道,俨然有了生机。 江玉树淡然对从天倾千里赶来的斩离云道:辛苦离云收拾了。 公子客气。公子信任离云,重用离云,离云感激不尽,何来辛苦一说?斩离云微微躬身。 眼中尽是对江玉树的尊崇,孔武有力的身躯将江玉树衬的单薄消瘦。 可越是这样,斩离云越加信服眼前的白衣少年。 江玉树微微一笑,颔首点头,摸索着向前走去。 斩离云见此,迅速递来一支玉箫。公子的玉箫有了裂痕,先用这一支吧,虽不是上好的lsquo;紫玉石rsquo;,但也是千年的渌水寒玉打磨出来。紫玉石世间难找,如今可以替换的也就这寒玉石。 寒玉石打磨出来的萧想必chuī出来的曲子也更有一番韵味。江玉树云淡风轻的摸索着接过那支玉箫,径直探索进了屋子。 紫玉萧是江玉树最爱的萧,也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这支萧江玉树一曲成名。天下皆知lsquo;玉箫圣手rsquo;。 如今,玉箫碎了,还是他自己用内力震碎的。 无论如何,斩离云想着都觉得有些心酸,像是一个陪伴自己很久的,用习惯的东西突然失去,心里空拉拉的。 也不知那个坚毅的白衣少年心里作何感想? 送亲一事关乎北璃国体,定要风光体面,不能德行有失。至此皇家婚嫁,少不了有人要趁机大肆加税搜刮,为了减少北璃国库损失,就让各大门阀士族公担。我不在这些年,苦了北璃子民了。 斩离云躬身敬畏道:是离云无能,不能办好公子吩咐的事。 无妨,你我都在天倾战场,顾此失彼也是难免。江玉树负手静立窗边,手下细细摩挲着那支寒玉石打磨出来的萧。 斩离云恭敬的在他身后,读着北璃国土境内的新动向,以及收到的江湖密报。 他负手而立,静静聆听,无华的眸子直直望向远方,不动声色,波澜不惊,薄唇慢慢勾起一丝笑意。 也是那一瞬间展现的笑意和散发出来的气度,让陪伴了江玉树五年的斩离云感到 害怕,心惊。 深不可测,清冷透骨。 斩离云不由的擦了擦额边冷汗。 和江玉树一起颠沛流离这五年,江玉树的变化清晰可见。 从一开对属下的清冷疏离,到后来的温和从容,算计沉稳,而现在的江玉树是深藏不露,神色中很难见到端倪。 他像一块被打磨好的玉石,浑身散发着如玉般温恬清和的气质,可是走近仔细接触后,又像是一块冰,丝丝凉意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