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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好事,不是吗? 顾青在临入睡前想着。 第二日天微微亮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不到半个时辰,已变成了鹅毛大雪,原本就一片银白的大地,更被银装素裹。猫陛下很懂的说:看来我们不到雪停,是走不了了。 顾青慢条斯理道:孺子可教也。 猫陛下有点想骄傲,可总觉得他好像没什么好骄傲的,最终决定保持荣rǔ不惊,昂首挺胸的跟着顾青去见了想见他们的齐智。 齐智的身体着实不算好,这会儿拥被坐在榻上,屋内的药味还没有散去。他见了顾青和猫陛下,便冲着他们抱歉道:老夫失礼了,两位请坐。 他对待猫陛下的态度,和对待常人一般无二,猫陛下却很吃一套,还朝他咧嘴笑了笑,亮出了一口猫牙。 齐智愣了愣。 顾青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齐老先生,可是想让我们查明衡山一役的真相? 齐智闻言再一愣,想到了什么,语气有几分复杂道:阁下难道并不认为柴玉关就是罪魁祸首? 他这么一说,顾青就更加确定了他昨天看了不那么和花蕊仙相关的资料,是被齐智默许的,又顾青很肯定柴玉关就是幕后之人,但他没有立时表明出来,只道:我知道齐老先生留我下来,是想让我和他人一起对付快活王,可不说我现在手边还有一桩委托,就是没有,我也不会在不完全确认的qíng况下,就去给快活王送去拜帖。 齐智斟酌着顾青的神态和语气,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在找借口推诿,心中稍安后道:阁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接下齐老先生的委托,顾青话锋一转,齐老先生可亲眼见过柴玉关? 齐智被问的一怔,稍后点了点头,却不知道顾青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顾青从荷包里掏出纸笔,他这是yù给柴玉关画一幅肖像画。 猫陛下在一旁听着恍然大悟,原来是柴玉关要倒血霉啊。 屋外雪得更大了,路上的行人几乎看不见,而开封府内却有两人两马朝着仁义庄而来,只这两人两马却并不是并肩而行,而是一人骑着一马,牵着后面驮着一人的一马。被驮着的那人不知生死,骑着马的那人却是个穿着落魄的年轻人,不知他是不是就是被李长青印象深刻的那个无名年轻人? 第272章 名侠(5) 在顾青悉心为柴玉关画肖像画时,仁义庄请来的武林最负盛名的七大高手已到了。 他们被系数请到了厅堂, 仁义庄早已准备好了酒筵, 等为这七人安排好了酒席后, 冷三就过来和齐智说了一声。 顾青cha话道:总共安排了几桌? 冷三直直道:七。 齐智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明明是七个人, 但一桌明显可以坐四个人,他们却坐了七桌,显然每个人都要坐在酒筵的上首, 谁不肯陪在下首, 显而易见的, 他们谁都不服谁。这件事虽小,可也说明了他们七人并不能同心协力。 等冷三离开后, 齐智看向顾青。 顾青微微一笑, 似全然看不出齐智神qíng中的复杂。 齐智在心中叹口气, 垂首不语。 唯有猫陛下不受俗世困扰, 他这会儿吃点心吃得正开心呢。 过了一炷香时间,李长青推门进来, 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大哥, 那年轻人来了, 还带了具尸体。 齐智闻言虽没有喜形于色, 倒也眼前一亮。 顾青将柴玉关的素描画像收了起来, 看向李长青发出无言的疑惑。 李长青言简意赅的说了下那个武功高qiáng,却不知姓名的年轻人。齐智在他说完,沉吟片刻道:这年轻人必然甚有来历, 今日之事,不妨请他参与其中。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捎带观察着顾青的神qíng变化。 厅堂中的七大高手都是成名已久之人,他们谁都不服气谁呢,那眼前的活阎王和那年轻人同是不知来历,武功路数又全然看不出师门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年纪相近,相互之间怕是也得有较劲之意吧? 可惜齐智并没有在顾青脸上看出端倪来,顾青他只是眼眸晶亮的说:我可否去瞧一瞧那具尸体? 猫陛下握了下爪子:我就知道! 顾青笑而不语。 齐智和李长青面面相觑,总觉得他们父子的对话中藏着惊世骇俗的故事,但他们并没有多问,也同意了让他们去查看那年轻人带来的尸身。 猫陛下裹着他那件量身定做的风氅,像个凡人一样两爪着地,亦步亦趋的跟在顾青身边,还用真相只有一个的语气说:被杀的人脸上带着奇诡的笑容,他死前一定是中了笑气。 顾青:唔 猫陛下有不好的预感,痛心疾首道:你不用说了! 顾青善解人意道:好的。 猫陛下: 猫陛下抓心挠肺的难受,他挠了挠猫脸,决定咽下这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那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顾青倒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小小卖了个关子:等我看完尸身再告诉你。 猫陛下哼哼唧唧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他们说着就已来到了一重形似门房的小小院落,在这座小院的前厅中,并没有其他陈设,有的只是十多具崭新的棺材,这些棺材就是专为悬赏上被杀死的恶人准备的。平时由冷大和冷三兄弟看管,那年轻人轻车熟路的来到这里,将他诛杀的恶人尸身jiāo给了他们兄弟,手上还拿着刚刚从风檐下撕下来的一张告示。 冷三拿了告示,又验了尸身,便去为这年轻人准备花红。 临走前,还倒了杯酒给那年轻人。 这年轻人从没有报过姓名,他杀人的手法,仁义庄也看不出来,是以无法知道他的名姓,又从他进仁义庄到现在,就没有说过一个字,只脸上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再看他剑眉星目,英气bī人,神qíng虽然懒散,但那种对什么事qíng都满不在乎的意味,却说不出的令人喜欢。他腰上斜佩了一柄长剑,剑鞘却显得陈旧不堪,倒和他一身落拓打扮相配,冷三给他酒杯,他也不客气,冷大不言语,他也不言语,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的喝起酒,倒也有一种难言的和谐。 他一杯接一杯的痛快喝着酒,却也听到了渐渐传来的动静。 他下意识的去聆听,旋即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盖因他明明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却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又轻又小,走在雪地上时就好像一个人只脚尖轻微点一点般。 其实叫沈làng的年轻人笑了笑,不曾想在仁义庄遇到了轻功堪称一流的高手,他心中不免有几分好奇,遂一面喝酒一面盯着门口。 稍后,就和顾青还有猫陛下打了个正照面。 沈làng:??! 沈làng看到的画面,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偏头看向径自喝酒的冷大,见他只是瞄了一眼顾青和猫陛下就收回了目光,咳嗽了两声后继续喝他的酒,显然冷大是知道这对来客的,而一向处变不惊的冷大目光中也流露出几分不自然,也说明自己听到的对话声,很有可能并非面前这人自话自对。 沈làng心下繁杂,一时间竟找不出头绪来。 顾青也定睛看了沈làng一眼,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下一刻就有一个名字浮了出来。 顾青眨了眨眼,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庞元英。 猫陛下也有学有样:庞九命。 沈làng顿了顿才道:沈làng。 他一说名字,冷大都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他。 顾青却觉得毫不意外,猫陛下挠了挠脑袋:我怎么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沈làng眉目一动,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看着他们俩,想知道他们俩会再说些什么。 猫陛下想了一会儿,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有抬头看向顾青,剁着爪子兴奋道:爹啊,快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说出来! 沈làng: 顾青垂下眼帘看猫陛下:我不知道。 猫陛下眯起眼睛:我不信。 顾青还要说什么,拿了花红的冷三回来了,他把银子丢给了沈làng,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坐下喝酒,而是拦在了沈làng面前:庄主请厅上用酒。 沈làng双眉微皱,想起了他进来时看到待客厅里坐的七个人,他们会在这风雪jiāo加时同来仁义庄,必定是受到仁义庄庄主相约,去做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沈làng想了想,却不愿意掺合进去,只对着冷三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