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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娇娇觉得那种东西是怨恨。 大概是人死了,心境会有变化,周娇娇竟然会用那个故事的方式来提醒他们,但凡有一点悔过之意,就会去少年的家里承认错误,去他的墓碑前拜祭,诚心请求原谅。 谁知道夏唯他们只是嘴上那么说,心里根本没有一丝愧疚,有的只是恐惧。 那一刻周娇娇就知道,从夏唯开始,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在周娇娇的话声停下来以后,huáng单已经把这个故事分批消化掉了,他开口询问,那个一中的女生是怎么回事? 周娇娇挠着脸皮,摇头说不知道,还说大概是沈良用了什么法子转移吧,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舒然,我虽然死了,可我跟普通人没多大区别,不会什么能力。 末了还加一句,你起码死后画画厉害了,我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huáng单默了默,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周娇娇摇头,当年的事没有被报道过,很快就连我姥姥那边的人都不去议论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夏唯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huáng单蹙眉,夏唯林茂沈良死了就没出现过,想问也没法子问,你能不能看见他? 周娇娇说去年能,现在不能了。 huáng单问周娇娇要了纸和笔,他用最快的速度画出那张脸,虽然没有细化,眉眼已经很清晰了,是不是这个人? 周娇娇一眼就看到了人脸眉毛里的那颗痣,对,就是他! huáng单捏住纸的一角,心里长长的舒一口气,只要有这张脸,他离任务完成就不远了。 周娇娇疑惑的问,舒然,你见过他吗?什么时候的事? huáng单说了林茂的脸被换掉的事。 周娇娇呵呵呵的笑,那个少年把自己的脸换上去,或许跟她一样,也是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可惜他们还是不知悔改,只想着把事qíng掩埋下去,不愿意承担责任。 huáng单闻到了一股腥臭味,他抬眼,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一缩。 周娇娇的脸皮烂了,一张脸血ròu模糊,十根手指头变成了白骨,上面黏着几块碎ròu,身体正在一点点的腐烂她要走了,就会变成死时的样子。 huáng单记得周娇娇说过,她碰到一只猫被车碾成ròu泥,内脏都烂了,说的是她自己。 下一刻,huáng单的眼睛就被一只大手被捂住了,耳边是陈时冰冷又bào戾的声音,周娇娇,你找死是吧? 我已经死了。 之后是周娇娇内疚懊悔的声音,对不起舒然,我以为还有时间的,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不想吓你 陈时厉声打断,呼吸都是粗重的,可是你已经吓到他了! 周娇娇哭了。 huáng单鼻端的腥臭味更浓了,他忍住胃里的不适,屏住呼吸说,没事的。 周娇娇说舒然你人真好,她在消失之前,用只有陈时能听见的音量说,陈时,去年我看到少年跟你站在一起。 陈时面无表qíng,你该走了。 周娇娇说,舒然也会走的,他要去投胎,你别 陈时的面上不再没有表qíng,翻滚出了可怕的戾气,还不走?错过了投胎的时间,你可别后悔。 周娇娇不再说话,她也说不了了。 huáng单听见了妇人的哭喊声,他知道周娇娇走了。 离开那栋房子,huáng单打了个冷战,这才发现自己里面的秋衣被冷汗打湿了,他想,这个区鬼比人多,人比鬼可怕。 陈时走在少年的身旁,手往他腰上放,见他没有挣脱,就收紧了力道。 俩人一言不发的上车,路上十指相扣,全程零jiāo流。 回了家,huáng单去打水洗把脸,他拉开椅子坐上去,陈时,你过来。 陈时没过去,神qíng紧张,怎么? huáng单说,过来。 陈时扯开了嘴角调笑,宝贝,你这是gān嘛?阵势这么大,我好怕怕,是要跟我招开家庭大会? huáng单说,不过来是吧?那算了,晚上你自己睡。 陈时忙问,你要去哪儿? huáng单说,去亲戚家。 陈时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迈了过去,可怜兮兮的说,别啊,你走了,我一个人睡,被窝里好冷的。 huáng单拽住他的手,不去可以,你把去年连环车祸的事都告诉我。 哟,张舒然,你会威胁我了啊,不得了。 陈时反手握住少年,看出他很认真,也很严肃,就改了口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时候我碰巧看到了,当场晕倒在地,醒来就在医院里,不知道现场是什么qíng况。 huáng单的语气笃定,还有。 陈时摩挲着少年的手背,没了,都跟你说了。 huáng单的qíng绪向来掌控的很好,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穿越的几个世界,他都从来没有露出过激的一面,此时此刻倒是破天荒的出现了,说,还是不说? 陈时听在耳朵里,心口被刀尖刮了般的疼,我说我说。 他说那天自己要去考试,在路边等三轮车的时候见到了连环车祸,碰巧看见周娇娇跟她爸出事。 那段时间报道的死亡人数一直在变,在那场连环车祸里到底死了多少人,现在已经没人去关心了。 huáng单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周娇娇吓死的? 陈时这会儿倒是老实jiāo代,当时周娇娇她爸追周娇娇的时候,是从我身边过去的,他碰到了我,还说了对不起,所以等我来了画室,他就主动找了我。 huáng单又问,为什么找你? 陈时勾唇笑笑,周娇娇她爸希望我照顾好你,算是给她女儿赎个罪。 他省略了几句,周娇娇她爸的原话是恳求他帮个忙,能在少年走之前的这段日子里把人照顾好。 想到这里,陈时在少年的手上咬一口,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还跟人一样的活着,这样多好啊。 他抿直薄唇,我一直在挣扎,一边想阻止你找周娇娇,不想让你发现她已经死了,一边又想,瞒是瞒不住的,陪你找周娇娇的那些天,我都快得jīng神分裂了,最后我一咬牙,gān脆趁这个机会让你知道事qíng的真相。 所以在周娇娇那儿,我主动提了你的事。 说完以后,陈时观察着少年的表qíng,当时有周娇娇在场,少年很淡定,还有可能是装的,现在竟然也是那样,他的面部抽搐。 太不合理了。 真是个怪人,陈时捏住少年的手,眉头皱了皱。 huáng单不由得庆幸,还好陈时做出了对他有利的选择,不然他的任务完成遥遥无期,你知道周娇娇跟她爸是鬼,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陈时说,还不是怕吓到你。 huáng单说,我不会吓到。 陈时说是吗,他凑在少年耳边,那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每次睡觉的时候,g上都有别人。 说着,陈时就指指g,诺,现在就躺在你每天躺的地方看着我们呢。 huáng单的脸僵住。 陈时噗的笑出声,他哈哈大笑,把少年的头发给揉乱了,还说不会吓到。 huáng单把自己的手从粗糙的掌心里抽走。 陈时又去抓住,拿在嘴边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骗你的,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 huáng单说,你每天看到他们,不会不自在吗? 陈时在他额头弹了一下,想什么呢,哥哥我就是个普通人,看不到鬼,知道周娇娇跟她爸不是活人,那是因为他们出事的时候我在场。 huáng单怀疑的眼神扫了扫,我晚上去亲戚家睡。 陈时咬咬牙,他伸手使劲扒拉扒拉头发,指甲在头皮里抠蹭几下,好吧,我能看到。 huáng单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时一脸思索的表qíng,十多年前吧,那时候我生了场病,醒来就看到我爷爷坐在g前,他老人家专程从地底下上来吓我的。 见少年不说话,陈时的气息都沉了,张舒然,你不会不要我吧? huáng单无语,原来不对他说实qíng,就是在怕这个,他按按眉心,不会不要你。 闻言,陈时绷紧的背部一松,妈的,我都想好了,你要是敢因为害怕就不要我,我也要死皮赖脸的赖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