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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惟不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瞪大眼睛盯着那个人,在他旁边的一个寨众说:那是青石城夏家的三公子夏玄弘,我们好不容易才逮到他!rdquo; 秦惟知道夏家是鹰岭寨一直想灭掉的一个武林世家,夏家与鹰岭寨相距五百里,按理说这么远,井水不犯河水,该没什么瓜葛,可两边却成了仇家:夏家认为鹰岭寨行为不义,就敞开了夏家的大门,接纳那些遭鹰岭寨迫害追杀的人,还派出人手为经过鹰岭寨地盘边缘的商户保镖。当然,他们也不敢太接近鹰岭寨。据说夏家还多次向官府上书,要求朝廷剪灭鹰岭寨这股匪帮,可将鹰岭寨的财富收为朝廷所有,也能为当地除去祸害。只是鹰岭寨的所在地势险要,鹰岭寨对在自己地盘上的官员要么行重贿收买,要么暗杀掉,弄得本地官员对鹰岭寨心怀恐惧,有的装聋作哑,有的接受了鹰岭寨的重金,还向朝廷上表说鹰岭寨是平常寨民,朝廷无心深究,才一直没动手hellip;hellip; 各种原因加起来,鹰岭寨高家对夏家恨之入骨,更可气的是,夏家与高鹏同辈的这一代,人才济济,旁支子侄就不说了,夏家掌门的长子夏玄钟中了进士,成了京官,一下就提高了夏家的阶级档次。夏家次子夏玄锋据说武功已达臻境,夏家第三子夏玄弘是个神童,自幼饱读诗书不说,还喜武艺,真真是文武全才。更逆天的是,他还是有名的美男,有人说见他容色俊秀清越,身材高挺,气质朗朗如日月入怀。从十岁时,媒人就踏破了夏家的门槛。可惜他的原配妻子未过门就病逝,夏家放话说夏玄弘顾念原配,要为其三年不娶,人们都说如此有qíng有义之人,世所罕见hellip;hellip; 秦惟可以感到高鹏如火山迸发的愤怒和嫉恨:他自己要长相没长相,要身高没身高,武功平平,文字不通不说,妻妾形同虚设,还没孩子!谈到qíng义,别说金氏和高鹏之间形如水火,高鹏因为不行,觉得那么多妾室不会有一个人真的喜欢自己!父亲死后,寨子里的人都变得yīn阳怪气,没几个人对自己尊敬!现在这么个人落在自己手里了,还敢如此轻看自己,就是没有前世的冤仇,也要狠狠地nüè待死了才能出口气!hellip;hellip; 秦惟鼓起一边脸颊笑mdash;mdash;胸中展开无形巨手,把高鹏这个跳脚的小劣狗按了下去,他抬手指着夏玄弘说:那个人,一会儿送我院子里去!rdquo;语气却借用了高鹏的恶意。方才与秦惟说话的寨众应了一声,抡起皮鞭走了过去,狠狠地打了夏玄弘一鞭:站起来!rdquo; 夏玄弘没动,隔着两排人,秦惟看见那个寨众的脸涨红了,他接二连三地用力挥鞭,大声喊:你给我起来!起来!我打死你!hellip;hellip;rdquo;而夏玄弘任他打,就是不起来hellip;hellip; 秦惟暗骂夏玄弘太倔qiáng,忙大声喝道:行了!rdquo;人们闻声看向秦惟,许多人的眼中带着刺儿,秦惟知道这些人是土匪,讲究的是杀人不眨眼,他如果露出丝毫良善,马上就会被认为软弱可欺,弄不好立刻就被收拾了,忙扭着嘴说:把他给我留着!我要亲自下手!rdquo; 有人怪声怪气地问:不知少寨主要如何下手?rdquo; 秦惟用力扬起头,你们就等着瞧吧!rdquo;他一转身就往厅里走,将人们的嬉笑声留在了身后。 厅中间的太师椅虽然空着,可是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离那椅子特别近!秦惟大步冲过去,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很急不可待! 几个中年大汉相继向他举手行了个礼:少寨主!rdquo;态度随便,有人在后面嘀咕:大家伙儿等了这么久hellip;hellip;rdquo; 秦惟抬眼看几个人,都是鹰岭寨的重要人物,个个堪称刽子手。别说,里面有一个熟人!这人肩宽体壮,颧骨高凸,满脸胡子,秦惟知道这一世他叫茅二,xing子粗犷,嗜杀,是父亲的一把刀。可前几世,他曾是京城里的太子,胡地的大皇子。秦惟的眼神再次凝滞mdash;mdash;你是追到这里来杀我的? 茅二见秦惟看他,大大咧咧地开口道:少寨主,我们这次下山可是得了便宜,劫了一镖有上千huáng金不说,还玩了几十个小娘子,兄弟们乐了好几天。rdquo;他对高鹏挤了下眼睛,露出一口huáng牙。 秦惟不自主地眨了下眼睛,可尽力保持住了一个土匪的基本风度,不满地问:那外面怎么没有女子?!rdquo; 几个人呵呵笑,一个叫温三的人回答:那些女子行走甚慢,还哭哭啼啼的,谁耐烦带着她们。rdquo;他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长得白皙,带着种yīn柔感,但秦惟从高鹏的记忆里知道,高老寨主曾说这个人最是yīn险,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茅二乜着眼睛对秦惟说:三儿没耐心,一个女子就要生了,已经疼得叫娘,我与他赌是男是女,他却等不及,一定要当场刨开那个妇人的肚子看,我就给他切开了那妇人的肚子,从里面拿出了婴儿,结果是个男的,我赢了。rdquo; 知道茅二在观察着自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怯了,秦惟尽量没有表qíng,歪头问道:彩头是什么?rdquo; 茅大舔了下嘴唇,说道:自然是我要了三儿看上的女的,其实我完事了再给他不是一样?他偏将那个女子割了hellip;hellip;rdquo; 温三冷笑:怎么,你觉得可惜?rdquo; 茅大哈哈笑:有什么可惜的?如果不这样,那个夏家的小子就不会冒头,我们怕是抓不住他呢。rdquo; 秦惟似是挑剔地追问:你们怎知道他在左近?rdquo; 另一个大汉赖光头,就如他的名字,头上光秃秃的,油亮油亮,对着秦惟得意说:我们抓着个夏家的仆人,往死里整他,结果他说了夏家三公子要在个什么时候从书院回家。夏家与咱们寨为敌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么顺手的事qíng我们怎么会错过?只是去截他们时,我们死了好几个兄弟,后来夏家剩下的几个人跑入了一个小村子,我们就把全村的人都抓在了一起,男的,年轻的绑了回来做苦力,老的就地杀了,然后把那些姑娘媳妇一个个,先hellip;hellip;后杀hellip;hellip;那个夏三就忍不住跳出来了hellip;hellip;rdquo; 秦惟微微垂下眼帘: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了hellip;hellip;他得作死!他现在是这条罪恶之船的船长,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他也不能跳船逃跑。就如夏玄弘需要站出来一样,他也无法回避他的责任和义务mdash;mdash;他得尽他最大的努力,驾着这船撞到礁石上去! 一时间,秦惟心中充满了对自己这个悲剧人物的自怜,他甚至想了一句诗:自取灭亡,是我能为这个世界做的最好的事hellip;hellip; 第67章 第五世 (3) 温三眼睛盯着秦惟,可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为了抓姓夏的,牛大山死了。rdquo; 秦惟的原身高鹏吃惊得想叫喊,秦惟将将地缓解了些他的急躁,只紧张地问:什么?!他死了?!rdquo;这个牛大山是高鹏的父亲给高鹏留下的退路。父亲嘱咐高鹏,万一有事,可以求助牛大山,还说为了不要惹起别人的注意,平时不要与牛大山多接触hellip;hellip;现在看来,别人还是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