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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则,若是如你所说,我找人施术把你忘记,我大概知晓原因为何。 宋则深吸一口气。为何 与你一起,又是期待,又是生气,又是惶恐。一天仿佛只剩下半个时辰。而我是个采花贼,这些天,我光顾着想你,就没动过念头去勾搭别人。 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宋则不知道,她只觉得有一些可笑,更可笑的是她记得自己曾对她说,不会拘着她。现在她仍旧这样想,采花贼就采花贼,她既然拿这当事情做,由得她去。我听说你在来的那一日早已将隐神宗上下的美人都问遍。 是呀,就跟贼一样,每到一处都要了解情况,打探清楚,知道有何可取,也好随时逃生。 宋则气结。见过几个 就一人,除你之外,再看不见别人了。 呵,你这种跳脱的性子,难为你这些天修炼得如此勤快。 还不是为了接近你,你那么爱打人,我那么怕疼,总要练得好些,跑得快些,最不济也要结实抗打。 呸。要不是这人实在气人,宋则怎会屡屡想打她。不过她既然提到此事今日可有吓到你我坐上宗主之位时,孙长老就提出反对,这么些年,依然故我。今日不过顺势将他铲除,你可有别的想法。 会否觉得她心狠手辣 会否对她心生恐惧 哪怕只是万中之一的可能。 别的想法宋玠正正常常站好,双手抓住宋则的手,望着她一眼看不到底的眼眸,露出一个由衷欣赏的笑容:厉害,好厉害。 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所不能成。若是像宋玠这般,今天吃亏至多忍一阵,一门心思要报仇旁的不管不顾,成不了什么大事。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宋则不觉抿嘴微笑,半边脸藏在面纱之后,笑容朦朦胧胧,只有眼角眉梢被笑意渲染,面纱下是经历风霜后宛如少女纯真的表情。 宋玠心中一丝绮念,曾几何时,她一定对这女子痴恋不已。因为痴恋,故而惶恐,慌不择路,只为求生。 动物断尾断臂,她选择忘记。何其决绝,何其残忍 换作她是宋则,一定不会再多看一眼选择忘记自己的人。 宋则是为何,一次又一次,用各种方式接近她。 不甘心,不舍得。 隔着面纱,宋玠吻她的面颊,如玉容颜瞬时蒙上一层晚霞,不用揭开面纱,她都晓得,宋则定是脸红了。 宋则没有闪躲,没有迎合,没有鼓励,只是任她亲吻。采花贼勉强算是规矩,一吻就放,尽管眼里满是不舍。 清亮的眼眸中,有个期盼又倔强的少女倒影。像是曾经的自己,又是现在的自己。 宋则偏过头,她早已不是一个少女。 两人不知在放鹤崖站了多久,一个目光垂注,一个视而不见,明明眼神没有相撞,却好像又粘连在一起。 最后,宋则道:回去吧。与来时不同。 回程,宋则在前不紧不慢,宋玠在后不急不赶,始终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回到客舍,江繁早已把事情对年轻弟子们交待完毕,费夫人的意思是将孙长老的行为归结到隐神宗内部矛盾,与他们无关,若他们想继续在隐神宗切磋学习,不必就此返回。 至于宋宗主的亲事,费夫人亦是首次听闻。不过她修炼如此多年,在人情世故上已是十分练达,不过片刻功夫就猜到一些原因。她并未将于执事放在心上,反而对于宋则挟带她徒弟一事,十分不满。 姓宋的女人是啥意思,居然还把阿宝拖走解释解释,这女人还会解释她屁都没跟老娘解释过一次。 江繁不愿介入太多前辈私事,听到这种事情很是头大,但费长老就这脾气,连自己徒弟的醋都要吃几口。她只得道:许是她没跟阿宝解释。 费夫人却连连冷笑。那她把阿宝带走做甚么,赔礼道歉压惊问候 江繁硬着头皮道:兴许正是如此。她看在长老您的面上 哼,我没那么大面子。费夫人一点不领情。罢了罢了,徒弟是亲的,这女人是野的,随她吧随她吧。 孙长老与孙成一事,在隐神宗内引起轩然大波,谁也料想不到,向来护短,总是要强宗主一头的孙长老竟会糊涂到挑拨两宗关系,强横到对宗主动手。 要说孙长老和孙成与其他宗门有私,各人心里都有计较。 无论如何,孙长老是输了,他一向在宗主跟前趾高气昂,这一回,高昂的头颅也已化成一滩血水。 非但输人,连命都一并交待进去。至于他平时教导的弟子,于执事并未牵连众人,只将有样学样对宗主不敬的那些个一个个关起来审问。至于下场如何,若非亲近之人,无人关心。 而此事之后,隐神宗上下为之震动之余,了解到事情的起因,曾对别宗弟子口出恶言,欺负过别宗弟子的那些人,乖乖收起爪牙,连看人的眼神都收敛许多。 薛长老和宗门里的其他长老自是十分满意。 作为此次事件的关键人物之一宋玠,却比之以往愈发低调,校场上再也见不到她花蝴蝶一般的身影。把她当作风景来看的通玄界弟子们大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