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页
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见这话,你就是欺师灭祖,知不知道什么话都能由着性子乱讲嘛,胡闹。已是明镜宗的小师叔了,叫底下师侄们听见,做何感想 爱怎么想怎么想,哎,你们修士好麻烦。 你们你也是其中之一。江繁正色道,阿宝,我晓得你性子跳脱,不愿受拘束,故而以前我很少提你入我们宗门之事。但眼下你已是明镜宗弟子,一言一行均关乎明镜宗声誉,往后还需多加注意才行。 好好好。宋玠懒洋洋扫她一眼,无甚诚意地应道。 江繁掐她一把,她还手,两人拆招解招,打闹在一起,仿佛回到旧时光。 彼时她们相识不久,互生好感,时常在一起打闹嬉戏,那大概是两人步入江湖后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念及往昔,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收手。 当初为是否要修仙一事争过吵过,天各一方。谁会想到不过经年,两人都是仙门中人,还是同门。 还说呢,你打我一掌,我可记着。没什么人舍得打我。 小气鬼,那让你打还。月光下,江繁笑得娇媚。宋玠心中一动,却是想到,曾几何时,有人也同她说过类似的话。 让你打还。 见她忽然发怔,江繁忙问:有何不妥 宋玠摇头,阿繁,我好像有走火入魔的兆头。 怎么 出关后我总是神情恍惚,会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莫名其妙的人,可总是想不起来是谁。你说我是不是走火入魔还是得了甚么怪病 怪病相思病也是怪病的一种。江繁心道。宋玠的这种情况,在费夫人的意料之中,她得费夫人交待在先,眼下并不惊讶,只是有一些不甘。 眼前这明眸的动人女子,比她所识的人都要生动鲜活,是她先看见,她先遇见的。若不是当年的争执,若不是费长老与她的所谓试炼使命,她们或许 江繁不声不响出神望着宋玠,这眼神,宋玠太熟悉了。 阿宝。江繁问道:既然我们都已进入通玄界,你要不要做我的道侣。 虽说有心理准备,没想到江繁如此直接,宋玠的表情有些奇怪,一字未说,却好像说尽了千言万语。 江繁苦笑:就知道你会这样。这个问题我必须要问你,不问便会成为我的心魔,会是我修行的障碍。阿宝,若是当初我们不为这些争执,无视你师父对你的考验,会否早就在一起了。 宋玠说她不知道。 其实答案早就在两人心里。表面看曾经是因为争执,因为宋则,如今也是因为宋则,实则是两人缺乏互相包容。 宋玠没有安全感,江繁有很强的企图心,注定会有更大的争执,到最后分道扬镳。 江繁抱住宋玠,别动,让我抱一抱你。 宋玠被她抱住,心里不是滋味,拍拍她的肩膀道:阿繁,我是一个采花贼。 那又如何。她们相识伊始,她便是一个采花贼。 我不是个好人,伤了许多人的心。我不想你伤心。 我才不会为了你伤心。 抱住宋玠的双臂忽然一僵,江繁双眉微蹙,旋即松开,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阿宝,宋宗主找我,我去去就来。 听到宋则的名号,宋玠一下子有了兴趣。我也去我也去,还没见过她呢。 江繁想到她一口一个的疯女人,还有镜湖边那一幕幕,不免好笑,才想答应,耳边传来宋则的传音。 阿宝,你去做甚么。我要同宋宗主交待宗门之事,诸如 一点诸如都不想听,宋玠忙道:不去了不去了,好生无趣。我已打听到她的居处,到时候偷偷去瞧。 偷偷,做贼吗 是呀。宋玠笑眯眯的,我是采花贼嘛。 那你可得小心,不要乱跑,给人发现,可是会打断你的腿。江繁双目瞄她下盘,笑得别有用心。宋玠没有在意她的古怪,反而想着法子要去找人问宋则的作息。 江繁跟着传音到宋则房中与她相见,这一次宋则不曾蒙面,脸上的黥印随心法突破而消失。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宋宗主,却比镜湖畔那一见显得柔和。 江繁谢过宋则的安排,她知晓其他宗门在隐神宗的待遇,明镜宗已是尚佳。她相信,这并不只是宋则看在借用镜湖破除心境或是与费夫人的私交份上。 互相寒暄说过场面话,宋则直奔主题:阿宝可是忘记了镜湖之事 之前还是十一、十一娘的叫,这会儿叫阿宝,透着亲昵与熟谙,想来这个称呼是叫惯的。江繁面上不动声色,把费夫人的解释原封不动告知宋则。 宋则只是点头,并不意外,又问江繁:费长老可有提过,阿宝会否恢复记忆 费长老不曾提起。江繁一直留心宋则的表情,这会儿她面上泛起些无奈,想是知道为何宋玠会缺少这块记忆。想起宋玠提到那个蒙面失心疯女人,她不免犹豫,是否要同宋则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