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页
想打你。她佯作要打,却见宋玠捂住脸,讨饶道:求不要打脸。还偷偷从手指缝里瞧她。 采花贼的年纪本就小于她,在此幻境更是个比原身要小的少女, 俏皮精怪,叫人看了着实欢喜。 说起来,采花贼真是得上苍厚爱,相貌出众,英姿飒飒,想风sao时便能柔媚多情,想撒娇时便能娇憨可人,万千变化,各有不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倔强又叫人心疼。虽则实在犯些蠢让她忍不住想教训教训她。 偏生这样的人,像花蝴蝶似的在花丛里飞来过去,又像是风,难以捕捉。 十一娘,这两天可有人给你委屈这才是宋则真正关心的问题,她用雷霆手段处置严峪,既然前头反响如此强烈,宋玠在宫中免不了也会受到波及。以宋玠如今的身份,至多是那些人言语相激。宋则特意等几日再问,一则是余怒未消,二则颇有些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三则她是想看看在流言蜚语面前,宋玠会有何等反应。 毕竟,若是以后流言不比现时要少。想到自己暗藏的小心思,宋则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忸怩不过一瞬,采花贼没有发现。 有。宋玠连忙点头,一脸受尽委屈的模样。 是谁 你。除了你还有谁。你不理我。那么多天不理我,怎么都不理我。尚未出幻境,就将她弃如敝履,简直忍无可忍。 可还有别人 宋则是良心发现关心她还是借此事处理宫里不服她的人长乐宫里,要么是你的人,要么是有眼色的。先有你把对我无礼的宫人调出别处当差,后有那日你连问都没问就处罚那痴心妄想的小人,立场坚定,态度鲜明。加上前朝多事端,聪明人不会在此时推波助澜踩我一脚给你机会立威。你拿大臣们无法,随意处置一个不听话多事的宫人却是绰绰有余。再者这两日我基本都在偏殿里待着,没有作死的人跳出来。 采花贼能有这等觉悟,不似寻常江湖草莽。费夫人将她教的极好。 见她颇为赞许的点头,宋玠得意一笑,若开女科,说不定我能去考个女状元当当,不比你那状元前任夫婿差。 状元,前任,夫婿。宋则斜她一眼,又皮痒了是不是。我可不记得什么前任夫婿,我只记得拜过天地的妻子。 宋玠心中一动,看向她,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似的,问道:你整日不出去,在偏殿做甚么 想你啊。这里冷冷清清甚么都没有,出去又怕给你惹麻烦,我还能做甚么,只能想你,听你的话想想你不行这回事。顺便琢磨琢磨,回忆回忆。 琢磨回忆甚么一问出口,宋则便觉不妙,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宋玠像知道她的想法,嘿嘿一笑,放心,是好事,大好事。通常人百回里都不见得会遇上一回,叫你碰上了,你说是不是好事。 你闭嘴。宋则扬起手,又想打她。 宋玠忙遮住脸,呐,你这是动手成习惯了说不过就要打我,你堂堂宋宗主是这么讲道理的前时我不同你计较,再打我可生气啦。怎么说我们还在一条船上,你可以亲我摸我,但是不能打我。 好,我不打你。你过来,凑近点。 宋玠把脑袋探过去一点点又缩回来。我不要,才想起来,你这人信誉不大好。 她说不要就能不要宋则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伸手将她拉到面前,按住她的后颈。宋玠只看见宋则的脸越放越大,一时有些呆了。 啊! 嘴唇上的剧痛唤回她的心神。不知哪里来的邪性,宋则再次把她嘴唇给咬破了,还挑衅地舔舔唇上的鲜血。 你你你。 我可没打你。你说的,可以亲你。 这叫亲这明明是咬。 哦,许是我不大熟练的缘故,得多练习练习。说着,宋则看向宋玠仍在出血的嘴唇,红艳艳的。 宋玠捂住嘴,摆出个抵死不从的架势。你别过来。她含含糊糊地说道。一向以为宋宗主正大光明,不会使诈,谁想到狠成这样,她招架不住。 这采花贼还真以为自己治不了她。宋则大笑,甚是开怀。年幼时她亦是个精灵古怪的孩子,同辈的孩子不少吃过她的闷亏。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断会叫人好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这般出挑,才引来旁人的注意。否则宗女如此多,也不会一挑就挑中她。 头一回见宋则笑得如此畅快明朗,宋玠不觉看呆了,放下捂住嘴的手。 江湖传闻,宋宗主冷澈狠厉,如万年寒冰千年雪。就是在幻境里,无论何种身份,无论如何高兴,她笑起来总是温温浅浅,谁会想到,她竟也会这样大笑。 采花贼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因此上扬,尤为欣慰。 她不自觉,宋则确是看在眼里,不免更欢喜三分。 经历过战乱,做过俘虏奴隶,又以非修士身份任一宗之主,宋则这半生,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讨好的献殷勤的,亦不在少数。不能说那些人虚伪或假,只是,她从没在那些人身上见过一点因她而起的喜悦。先前她一直问采花贼,想从她身上得到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