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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还不是跟哪个行无所虑,什么都做得出,口没遮拦,什么都说得出的人学的。她哪及得上她半分不要脸。 那是谁。宋玠故意瞪大眼睛,气鼓鼓地说,再不要与这样的人来往,恁的教坏我们家好娘子。贞娘你说是不是 无辜被叫到的贞娘别过脸,恨不得堵住双耳。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这两人的对话太可怕,她差一点点就笑出来了。马车那么小,她可以装瞎,但实在没本事装聋。 宋则喝道:放肆。宋十一,你越说越过份了。 宋玠垂下头,软声软气:是是是,求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宋则完全拿她没办法,又不能当着贞娘的面骂她打她。她不要脸,自己要啊。只得狠狠瞪她一眼后,深呼吸,再深呼吸。 怎想宋玠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能好好倚在她的怀里,昨夜不是没睡好嘛,怎么还这般精神。到别院还要应付你那不省心的,咳咳,英明神武的郎君呐。来,靠着我,歇一会儿。瞧你那憔悴的样子,人家会心疼的。 还不都是她害的,宋则气得推她一推。 她又道:你放心,我会牢牢看好你,不会叫你摔着的。 她的语气是那么温柔,一副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样子。宋则发出一声极低极低的叹息,靠着她,闭上眼,眼眶里有热流涌动。她想,自己大概就是这样被她所蛊惑。旁人柔情似水,她似水草,坚韧,柔软,无处不在的水草。 她不甘心就此为她溺毙,偏又挣脱不得。 冤孽。 贞娘避无可避,就见到这样一幕:冬日的阳光照进马车,光芒洒在宋十一姣好的脸上,随车行时明时暗。她嘴角带着浅笑,神情柔和专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怀中的女人。而她家从来不愿依靠任何人的娘子,双目微阖,依偎在宋十一的怀里。 与她所想象的截然相反。 天地万物就此安宁,耳边只有哒哒的马蹄声,贞娘不自觉放缓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惊扰到终于安静下来的两人。 十一娘,我将你放良,许你田地布帛银钱,还你自由身可好宋则闭着眼,发出碎冰一般的声音。你可以置办商铺田产,不愁吃穿,随你嫁人或是招婿,这样可好 贞娘一震朝依旧微笑,神色未变的宋玠看去。 没有回答。 马车里安宁如故,贞娘一时以为方才宋则所问只是她的错觉。 许久,贞娘方听到一声干脆的应承。 好啊。宋玠笑容依旧。 她一直想说的想做的,叫这个狠心的女人抢了先。胸口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拳,正中要害。 太好了,宋则。 作者有话要说: 贞娘:我不在我不在我真的不在。 第83章 祸水 一问一答之后, 一切都没有变。一个专心倚在另一人的怀里, 一人抱住她闭目养神。 终于到达温泉别院, 贞娘逃命似得跳下车后, 方舒一口气。刚才真是要憋死她了,人除了可以被尿憋死, 还会被气氛憋死。车里明明如常,又无常, 亏得她冷眼旁观的两个人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就是一个愿意放良, 一个说好嘛, 怎么硬生生弄出生离死别的凝重气氛。 放良,多少奴籍求而不得的好事, 是宋十一拿命换来的。可瞧她那样子, 倒像是要了她的命。 到底是从何时起,宋十一与娘子变成现在的样子,还是说在日益相处的岁月里两人觉出对方的不同来。可往常没见她们有何眉来眼去啊。 贞娘本还以为宋十一是缺乏母爱可她家娘子依偎在宋十一怀里的娇软样子, 她真是恨不得眼瞎。 才下车就看到于严。于严被宋则赶回车,这会儿眼巴巴等候着, 一见着贞娘身后的宋玠, 整个人笑容都亮了。 落在有心人眼里, 都暗自琢磨宋十一麻雀飞上枝头要成凤凰,回忆自己往日可有对她不好,赶紧补救。 这笑容叫贞娘看去,免不了叹气。 这都叫什么事情啊,原本给儿子做童养媳的却跟婆婆纠缠不清。贞娘在心里多念了好几声佛。 别院早在宋则到来之前就已打扫干净, 一行人入住,分派好屋子。宋十一原是于严房里服侍的人,当随于严去住。贞娘自作主张,先一步把她分在娘子院里,和自己住一屋,免得到时候娘子想起找人要去于严那里找。小郎君不乐意,宋则也不痛快。 宋则待于严如亲子,但总归不是亲生的,眼下若生了嫌隙,日后有人挑拨起来,终是麻烦。 对贞娘的主张,宋则没有异议,各自收拾安顿。到这里便全是贞娘的事,安排茶水点心晚饭,算算时间于乾会同她们一起用膳,又是一桩头疼事。 相比较别人,宋玠像是闲人,被于严的人叫去帮忙。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动动嘴皮子,指派指派下面的人干活,她有伤在身又救主有功,谁也不敢真叫她干气力活,巴结都来不及。而宋玠这人,能屈能伸,为宋则鞍前马后不在话下,但是叫她伺候别人,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幸好于严和下面的人拎得清,否则她妥妥要做妖,这笔账到最后会算在谁头上,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于严非但不舍得让她干活,还叫人勤勤恳恳给她剥榛子。在他问宋玠吃不吃榛子的时候,宋玠看看指甲,惋惜地摇头。他忙说他来剥。宋玠露出意外惊喜的笑,随后还是摇摇头。于严让她坐好,着人放好炭盆,给她一个暖手炉,殷勤道:我知道你爱吃,我来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