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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则微怔,十一娘。 再叫一次 宋则蹙眉,不知她搞什么鬼,只是这女娘可怜楚楚地瞧着她,又是劫后余生,她只得又叫了一声:十一娘。 语气可否温柔一些,轻软一些 这回连庄荞都一脸见鬼似的看她,叫宋则温柔轻软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宋则: 没等到宋则的又一声十一娘,宋玠小小失望,只得把气出在她便宜大哥身上。大哥,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同她讲。 庄荞犹豫,这样不好吧 宋则见她真是有话要说的样子,道:九郎,十一娘乍醒许是还惊魂未定,且让她歇歇,你也可去告知姨父姨妈一声,我母亲也委实忧心。 庄荞暗道惭愧,他惊喜之下,竟忘了告知父母,告罪一声就出得房去。 宋则走近一步,道:好了,你说吧,可是想起推你下水的是何人 宋玠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榻边,宋则没奈何,只得坐了。 宋则,你听好了,不许你嫁给他。 宋则愠道:你就要同我说这个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你以为我 宋则,你是我的,你要嫁只能嫁给我。 这大概是近些年来宋则听过的最滑稽的一句话,她几乎不知当气当笑。只是眼前人目光灼灼,眼神坚定,叫她说不出呵斥的话,只得道:别再说胡话了,我不能嫁你,你是女子,我也是。 只要你肯,这些有何关系 我不愿嫁你。 早知她会这么说,宋玠笑笑,那我嫁你好了。 你可是脑袋里进水进多了听说侧身跳一跳,会让水从耳朵里出来,要不你试试 呸,你才脑袋进水了。 看,这就是众人眼里清冷的宋则乖乖女,面无表情的张口就讥讽人,那些觉得她乖的真是瞎了眼。从庄宝的记忆里不难看出,每每她明里找宋则的茬,十次有五次宋则能在暗处报复回来,还有五次是庄宝太无聊,宋则实在不想同她计较。 阿宝,你又要做甚十一娘在嘴边转悠了几圈,被她换成了庄宝的小名。宋则颇有些无奈地问她。她这个表妹,貌似纯良,也是一肚皮的坏水。 我要和你成亲啊。宋玠无辜道。 你到底晓不晓得什么是成亲宋则不知这庄宝发的是什么疯,从讨厌她变成了要和她成亲,再次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我不晓得你晓得 看着她无赖的样子,宋则认真解释道:成亲意味着成为一家人,彼此负担成亲意味着失去自由,相夫教子,只能在后宅施展才华;成亲意味着失去自己,担心是否会年老色衰、担心是否没有子嗣,担心自己的丈夫是否有了别的女人。故而宋则一点都不想成亲,无论与谁。但似乎在母亲看来,为了她将来不受制于人有所依仗,嫁给庄荞是最好的选择。 宋玠勾唇笑道:你只看见了负担,我却看到别的。 别的 是呀,成亲意味着做夫妻之事。宋则,我们也能做夫妻之事,故而我们也可以成亲。 宋则不敢置信庄宝居然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敢将夫妻之事宣之于口,她来不及纠正她话里的谬误,红着脸丢下一句你疯了。便起身逃了出去。 宋玠嘿嘿笑着摸摸下巴,心想:不知少女时期的宗主与幻境里的宋则有几分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 宋玠:宗主,你是逃不掉的。 宋则:呵呵。 第42章 新仇旧恨,屁股开花 庄宝以宋玠的意识醒了, 等待她的本是一顿家法。面对伤心过后愤怒非常的母亲楚三娘, 宋玠道:她不曾跳河, 定是有人故意推她下河。跌水那日, 她独自在河边,正想着要怎么闹腾宋则, 不想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推她的人应当是个女子,手寸不大, 力气亦不算大, 身上一股子熏衣的香。 宋玠说得绘声绘色煞有其事, 可她母亲楚三娘不大信她的话。出事的时候她问过那些同窗,都说河边人少, 也没有人见到有谁来推她。也因她自小坏事做多了, 吹牛也是一套一套,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眼也不眨一眨。楚三娘认定她做了错事,也自知错了, 为了逃避惩罚,故而赖在别人身上, 说是被人推下河的。 阿娘有没有人看到是一回事, 有没有推她下河又是另一回事。艰难地吐出母亲这两个字, 五岁之后宋玠的生命里只有师父,没有母亲。五岁之前,她只依稀记得母亲是个漂亮柔弱的女人,是师父抱养她养大了她。 年幼时对母亲怨念甚深,故而她从不曾问起母亲, 长大一些后问师父,为何母亲不要她。师父说,对很多人来说养孩子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母亲的容貌与出生注定她过的坎坷,而继承了她相貌的宋玠若无法处于一个更好的环境怕是前路更糟。再长大一些游走江湖,她发现师父所说的极为正确,而她能被师父收养,视如己出,已是极大的幸事。若是她仍旧与生母一起,难说会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