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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的时候仍旧是冰冷的表情和语气,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像是在描述事实却更让谢其烽感到难堪。谢其烽昨天发现自己被绿了,绿他的对象是死敌顾书,今天一大早又得作为小助理陪同前去参与顾家和谢家的合作案。 将将要签约之际,顾书用言语激怒他,谢其烽怒而暴起,结果破坏合作案。合作案当然不会那么轻易作废,只是之前谈定的条件要重新商议,谢氏必然吃亏,还是个巨亏。 谢锡:公事、私事要分开,私人感情不能带到公司事务里,看来你学的都忘得差不多。要么重新学起,要么滚。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他离开现在好不容易拼搏起来的岗位,下调到其他位置。谢其烽知自己没有理,错在于他,谢锡这样的处置已经是网开一面。换作旁人,此刻早就被炒鱿鱼。别说他是谢氏太子爷,在谢锡面前没个顶用。 所以对于谢锡的处理,他其实还是松了口气的,除此之外好似没有其他要惩罚的。他偷偷觑了眼谢锡,却见裴回靠在谢锡身边耳语几句,原本冷脸的谢锡顿时缓和了不少,甚至隐隐露出个笑容。 谢其烽瞪大眼睛,威力不会那么牛逼吧俗言温柔乡、床头风,尤其老少配的床头风威力可说势不可挡,那么他就可以 裴回在谢锡耳边低语:先去喝点热水驱寒,再吃点东西暖胃。 谢锡微微一笑,听他的话到厨房去。裴回留下来好奇地问谢其烽:乔宣跟顾书真联手把你绿了 谢其烽:你知道 裴回:有一次意外看到他俩走到一起,挺亲密。但怕是误会就没告诉你。 谢其烽可不笨,也是个聪明人,被乔宣耍是因为他曾经对乔宣一见钟情。白月光留在心底,在没有彻底了解彼此之前就会一直都是白月光,故而面对乔宣时,谢其烽从不怀疑。现在白月光烂了,变成白饭粒,很多曾被忽视的问题就全都浮出水面。 譬如乔宣曾在他面前三番四次贬低裴回,他似乎认定自己会爱上裴回,而裴回居心叵测想要抢走他。要不是裴回跟他爸是一对儿,谢其烽或许真就信了乔宣的话,进而对裴回产生恶感。 谢其烽:你和乔宣认识 裴回耸肩:见过一面。 谢其烽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裴回是他爸的人,就算乔宣想做些不利于裴回的事,还有他爸护着。于是他伸长脖子看了眼餐桌的方向,猫着腰缩到裴回身边悄声询问:你跟我爸成了 裴回笑了笑,拍拍谢其烽肩膀:乖儿,喊爸爸。 谢其烽撇开他的手:喊声小妈就算便宜你,还爸爸嗷! 裴回抓住谢其烽的手腕反手掰到后面,谢其烽冷不丁疼得嗷嗷叫,嘴里不停喊求饶。裴回轻飘飘地说:乖儿,爸爸要教训你不用藤条木棍就能让你跪下求饶。说完便松开,不易察觉的露出微妙的表情闪到腰了。 谢其烽觉得他越来越像谢锡,这夫夫相,未来他要是闯祸,不得被混合双打 裴回僵着身体朝谢锡那儿走去,挺直腰背坐在他旁边。谢锡侧首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碗筷扶住他的腰背轻轻按揉:运动过后,动作幅度不宜太大。 裴回想埋怨是他的错,可一思及昨晚自己主动的,就怎么也不好意思埋怨。一时之间把自己难住了,满脸苦大仇深,苦水倒不出的憋闷。 谢锡:以后都替你揉腰捏背,保证过后动作幅度再大也不会有事。安抚完裴回,扭头就把谢其烽喊进来:去扫雪。 屁颠颠滚进来的谢其烽当场就愣住,半晌后满脸痛苦,觉得自己真是傻,太傻了。他单就以为有个小妈能吹耳边风,却忘了有后妈就等同于有个后爸亲舅一样。 谢锡的命令不容置喙,谢其烽灰溜溜滚去扫雪。整个谢宅庭院里的雪堆了薄薄一层,扫起来也是很困难的,尤其天气还冷。 裴回好奇:为什么罚谢其烽去扫雪他可不觉得谢锡是在为他出气,那种为了情人息怒毫无理由惩罚亲人的,是昏君。 他的谢先生才不是昏君,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谢锡正在剥蛋壳,红色的蛋壳在手指间被剥开,红白二色极为好看。裴回看着看着,忽然就闪现过几个片段,那手在他身上一一抚过,好像解开了身体深处名为快乐的密码。身体交叠,汗水涔涔,喘息和呻吟纠缠不清。 忽然一颗剥壳的鸡蛋抵在唇边,裴回抬眸,撞进谢锡戏谑的笑眸中,好似他此刻脑海中的画面都在谢锡的笑眼中无所遁形。果然,谢锡凑到他耳边低语:回回好色啊。 裴回脸比红鸡蛋还红,缩着脑袋讷讷吃鸡蛋,推了推谢锡:谢先生 谢锡笑了笑就没再逗他,撇开目光从容说道:让他冷静。余下倒是没有再说。 天空灰沉沉,一望无际。目之所及,全是被薄雪覆盖的天地。天气很冷,寒风刮过来冻得手脚都僵硬了,但思绪却无比清明。谢其烽机械的扫着雪地,什么也没有想,倒是心里郁结、烦闷和痛苦在一点点消散殆尽。 相比起被乔宣背叛的痛苦,他更难以接受被死敌压了一头的挫败感。说到底,谢其烽爱上乔宣是因为两年前惊鸿一瞥下的一见钟情,乔宣干净得如同一束白月光,直接就照进他的心里。相处后,乔宣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还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