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林染低着头从宋以淮手中抽离双手，后退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的手臂自然下垂，纤细的手指缭绕着衣角，宛若犯错误的孩子。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宋以淮那双如星空般的眼眸，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不久，她的面前出线一道阴影，她知道宋以淮在靠近。 双手被他握住，那熟悉的温度从手背传遍全身，林染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忍竟对着他笑。 宋以淮抬起右手在林染恍然的情况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林染懵懂的看着他，“你……” “傻丫头，你认为我会介意？” 自己跑出去的疑问被抛了回来。 林染迷茫的看向宋以淮，“你真的不介意？” 宋以淮单手将人揽入怀中，左手放在林染的脑后，“傻丫头，我只喜欢你，仅此而已。” “可是我……” “你没有病，有病的那个人是我。” 林染困惑的望向他，“你有病？” 宋以淮莞尔一笑，“得了离不开你的病。” 先前好不容易平缓的心跳再次变的杂乱，林染缩在他怀里，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好了，咱妈在外面做了饭，我们一家人吃顿饭？” 林染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可是……我这样……” “好，你在这呆着，我去给你盛。” 林染握住宋以淮的手，摇了摇头，“我想你陪着我，我不想吃饭。” “好，先陪你，但是饭要吃。” 林染真人的点了点头。 深夜，身旁的人已安然的睡去，宋以淮缓缓起身，靠着窗前的月光走到门前，开门离开。 他打开书房的大门，轻轻推门而入，取出被缩在书桌柜子下的文件袋。 文件袋被打开，他担负的查看着上面的资料，如林染说的那样，在她出车祸的半年内学校的档案里是写的因意外休学半年，可是这半年徐海硕并没有调查出来。 宋以淮拨通了徐海硕的电话，那端传来徐海硕不耐烦的声音。 “我的哥，您能不能不要半夜三更打电话！” 宋以淮心系林染的事，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语重心长的对手机另一头的徐海硕说道：“海硕再帮我一个忙。” 徐海硕嫌少听到宋以淮如此沉重的声音，之前的瞌睡立刻散去，从床上做起，“你说！” “你给我的资料上显示林染在车祸后有半年的空窗期，我想让你帮我调查她这半年去了哪家医院，在哪里养伤，对了给你个范围，精神病方面的治疗。” 手机那头的徐海硕听到“精神病”三个字惊愕不已，“你是说，嫂子她……” “已经好了，但是今天出了些意外，可能有复发的征兆，我想让你帮我调查清楚，她的治疗方案，所用的药，主治医以及她的后期复诊情况。” 徐海硕知道他对林染的事上心，没有太多废话直接应了下来。 “还有，这件事……”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宋以淮看向窗外，舒然缓了口气，“可以。” 窗外皎月如白，屋内宋以淮却忧心重重，他回到房间后，林染已经醒来坐在床旁看着他。 宋以淮走上前，看着嘴角红肿稍稍退去的人，终开口问了句话：“要不要回到心内科上班？” 林染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就去跟主任说，先给你请三天假，休息好了，我们再去上班。” 清早，林染站在门口目送宋以淮离开，原本宋以淮是想先去医院把今天的工作交接好准备陪她的，却被林染拒绝。 看着宋以淮不放心的神色，林染动了动唇露出微笑赶着他离开，可人走了，她却觉的心空落落的，无精打采的回到房间。 昨晚的事，她都告诉了宋以淮，或许是说出了心事，今日晨起时她的状态还算不错。 没有过度的心情失落，也没有应激状态。 林染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经过一夜嘴唇上的伤口开始结痂，她抬手摸了摸嘴唇，想起昨晚如噩梦一般的感觉，仍心有余悸。 手放下，握拳放在梳妆台上。 看着镜子中自己脑海里开始浮现昨晚的画面。 她闭着眼拼命摇晃着脑袋想要让那惊恐的画面挥之脑去。 林染隐约的感觉自己可能是真的病了，有宋以淮在，她或许能够平静下来，可是现在，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将关在体内的那个妖怪放出来。 她倏然起身，向客厅走去，走到厨房，看着被放在柜子里干净的碗拿起来刷。 她告诫自己，是太清闲了，忙起来就会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碗被她握在手里，一遍又一遍的冲刷，可是脑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却依旧袭来。 林染慌了，她不可以，她不能有病，“对，药，吃药！” 她匆忙的转身想要给自己的主治医打电话，却不想把身旁摞的很高的碗盘全部打碎。 林染仓促的蹲下想要收拾，却听到对面有人喊她，“染染，你怎么蹲在这？哎呦，孩子快放下，mama来。” 梁主任手里拿着从家里带过来的菜，看到林染时，就是眼前这幅模样。 林染低着头一边哭一边捡着地上的烂瓷片，听到她呼喊哭的愈发不能收拾。 梁主任忙将林染扶起，“好孩子，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 不知为何林染却哭的愈发厉害，嘴里还呢喃着：“mama……” 梁主任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今早天还没亮，她就被儿子的电话吵醒，宋以淮言简意赅的将林染的事告诉了她。 昨晚从儿子家离开她就感觉这件事蹊跷，但是碍于儿子的面，她也不好过问，可今早听了儿子的话，她也心疼自己这个儿媳妇，这不，儿子打电话让她过来陪陪林染，她想也不想的就给医院打了电话请假从家里赶过来。 “好孩子，快起来。”梁主任将林染扶起来，看了眼地上的碎片，“你去沙发坐着，这里我来收拾。” 宋以淮mama的到来，让林染有一丝尴尬，可是当她从梁主任口中听到“mama”二字的时候，突然想起死去多年的mama。 不争气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梁主任将厨房整理好，给林染泡了一壶安神茶，她端着杯子走到客厅，看到傻愣的坐在沙发上的林染事，心里一阵心痛。 “染染。”梁主任坐在林染的身旁，把安神茶放在她面前，自己握住她的手，“好孩子，昨天吓坏了吧。” 林染恍惚回神，“没，没有。” 梁主任把安神茶重新端起送给林染，“喝吧，喝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染疑惑，梁主任却不愿意多说，不知是心理作用合适这安神茶真的这么神奇，喝下没多久，林染就感觉困意上来，跟梁主任说了两句回了房间睡觉。 梁主任则坐在客厅看书，偶尔给儿子汇报林染的情况，还时不时打趣她儿子。 黄莹莹因为昨天的事没有来上班，昨晚她回到家后，因为宋以淮的话真的是害怕了，所以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mama。 她说原本她只是想教训林染一下，没想到林染竟然会怕成那样。 黄mama听到后虽然气愤却也不忍心骂她，只安慰了几句，今日黄mama给女儿请了假，让女儿打听了林染的住处后，带着女儿上门赔罪。 黄mama带着女儿站在宋以淮医院对面的住处时，心里也是反感，以她和梁主任的关系，她怎么不知道这是宋以淮的房子。 黄mama看着不争气女儿心里一阵气恼。 “你答应清楚了？以淮上班了？” 黄莹莹站在mama身旁老实点头。 “行了，过一会好好道歉，该说的话都记得了？” 黄莹莹点头如捣蒜。 黄mama敲响宋以淮的大门，黄mama举止端庄拿捏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却不想开门的是宋以淮的mama。 “啊雅，怎么是你？” “梁姐？你……” 梁主任看到黄mama身旁的黄莹莹，想到儿子告诉她的事，面上的微笑渐渐散去。 “进来再说吧。” 黄莹莹低着头尴尬的冲梁主任笑了笑跟着mama身后进了门。 梁主任将门关上，想起在房里熟睡的林染，忍不住嘱咐她们一声，“你们说话小点声，染染在休息。” 黄莹莹顿了顿，心里的醋劲上来，她不服气的看了mama一眼，黄mama却站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林染？就是以淮的女朋友？”黄mama依旧是处惊不乱的作风，她活了这么多年，老公又是医院的院长，早就看透了这些事。 “嗯？坐吧，以淮这没有不喜欢喝的茶，要不我给你倒一杯白水？” 黄mama笑着坐下，“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行了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我什么人你也知道，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林染的，昨晚从莹莹那里听说了林染的事，都是我们莹莹的错，以淮和林染别放在心上的好。” 黄mama的为人梁主任自然是了解的，虽说她这些年都住在国外，但两人也是有联系，只是昨天这件事，她作为母亲真的不好说。 “孩子的事，咱们大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你说呢啊雅？” 黄mama被好友点醒，又是在自己女儿面前，脸色稍稍有些松动。 “梁姐哪里的话，莹莹的事我还是要来道歉的，林染这个时间还在睡觉？” “嗯，受了惊吓昨晚没睡好。” “那我们改日再来吧，道歉这是梁姐记得听我的，一定要让莹莹给林染道歉的，否则说不过去。” “莹莹是得道歉，不过见染染就算了，我想你也明白，染染短时间是不会相见莹莹的。” 黄mama的脸色有些不好，瞪了一眼，又陪笑道：“也是，那就让莹莹给以淮道歉吧，反正他们小两口也不分彼此的。” 黄mama起身想要走，似又想到什么事，又坐了下来，她示意女儿去门口站着。 “你把你女儿支走想说什么？” 黄mama笑盈盈说道：“以淮的事，我知道我多说不易，但是作为看着他长大的阿姨我难免要多说一些。” 梁主任点头示意她继续。 “现在小年轻谈恋爱住在一起都是常事，我也懂，血气方刚的孩子刚谈恋爱难免要跟女朋友粘在一起，可是梁姐，你这过来照顾她是不是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你也是看以淮长大的，自然了解他的品行，他对林染是认真的，我们做长辈的自然支持，林染这孩子和我的眼缘，她生病了我来照顾也没什么不好，反而是我们老两口想要巴结这孩子，希望她不嫌弃以淮就好。” 梁主任说的不卑不吭反倒让黄mama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两人又寒暄了两句，起身离开。 梁主任送走了黄莹莹和她mama就回到了客厅坐着，刚想去卧室看看林染，转身却发现她站在了卧室的门口。 “染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