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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位已传至第五代,也是科举考试以儒学经义为教材的四十五年,大家都习惯了。 树上的蝉儿吱吱溜溜地叫着,只把这盛夏叫得更炎热了。 青苗百无聊赖地在图书馆门口坐着,听偶尔路过的一两个路人瞎侃。 来到这里一个月,没有一个人踏进她的图书馆! 这回也不是在哪个书院的旮旯角落,也不是谁家自建的藏书阁,就在东市商业街和达官贵人居住的坊市交界处! 青苗磨了磨牙齿,全然不知道那些文人是怎么想的。 其实在路人看来,这家书轩和旁边的酒楼也没多大差别。三层木制结构,外有临街的长廊,透过雕花的窗柩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摆了不少桌椅,还有一排排的书架。 说它是书肆吧,来往的文人觉着不像,哪里有书店会摆这么多桌椅? 说它不是吧hellip;hellip;它的牌匾上写的又是杂学图书馆rdquo;几个字,大概还是和书籍有关吧?可是杂学谁去看呢? 这家古里古怪的图书馆门口还时常有一个女子张望。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说的清楚?不能进,不能进! 转眼天色渐晚,商业街点起了一个个灯笼,红彤彤的煞是好看,青苗招呼青禾也把自家图书馆的灯笼点上,看看晚上有没有人来。 商业街的这头因为已经和崇仁坊相接,要安静不少,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一点不远处的勾栏院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只听嘭地一声,有人跨过门槛进来了! 他的脚和门槛发生了亲密接触,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进来后在屋子里跌跌撞撞绕了两圈,最后还撞在一根红漆柱子上发出响亮的一声,这才停止。 他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竟然哭号起来,我hellip;hellip;嗝儿!连你都欺负我!rdquo; 青禾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他穿着一身黑衣,不细看几乎看不见。青苗看了青禾一眼,不用过多指示,青禾就上去要把他拉开。 那人还抱着柱子不肯撒手,四肢并用,整个人跟个小浣熊一样紧紧地扒在上面,嘴里继续号着,他们都笑话我、欺负我,嫌我成绩不好。就詹兄稍微好一点hellip;hellip;rdquo; 青禾,把他拉出去。rdquo;青苗摆摆手,让青禾接着干。 她这里是看书的,不是心理健康咨询室! 青禾刚刚就拉了一下,这人的衣服已然撕裂了些许,青禾连忙停了手,这会儿听到青苗的吩咐,他也就不管那些了,把这人直接撕rdquo;了下来。 谁料那人就干脆扒在青禾身上了! 青禾左转一下右转一下都无法把他拉下来,再撕一次? 那这人恐怕就要裸奔回去了。 青禾只好又把他塞回了柱子上。 青苗扶额,深沉地摇了摇头,准备先和他聊两句,等着他的家人或者小厮来接他。 他们欺负你什么了?rdquo; 他们企图灌醉我!rdquo;喷薄而出的酒气混入这片空气中,青苗这才发现这人应该是醉了。 这酒鬼居然还知道自己醉了! 青苗哭笑不得,把手指放到他眼前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是几?rdquo; 二!rdquo;这句话掷地有声,要不是他还有满口酒气,完全看不出来人已经醉了! 那是什么?rdquo;青苗又指着她的大门,那门上的雕花青苗欣赏了整整一个月,从爱不释手到看得要吐。 门?rdquo; 嗯,既然知道,你就自己回去吧。rdquo; 青苗欣慰极了,差点就想摸一摸他的脑袋。 hellip;hellip;不,不想回去。rdquo;他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叔父每天都监督我背书,可是我真的背的好痛苦啊hellip;hellip;rdquo; 这其实也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白白净净的脸上犹有一丝泪痕,眼眶通红,声音因为酒醉略带几分嘶哑,嘴巴一张一合借着酒力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都吐给了一个陌生人。 青苗一下子心软了。 hellip;hellip;我不喜欢背那些经史子集。可是科举就是要考这些!我也不想辜负我父亲的期望,他专门把我送到叔父这里hellip;hellip;rdquo; 青苗想了想,你父亲可能更多是希望你出人头地吧?你长大了总得有一技之长养活自己啊!rdquo; 青苗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母校里迷茫的小学弟,只能从这方面开导开导他。 我能养活我自己!rdquo;他又是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抬起头迷蒙地看着青苗,我算帐算得可快了!我父亲的商铺,也有我一份功劳的!可是术数好又有什么用呢?rdquo; 术数好? 青苗问道,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适与岸齐。水深、葭长各几何?rdquo; 这题是说,现有一水池一丈见方,池中生有一棵初生的芦苇,露出水面一尺,如把它引向岸边,正好与岸边齐平,问水有多深,该芦苇有多长?(一丈等于十尺) 这是青苗知道的最经典的九章算术题,需要运用勾股定理。不幸的是,这个世界好像现在已经没有九章算术了,不知道是上一代皇帝下令把它烧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出现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