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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通今年七十有余, 已是满头银发,身体却仍极硬朗,他在屋内极有中气地吼道:不见,凭他们是谁都不见!rdquo; 前来报信的小厮看都没看桌子上放着的拜帖, 唯唯诺诺地说:是, 老太爷,我这就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rdquo; 等等, rdquo;赵通叫住小厮, 是那个自称吴王的小子自己过来的吗?他死而复生倒罢了,难道落魄到连一个能通禀的下人都没有吗?rdquo; 小厮说:是挺奇怪的。来的是一男一女hellip;hellip;男的说自己是吴王,打扮得像是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女的却是个道姑。他们的年纪倒都不大。rdquo; 带了个道姑过来,这是玩的什么把戏?赵通冷哼一声说:你跟他们说老爷我身子不好,不见外人。rdquo; 小厮领命而去,才要迈过门槛的时候再度被赵通给叫住。 赵通其实只是发泄一下心头的不满罢了, 他没想到避到福州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得被迫掺和皇家的破事。不过既然自称吴王的人能够摸到这里见他,而不是去福州城找他儿子,在身份上便真了三分,因为赵通本人是在建隆帝登基那年见过吴王本人的。真要这时候把他拒之门外,那就是把人给得罪死了,万一日后hellip;hellip; 能从他叔叔手里全身而退看起来还是有两把刷子,既然躲不起那就见一面吧。赵通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老狐狸的特有笑容,反正吴王就算侥幸从京城里逃出来,眼下必定是没什么人手的。第一个找上了他,就代表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去把他们带进来吧,领到偏厅喝茶。他们问的话就说我卧床养病还未起身,稍后去见他们。rdquo;赵通吩咐说,他想躲在边上看看来人的气度,再确定具体的应对措施。 这次还没等小厮迈出门就听得别院大门的方向传来震天巨响,如同白日惊雷。小厮吓得脸色青白,赵通的白眉毛被震得抖了三下。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敢拿炮仗轰老子的大门?rdquo;赵通拍案而起,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第一反应是去后堂陈列的兵器架上去取他的红缨□□。 提着这把见过血的凶器,赵通挺着胸膛步履生风地走出去,准备若是有歹人来犯就亲手把他捅个对穿。 还没走出几步,赵通就听得前院的方向闹哄哄的。那里似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下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里面夹杂着不少恐惧的成分。 疾步走到前院,赵通赫然发现自家别院的大门连带着旁边的院墙被炸出了一个大洞。这个洞口还有变大的趋势,砖石瓦砾不停地从边缘处往下掉。 守门的下人们在边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少人的头发变成了灰色mdash;mdash;被溅起的飞灰给染的。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洞口处的三位男女。最前面的一位如同天兵下凡,他身高两丈有余,身着金甲金盔,拎着一对看上去就极有威慑力的黄金锤,周身霞光万千,放出道道金光,险些晃花赵通的眼睛。 金甲卫士身后的一男一女的组合虽然也有些奇怪,但明显更像是凡人的打扮。男的锦袍玉带,气质出众,分明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女的容貌清丽绝伦,身着素青道袍,一把白拂尘随意地搭在臂肘处。 赵通的注意力在三人中来回打转,最后落到其中那位年轻公子的脸上。 心中暗骂着这小子不按套路来,赵通把红缨□□扔到一边,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老臣叩见吴王殿下。rdquo; 见赵通如此识时务的表现,陈珂和秦绮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大概一柱香之前,秦绮和陈珂还等在赵家别院的大门前听着看门人对他们打哈哈。 进门报信的小厮是迟迟未归,秦绮等得不耐烦,把陈珂拉到一边低声说:殿下,老镇海侯未免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这么久都不让进门,他不会装病不见我们吧?rdquo; 陈珂缓缓摇了摇头,说:我顶着个死人的名头来见他,老侯爷有疑虑是正常的。不过他为人谨慎,不会轻易得罪人。既然我们找上门来,他就算是应付的话也会见我们一面以全礼数。rdquo; 秦绮不赞同地说:应付有什么用呢?他如果不愿意为殿下效力,我们离开后说不定会为了卖好而把您的行踪透露给别人。rdquo; 由于陈珂目前是隐姓埋名的状态,身上分润的王朝气运溃散得差不多了,完全不能让秦绮入《降龙诀》的门,因此秦绮有时候显得比陈珂还要急迫。她急于把吴王的身份给立起来。 不如示之以威,再施之以恩。rdquo;秦绮劝道。 陈珂侧过身来与秦绮目光交汇:你是说hellip;hellip;rdquo; 秦绮将袖子里藏着的符篆的一角展示给他看。 为了帮助秦绮更好地树立青阳子得意门生的形象,陈珂把手里的符篆法器中的大部分交给了她,自己只留下了几件来防身。 只要撑过最初凝聚气运的一段时间,秦绮有自信把前面吹的牛皮给撑下去。 陈珂思索了片刻,退后三步给秦绮留下施展空间。 不顾门房讶异的眼神,秦绮走到别院大门前,手持符篆,轻声念动起始口诀。 快有她两个人高的金甲卫士在虚空中成形,对着秦绮抱拳道:末将在,主君有何吩咐?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