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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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元帝合着血水连同茶水一同吞了下去,眼神恶狠狠的:“若寻不到良方,他就用自己的rou来偿吧。古来有吃唐僧rou能治百病的传说,既然挤缘大师是得道高僧,想来他的rou也一定美味。” 刘顺本来以为弘元帝说剐了只是口头上的,就与“罪该万死”是一个道理,他没想到陛下说的是真的。 此时,弘元帝的私人暗卫从偏角走出,赵顺低眉顺目,准备避嫌离开。 弘元帝摆了摆手,让他留在原地,这显然是信任这位跟了自己数十年的老太监。 当弘元帝看完暗卫给的消息后,原本只是因为一个暗卫突然死去起了怀疑,查出来的却远比他认为的要严重的多。京城居然有大半的产业都在老九名下,他的老九富可敌国!偏偏这些年在外的军需只多不少,老九这是吃定了朝廷,吃定了朕! 还有京城有好几处青楼、茶楼、书室都有可能是老九的情报点,这哪里是要做闲散王爷的架势! 他如此信任宠爱的老九,居然也蓄谋已久! 弘元帝受了巨大刺激,在大殿上不断踱步。 “真是朕的好儿子啊!”弘元帝一字一顿,“老九啊,老九!” 赵顺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哪怕没看内容,也大概猜到刚才送来的消息应该就是李崇音的手笔。 他在紫禁城等了这几十年,虽然没等到主子,却等到了主子遗留在庆国的儿子,这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老九看起来对李云栖情深似海,怎么还有时间管这么多事?那李云栖难不成是幌子?”弘元帝愤怒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回想着魏司承回京后的点点滴滴,他被蒙蔽过去要多亏老九的好演技。弘元帝表情讳莫如深,看不出喜怒,“老九他们什么时候进宫谢恩?” 赵顺:“禀陛下,今日巳时,早朝后端王殿下就会携王妃一同前来。” 此时的魏司承与云栖还在前往宫中的马车上,两人的气氛亦是紧绷激烈。 魏司承不温和的时候,气势陡然凌厉,似透着血腥味,沉默几许,道:“何为好聚好散?” 云栖被他忽然炸开的气场激地全身微微一颤,她坚持说道:“休、休书,臣女知道殿下有鸿鹄之志,若来日成为您绊脚石的时候,您可以直接告知臣女。” 云栖清楚魏司承的野望,休书是给自己的退路,也是让魏司承放心,她不会成为他的阻碍。 魏司承看着这个看起来内心柔软的姑娘,谁能想到她如此难以攻克,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扎他的心。 他猛地靠近她,扣住她的手腕:“李云栖,你有没有心?” 他接连问道:“你的心是捂不热吗!?” “我……” “别异想天开了,”魏司承冷笑,“这辈子就算我死了,你也是魏家人。” 见云栖身体僵硬,魏司承捂了一下眼,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吓人,不想吓到她,但这会儿也控制不住自己。 气得心头堵塞,不想开口说话。 此刻马车已到了宫门口,为迎接他们已有小***************侯在此处,看到新婚夫妻两气氛冷冰冰的,端王更是面沉如墨,宫人们胆战心惊地将他们送上步辇。 云栖听魏司承斩钉截铁的话,从认识李嘉玉开始,一直到变成魏司承,无论是哪个他,都没见过这样怒气滔天,还憋着沉默的样子。云栖自知理亏,手指小小地拉了一下他的衣摆。 魏司承还和自己生着闷气,感觉到拉动,往下看了一眼,神情起了变化。 云栖一看有戏,又拉着摇摆了一下。 语气也放柔和了许多,眨巴着眼,无辜地看他:“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她用的是以前哄李嘉玉时的态度,此刻也被用来顺移到魏司承身上,她已经渐渐的将双重感情融合到魏司承身上。 魏司承呼吸一滞,心潮翻涌,她、她是不是在哄我? 而且她的语气中还有一丝尴尬、悔意、羞涩,比以前那沉默疏远的样子要活泼明朗许多? 魏司承发现了这一点,哪里还记得之前的矛盾。 看起来和几年前差不多,也许他这些年并没有做无用功,她还是被他在渐渐改变。 他居然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倏然转开了视线,只给云栖留了一个后脑勺,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见向来有耐心,很克制自己的魏司承真被气到了,连看都不想看她,而且他说那句话时的悲怆语气慑住了她,云栖哄道:“我那些话,您听过就当个笑话吧,是我一时不清醒。” 魏司承声音冷淡:“你到现在还在用敬语。” 云栖无奈,古往今来所有王妃对待王爷都是用敬语的吧。 云栖觉得这会儿在大内宫廷里与他争辩这些很是奇怪,但的确是她之前的话语伤了他,无论前世如何,这一世的他没有伤过她。 “改变也需要过程,总要让我慢慢习惯吧。” 魏司承并未立刻转头,他怕一转过来就要暴露真实心情。 该给她一点教训了,不然真以为他不会动怒。 此时,皇辇已经到了奉天殿门口,周围的***************们等候着。 魏司承首先下去,一手掀开纱帘,向云栖伸去。 云栖悄悄扬起了眼梢,她发现魏司承超好哄的。 她将手放了下去,被拖着腰直接下了马车。 几个宫人互相看了一眼,刚才看端王夫妇面和心不和的样子以为又是一对怨偶,可这才多少路程就如胶似漆了,看着感情还很好,那么方才是在闹变扭? 宫中那些流言,说端王与端王妃的,说不定都是真的? 魏司承挥了下手,让一群宫人远远跟在后头。 又以相同的速度与云栖并肩而立,低声道:“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清楚吗,需要我向你剖心?” 云栖乖巧垂头,认错态度非常好。 魏司承冷哼了一声,又教训道:“休书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若下次再说,我就会罚你了。” 趁着扶住云栖的刹那,拇指轻轻擦过云栖的唇瓣,暗示意味浓厚,惹得她满是羞红,魏司承心情很好的入内。 弘元帝只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云栖先离开。 云栖担忧地看向他,魏司承眼神安抚了一下,示意她先去殿外候一会。 弘元帝看着他宠爱了十来年的儿子,走下龙椅,道:“青雀,你从回京后,为了娶李云栖多次拒绝朕的好意,朕也信守了当年的承诺,让你娶到了她。” 其实今日走入大殿,魏司承就感觉到一丝不同,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面上不慌不忙:“是,多谢父皇成全。” 弘元帝来到魏司承脚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告诉朕,你是真心喜欢她,还是拿她当幌子,掩盖你真正的目的!” 那声音振聋发聩像要穿透耳膜似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回声。 还没等魏司承申辩,就将一本册子扔到他脚边。 “自己看看吧。” 魏司承翻开册子,里面罗列了他的产业,当然这些产业表面上都与端王无关,实际上的掌柜也不是他,魏司承深知要好好壮大自己就要低调再低调。其中最让他心惊的是,将他的几个情报点给查了出来,情报是魏司承的立足根本,他是依靠这个才能在几位皇子中渐渐有了争夺的可能。 而能这么釜底抽薪的,唯有一个人! 魏司承双目通红,死死攥着发抖的拳头不出声。 李崇音,你是给本王玩釜底抽薪啊,够狠! 自云栖嫁入端王府后,余氏的身体就像一下子失去支柱了一样,从大婚当日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清晨。 身体看着也就老样子,郝大夫也说不出所以然,但余氏知道这是身体长期透支后的困乏与疲惫。 锦瑟将一封信交给她,说是从庙庵那儿一大早送来的,来人送了信后就离开了。 余氏意识到这封信应该是曾经的三公主魏荣媛送来的,而平日若是无事她是不会与自己联系的。 她忙展信,开头便是一句:若你收到这封信,我已不在人世。 余氏心惊,魏荣媛因江陵侯的关系,是有一些自己的手下的,平日也无病无痛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她看了下去,信中说就在不久前,在詹国成为摄政王的江陵侯突然病逝,而江陵侯生前曾言,所有他的女人都不能独活,哪怕是远在庆国的魏荣媛,也一样逃不过必死的结局。 余氏万万没想到,那江陵侯会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 也幸好李崇音不是这样的性子,她这个继子为人淡雅出尘,性子傲慢,但唯独在女子方面格外守旧。余氏不由庆幸,这孩子是在自己名下长大的,李家的环境至少没让那孩子长歪。 但接下来的内容却让余氏不敢相信,魏荣媛死前得知,江陵侯是被人所害,而害他的人是新上任的国师,这国师看不出与前任国师李崇音有什么联系,但整件事却极为蹊跷。 魏荣媛不信李崇音会害一直帮他的江陵侯,信中说李崇音三年前到詹国后,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与江陵侯取得联系,两人里应外合把持詹国朝政。 三年后,李崇音离开后,新国师献给江陵侯一种“补药”,就是吃了补药后,江陵侯就生了一场重病,查不出病因,就这样病逝了。 信里除了“补药”外,还附带一张李崇音书房的机关图。 魏荣媛自从发现李崇音非池中物后,就将自己信任的部下都转去了静居,以余氏的名义送去,有一些成了李崇音的内侍,故而她知道其中关键。 魏荣媛希望余氏冒险去李崇音的书房寻找一下,看是否有一些蛛丝马迹。 如果没有,便将这封信销毁,当做没这回事,是她冤枉了那孩子。 如果有,那么希望她一定要阻止李崇音,她怀疑他所图谋的不是一般事情! 余氏看了信后,有些浑浑噩噩的,她根本不信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会是个狼孩。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能多,她决定亲自去查看。 此时李崇音不在府中,也许在书院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自从孩子大了以后余氏也没再干涉过,但这给她创造了有利条件,也就是此刻静居只有一些奴仆。 余氏立刻当机立断地要求府上所有奴役一同去禅音寺为五小姐祈福,若是抽到上上签的,还可向账房支五两银子。 安排好了后,余氏便只身前往静居,静居还留守了几个杂役,余氏便让他们整理整个院子,她则是四处逛逛,看长子处是否还有什么缺漏的东西。毕竟云栖的婚事办了后,长子的婚事也早该提上行程了。 余氏所言不虚,也没什么漏洞,无仆从起疑。 她顺利进入书房后,看着一室冷清,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实际上李崇音早就转移了大部分重要的信件与密报,这里留下的是一些暂时不方便转移的。 他现在正忙于安排接下来的事,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并没有在一向安全的静居中设下障碍。 余氏按照图纸上的机关,转动花架上的花瓶,果然墙门开了。 李崇音一个朝臣家的嫡子,需要什么密室?余氏记得静居整修那是他还年幼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已经准备了这处密室了? 余氏的心不断下沉,她很谨慎地按了一下密室的另一个机关,将密室门关闭。 她四处寻找着一些有用线索,但里面最多的是札记,还有一些朝堂人物的性格分析以及互相关联,最多的是一些难寻的古籍。 倒是书架末尾处的一摞画卷吸引了余氏的注意力。 余氏走了过去,发现画卷旁边还有个不起眼的木盒子,她先是打开木盒,看到里面那颗熟悉的药丸。 立刻翻出信封里的那颗,闻了闻味道,又做了对比,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似乎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