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六情毕（四

    这时，从外院走进来一个婢女，向湘儿道：“小姐，二爷从外面来了，说给你带来了礼物，请你去摘星楼哩！”

    湘儿道：“哦！我知道了，你先去跟他说，我待会便去。”那婢女应一声是，匆匆下去了。

    程问晓问道：“这位二爷是谁呢？”湘儿道：“我师兄。”见程问晓脸显诧异之色，道：“我师父又不止收我一个徒弟，除了我外还有个二师兄，一个大师姊。他半年前好像执了师父的任务去北方，现在才回来了，不知又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程问晓道：“既然是你师兄，又给你带了礼物了，你快去看看吧！”湘儿道：“不想去！你陪我去。”

    程问晓道：“人家给你带来礼物呢，我陪你去做什么？”

    湘儿道：“难道你这个师兄反而不如那个师兄吗？和我一起去。要找你师妹也可以迟一些啊！”程问晓道：“那便走吧。”

    便一起往摘星楼行去。程问晓问起摘星楼时，湘儿道：“就是一个高高的楼，叫什么摘星楼，还有一个立在池水中的高高的楼，叫什么揽月楼。那家伙生厌得很，每次见我都要带一堆东西，活像我应该很喜欢的。”

    程问晓道：“你这个二师兄是谁？”湘儿转过一条小径，道：“我不是说过了嘛，这落红山庄是朱雀会的总盟，但总该神秘。外有离家做掩护。这个二师兄除了是我师父的二徒弟外，便是离家的少主离九陌。”程问晓道：“那你大师姊呢？”

    湘儿道：“我大师姊很少见面，对我又很冷淡，所以就没去注意了。”

    说话间已穿过一片花丛，到了一处摘星楼。只见摘星楼高数十丈，危接天府。走进楼中，已有一些人围在中间，小声不知在说什么。

    湘儿挤了过去，便听人叫道：“师妹来这边。”湘儿抬头一望，见楼上站了个男子，挥手让她上去。

    湘儿皱了皱眉头，拉着程问晓的手走去，登上了楼。那男子笑道：“师妹，我们去楼顶。”登到摘星楼顶，往下一望，路径假山尽收于眼。

    程问晓见这男子身穿貂裘，身长七尺，脸若冠玉，着实是个美男子。应该便是湘儿的二师兄离九陌了。

    那离九陌对程问晓不正一目，伸手去拉湘儿的手。湘儿却缩了回去。

    离九陌微微一笑，道：“湘儿，这边来。”走到楼上一处栏杆。

    湘儿道：“你说给我带来了礼物，礼物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到？”离九陌笑道：“别心急，我给你带来了不止一种东西，总有一种是你喜欢的吧！”他顿了一顿，道：“这些东西有的来自海外，有的来自番国，中原可是见不到的。”

    湘儿经他这么说，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道：“有什么？快拿来瞧瞧。”离九陌道：“你看下面。”往摘星楼下一指。湘儿往下望去，只见从一边山林中有人拖出个大笼子，笼子中装着什么东西。

    湘儿道：“离得太高，我看不清，下去看。”离九陌道：“不要下去，我让这东西飞上来。”湘儿奇道：“这东西还能飞？你快叫他飞一个试试。”

    离九陌笑道：“好。”拍了三次掌。后面有仆人摇动一根细红绳，红绳上结了个金铃。程问晓大感诧异，不知何物。湘儿道：“这根绳子从上面系到下面，上面有一个铃，下面也有一个，一摇动下面的人便知道了。”

    下面的人果听到铃声，将笼子打开。笼盖却是往上一推。随即一道红色东西从中飞出，在半空中翻旋着。

    湘儿大为惊奇，道：“是什么鸟？不怕它逃走了吗？”离九陌笑道：“逃不了，我让它过来。”吹了几下口哨。

    那红鸟在天空中打一个转，扇了两下翅膀，果然飞到栏上立下。湘儿走近去看，见这红鸟原来不是活物，全身以木材所雕成，有喙有眼，有翅有脚。

    离九陌见湘儿脸显惊喜之色，大为得意，道：“这只机关鸟是我走遍千山万岳，从一处道士家看到，欲以千两黄金换它，那道士还不换。最后以一十三招来风xue术才换得的。”

    湘儿惊道：“你以一十三招来风xue术换它？师父不是说这一十三招来风xue术天下独一，乃一门极高深的武功吗？你怎么还换给了人家？”

    离九陌笑道：“来风xue术可供千万人练，这朱雀鸟世上却仅一只，若它都不能让你开心，来风xue术又有何用？”程问晓听到这，不禁怪笑两声。

    离九陌看向这个一直跟在湘儿旁边的男子，道：“你笑什么？”程问晓道：“没笑什么。”离九陌道：“哦！你也见这只朱雀鸟而大感稀奇，喜极而笑吗？”

    程问晓笑道：“我就算再怎么见识浅薄，也不会把区匹一只机关鸟当作世上仅一只的神物。”

    离九陌脸上阴森森的一沉，他这一句话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就见识浅薄吗？当下一挥手，道：“难道阁下还有一只吗？”

    程问晓道：“我是没有一只。但这机关鸟始出中原，原在鲁班手下所制。昔日说鲁班能造飞鸢，乘飞鸢以回。鲁班原自中原人，他能制这机关鸟想必也留有图纸，至于说这世上仅有一只那便太过可笑了。”

    离九陌冷哼一声，道：“是吗？”挥袖转身，向湘儿道：“师妹，我带你去看下一件礼物。”湘儿道：“好啊！”

    走到摘星楼西侧，离九陌道：“师妹，你猜这一次是什么东西。”湘儿道：“我猜不到，快拿出来看看。”

    离九陌笑道：“好！此物是我在海外异国所得，是那番国国王的后宫之宝，被我以一十三把宝剑，九袋金砂，加上两套剑术换来的。”

    程问晓心道：“这个离九陌出手也真够大方的。”

    湘儿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离九陌道：“好！”双掌互击三下。有女婢将楼间壁上的挡板拿开，显现一幅画来。

    只见那幅画画的是三山五岳，蓬莱仙人。人看画时画看人，竟如是真境。

    离九陌寻到这幅画时本大为欣喜，料湘儿定然喜欢。看她脸色时却见她大为失望，毫无欣喜之色。他却不知，女孩子最喜欢的是稀奇东西，这些字画虽然好，但也不喜欢。

    湘儿道：“还有别的吗？”离九陌道：“师妹，这张画画得不好吗？”湘儿道：“画得很好。”

    离九陌愕然道：“你怎么不喜欢？”湘儿道：“我不喜欢就不喜欢，还要什么理由吗？”

    离九陌道：“这画我想送给你的……”湘儿道：“不要。你还有什么东西吗？没有的话，问晓，我们走。”拉着程问晓的手往回走。离九陌叫道：“等等，我还有。”抢到两人面前。湘儿道：“还有什么？”离九陌道：“我带了三件礼物来，还有一件呢！”

    湘儿道：“拿出来看看。”离九陌笑道：“这件宝物不同往常，是一把剑，名曰九骨剑。剑由九截龙骨合成，切金金分，切石石开。你要看看吗？”

    湘儿听说是剑，大为失望。突然又想到什么，道：“好啊！快拿来看看。”离九陌道：“好。”叫仆人将那把九骨剑带来。不一会，便有仆人带来了一个剑箱，打开剑箱，果有一把由九截骨头制成的剑。

    离九陌举起剑，取了另一把铁剑，两把剑一撞，铁剑“当”的一声，断成两截。离九陌满脸得意之色，道：“湘儿，这把剑锋利无比，任何剑碰上都只落得个身分两截！是我从海外鄱阳老祖手上换来的。”

    程问晓暗自好笑：“若我的龙泉剑在，管教你这把九骨剑分成九个骨头！”

    湘儿道：“送给我啊！”离九陌道：“就是送给你的。”湘儿道：“好啊，拿来。”

    离九陌将九骨剑递过去，道：“小心点，可锋利着呢！”湘儿接过九骨剑，道：“谢了。”转手将九骨剑给了程问晓，道：“问晓，你拿着，这把剑这么锋利，正适合你用。”程问晓愕然，接在手上。

    离九陌刷的一下，把脸沉如乌云。道：“湘，我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送给别人？”湘儿道：“你送我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我的了？”离九陌道：“是，但也不能……”

    湘儿道：“是就对了，我的东西就喜欢送人。再说我又不使剑，留着做什么？离师哥，难道……你想要回去？”

    离九陌道：“不是……你……”转向程问晓问道：“你是谁？”程问晓道：“我是……”湘儿接着话头道：“他是我表兄呢，怎么了？”

    离九陌道：“没……”湘儿道：“你还有什么东西可送我的？”离九陌道：“那只朱雀和画……”

    湘儿道：“画就不要了，那只鸟我就带走了。离师哥，多谢了。问晓，我们走。”拉着程问晓下楼去。离九陌道：“师妹，等等！”追了上去。

    湘儿停步道：“什么事？”离九陌道：“明天摘星楼有万宝大会，明天你再看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