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下桃源，暖泉龙吟（一）

    魔教教主道：“原来你们弄上这些赝品来诓骗我们这些无知之人，哈哈，哈哈！”笑得甚是凄凉。顾雨生笑道：“生死旗本是最难得的东西，自发现时便只有四支，只怪你们自已利令智昏，拼命抢夺，到头来才发现都是假的。”

    程问晓突的开口道：“假的……真的都在你……你们手上？”他声音微不可闻，几近断气。

    顾雨生道：“这可没有。”程问晓道：“没有……顾雨生……武当山……武当山有生死旗……”

    顾雨生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程问晓道：“你难道不知吗……你们……你们昆仑派灭武当山……不就是为了生死旗……这……这恐怕也与朝庭有关……”他意识模糊，脑筋却十分清楚，一时之间所有疑窦都有了答案。若非有极大的阴谋，昆仑当初又怎么会灭武当？想来想去，这阴谋背后定关乎生死旗。

    顾雨生冷笑不已，却不置答。程问晓心念急转，突的道：“朝庭助你们……灭武当是不是也……也有什么目的……你们为了生死旗……便是为了开启……开启生死旗后的生死门……得到那批宝藏……是不是？……昆仑派故布迷阵……把假生死旗散了出去……那是因为……因为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生死旗在哪，但怕把其他门派引来争夺……所以把假生死旗分送出去……让他们抢夺……”

    顾雨生冷笑道：“阁下是谁？”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冷静无比，脸上杀机顿起。显然是被程问晓拆穿，心中定要杀他。

    程问晓勉强笑了两声，道：“我……我……”哇的一声，垂头气绝。魔教教主骇然色变，道：“你……你……”

    顾雨生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台说得可真好，教主，是你教中哪一位高手？”魔教教主道：“不是我教中的。”

    顾雨生“哦”的一声，道：“不是你教中的。”尾音一落，声音又如灯般熄灭了，不知人去了哪里。魔教教主知道他在蓄力一击，执紧长鞭。

    穿然左肩一痛，已被一剑刺穿。魔教教主“哇”的一声，伏身倒地。顾雨生哈哈笑个不停，道：“教主大人，别装了，起来啊！”

    等了一会，教主却一动不动。顾雨生走近前，举剑要往两人后背都刺上一剑，以绝后患。这时，旁边一只手突然握住长剑，寒光一闪，刺中顾雨生左胸。但那只手软绵绵毫无力气，这一刺也只是划伤了点皮rou。

    但也将顾雨生吓得魂飞魄散，往后疾退。程问晓低声道：“快走！”说完这句话，再无力气撑着，脑袋一垂，昏了过去。原来他之前故意装作昏迷，骗顾雨生走近，就是为了刺他一剑。拼力刺出一剑后，已是筋疲力竭，昏倒过去，人事不知。

    魔教教主张手抱住他，往后潜逃。顾雨生叫道：“别跑！”追了上去。

    两个人一人追一人逃，虽然魔教教主先跑出十数步顾雨生才追来，但她身上原有重伤，此时又抱了一个人。顾雨生虽然身受一剑，毕竟轻伤，几个起纵间便追上后头来。

    魔教教主回身一鞭甩去，顾雨生停下去接，将长鞭甩开。魔教教主又跑出十数步，顾雨生追上来。她回头甩出十数件玩意，叫道：“流星珠火！”

    唬得顾雨生向后一退，待那物落地才知道不是唐门火器的流星珠火，而是一些胭脂水粉。气得火喷十丈，叫道：“留下来受死！”纵身追去。

    魔教教主越逃越加乏力，眼见顾雨生又要追来，急乱中左脚不知踏到什么东西，拌了一跤，往下摔去。摔出五、六丈，抱着程问晓不知滚到哪里。

    顾雨生听到声音，急忙停下，打眼看去。他黑暗中夜视无碍，只见前面有个凹谷，却不知深浅。往下看去，也见不到两人。心中又气又恼，道：“可不能让他们逃走！”却不知谷下情况，不敢贸然下去。

    踌躇一会，突然见到前面有火光迎来，看清了人，大声呼叫道：“白铸浩，南湾老头，快过来！”对面来的两人正是白铸浩和南湾老鬼。两人见到了顾雨生，奇问：“顾雨生，你怎么在这？”

    顾雨生道：“我找到魔教教主了，便在下面。”粗略将前后讲了，道：“这下面不知深浅，我也无法看清。不敢贸然下去，不怕虎兽，只怕有些毒蛇飞虫。”

    白铸浩望着谷下，也着实看不清楚，道：“我们搭绳下去，若见到魔教教主便一剑桶死。”南湾老鬼道：“不好！下面太过黑暗，下去需举着火把，若那厮举剑等候，我们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岂不是任人宰割？”

    白铸浩道：“那怎么办？”南湾老鬼道：“顾雨生，你有什么办法？”

    顾雨生道：“我是能夜行下去，但恐怕下面是无底深渊。我们再点些火扔下去，看看下面有多深。”两人齐声道：“好！”便在旁边寻了干柴，点火往下扔去。

    那火只落到五、六丈处便隔住了，呼呼烧了起来。这下顾雨生三人才看到下面，一看到下面，登时喜得起身直跳。原来下面虽是个坑洼，但深不过七丈。火光一照便看得清清楚楚，左边倒着魔教教主，右边倒着程问晓。这地方只不过巴掌大，哪会有什么毒虫猛兽？

    南湾老鬼喜道：“正好，我们下去，一人一剑杀了！”顾雨生道：“且慢，你们看下面。”

    南湾老鬼道：“下面怎么了？”顾雨生指着火焰，道：“火越烧越大了。但下面没有干柴，这是怎么回事？”

    南湾老鬼道：“难不成下面有沼气？”顾雨生眼睛一亮，道：“不错。你拿把短剑扔下去试试。”

    南湾老鬼果真拿了把短剑扔下，只见短剑“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沉下了半截。南湾老鬼道：“这下面要么是块沼泽，要么是块烂泥地，但总之泥土下面一定沉有东西，生出沼气。”他顿了一顿，道：“但又有什么作用？”

    顾雨生道：“我们扔火把下去，将他们烧死！”南湾老鬼道：“好！”取了干柴扔下，一遇火便呼呼烧了起来，照亮谷中。

    魔教教主醒过来便见到身旁有火，吓得魂飞魄散，抬头见顾雨生三人脸上狰狞，甚是得意。而旁边火势越烧越大。

    急看时左右无什么退避之处，程问晓仍躺在地上，火已经烧上他了。急抢过去抱起程问晓，一边后退一边找出路，却哪里有路可寻？

    顾雨生狞笑道：“可惜没得到教主的头颅，若有她的头，少说也是一大功。”白铸浩笑道：“要不我下去将她杀了，把头带上来。”

    顾雨生摇头道：“不要！下面火势已经烧大了，他们死定了。”

    风声呼呼，火已将下面烧满了，白铸浩、南湾老鬼仍不住添柴。魔教教主眼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多半要烧死在这。长叹道：“罢！罢！罢！我以为逃出三关便能回到西方……如今看来，要死在这了……”

    火烧呼的一下，将两人烧着。魔教教主退到坑壁，已在等死。左手在后面一抠，却抠下一大块泥土。她灵智急转，突然低声道：“有救了！”将程问晓抱在一边，转身对着坑壁，双手乱抠，每抠一下便抠出大片泥土。不多时便抠出一个深坑。

    魔教教主忙将程问晓抱起，塞了进去，自已也钻了进去。但见火焰逼来，对着土壁乱刨乱抠，又弄出个大洞来，钻了进去。她这般边挖土便钻洞，将挖出的土堵住洞门，挡住火焰。又往内爬去，边爬便边抠土，也不知挖了多久，只觉那股火焰炙热已离得远了。

    又将程问晓抱在旁边，摸得他尚有体温，呼吸却已经没了。手如触电般缩回，道：“你……你死了……”眼中模糊一片，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你救我一命，我却害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