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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信殿回去以后谭意浓就发起了低烧。傍晚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刘彻坐在旁边看地图。案上点着十几盏油灯,黄色的火苗打在刘彻那张英俊年轻的脸庞上,她甚至能看清他轻轻颤动的睫毛。 她痴痴看着他,想起了从前住院的时候陪床的前男友,那时他也是这样,下班后在医院一面陪床一面工作,电脑屏幕的光也是这样打在他的脸上。 大概人的目光真的有某种力量,她瞧着刘彻,刘彻就好像感应到了扭头看她,然后惊喜的走过来:“阿娇你终于醒了。”他伸手去摸谭意浓的额头,额头已经不太烫了。芸姑早已备好了汤药,想来喂谭意浓喝,却被刘彻接过去,亲手一口一口的喂到她嘴里。药好苦,和谭意浓心里的苦汇成了一条河。 谭意浓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哭着——虽然流不出泪来——说:“我好怕!” 刘彻心有戚戚的抱住她。在这一刻,他突然感到自己对怀里这个人有一种透彻透亮的理解,只这一刻,就足够他心甘情愿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妻,足够他把心放在她身上。他抚摸着她的耳根,安慰她:“别怕,我在这儿呢。” 谭意浓听着耳边系统提示刘彻好感度达到90的提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刘彻又重复了一遍,才听入耳中。她的手指在他身上苏苏摩擦,而他很耐心的亲吻她,亲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她的嘴巴,她的耳垂……一处处细细的亲吻,仿佛要将她的恐惧吃走一样。 第二日她醒过来,芸姑早候在一旁,不安道:“娘娘,您得去长秋殿看看,太后娘娘正在闹绝食呢。” 谭意浓不由一笑,幸灾乐祸道:“陛下怎么说?” 芸姑道:“陛下一大早跑到长秋殿求太后娘娘吃饭,太后娘娘说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要死了,她还有什么好独活的。陛下怎么说,她也不肯吃。最后陛下也生气了,道:‘朕放过他们,是对不起大汉江山,对不起父皇。朕不放他们,任由母后绝食,是对不起母后。为人子,不能对不起父母。为天子,不能徇私枉法。但是母后心意已决,那么朕只好陪母后一起绝食啦。什么时候母后吃,朕才吃。’之后陛下果然没有吃早饭,饿着肚子上朝了。” “可怜的陛下。”谭意浓很是幸灾乐祸,她一面穿衣,一面八卦,“你说太后真的会绝食吗?她会不会趁着别人不在,偷偷吃几口?” 芸姑好笑道:“娘娘,您把太后娘娘当成什么人了。” 王太后是什么人?别管聪不聪明,她一定是个狠人。 她不狠,怎么能抛弃刚出生的女儿一心富贵去,后来自己发达了也对过着农妇生活的女儿不闻不问呢?这还不如同母异父的刘彻对自己素未蒙面的jiejie有感情呢。 想刘彻从韩嫣那里知道金俗的存在了,立即亲自坐车跑了三十五公里到长陵去接的金俗,一见面,金俗一家人吓得哇哇乱窜,刘彻一手逮住藏在水缸后面的金俗,笑道:“大姐,我是你弟弟啊,为何藏的这么深呢!”然后带他们回长安,赏赐了她一千万贯钱、三百名奴婢、一百顷公田和豪华的宅第,还赐给她汤沐邑,封为修成君。 王太后却一直对韩嫣这事耿耿于怀,什么?韩嫣帮她找到了女儿,她该感谢他?才不呢,她只记得韩嫣让她进宫前结婚生子的事暴露了,她真恨他! 这不,琼兰在长秋殿里苦口婆信劝她:“娘娘,如今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您何必再和陛下斗气呢?伤了身子事小,坏了陛下的情分事大。奴婢斗胆说句不合身份的话,武安侯犯的是灭族的大罪,陛下坚决不肯让步,如今娘娘的母家已经不能靠了,娘娘唯一的依靠就是陛下这个儿子。若是伤了陛下的心,娘娘日后在宫中该如何自处呢?” 第12章 霸道皇帝爱上我(12 王太后怒气冲冲道:“他还能不要我这个娘了?” 琼兰道:“娘娘,奴婢嘴拙,也没什么见识,但是不说君王了,寻常百姓家,儿子当家后就忘了亲娘的可不少啊。若是其他事,娘娘还能争一争,陛下碍于母子情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武安侯做的事大逆不道,既然陛下态度坚决,您何必再争呢?” 王太后掉了一串泪珠,道:“那可是我亲娘和亲兄弟姐妹啊,我怎么能看着他们死呢?” 琼兰道:“奴婢有个不成熟的建议。” 王太后泪眼婆娑道:“你什么时候玩这把戏了?快说。不管成不成熟,中不中听,有用就行。” 琼兰道:“是。奴婢觉得啊,这件事娘娘不适合亲自出面,不如请隆虑长公主出面,让她请大长公主向太皇太后说情。别人保不下,起码也得先保下来太太。那毕竟也是陛下的外祖母啊。其实依奴婢看,陛下也不是对王家田家绝情,对娘娘绝情,只是陛下根基太浅,最怕的就是被动摇了皇位。而武安侯偏偏犯了忌讳。陛下下此狠手,是要杀鸡儆猴啊!” 王太后听完,叹了口气:“你说的是,想办法传信给隆虑去吧。” 隆虑长公主是谁呢?她是王太后和景帝的第三个女儿也是最小的女儿,还是陈阿娇的大嫂、陈蟜的妻子。和刘彻与陈阿娇的婚姻一样,他们俩的婚事也是小小年纪就定下的,这俩人打小就互相不顺眼,长大后也没成为欢喜冤家。隆虑长公主长得像景帝,景帝那脸,长在男人身上是英武,长在女人身上是悲剧,性格还闷闷的,三棍子打不出句话来。陈蟜呢,和他弟弟陈须一样,没啥本事,就是风流浪荡,章台街的常客。生平最爱三件事:喝酒,画画和听音乐。这三件事也都很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