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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嘴唇的颜色逐渐加深,呼吸短促而急迫,手上的力量也在一点点松懈。他伸出了一个手指一分钟。 爆炸声越来越近,白雾已经飘到了两个人的脚下。 即便透过面罩的重重过滤,尤悠也依然能闻到毒气里的恶臭。不仅仅是呼吸器官,皮肤同时会吸纳毒素。两者,不过一个快一个慢的区别。 撑不到一分钟了hellip;hellip;他们不是被毒死,就是被炸死。 她这么想着,再次试图从萧逸的束缚里把手抽出来,这一次,她成功了。 于此同时,萧逸身子一歪,整个人往树下栽下去hellip;hellip; 第14章 重返自由(一) 幸好尤悠眼疾手快,在萧逸一头栽下去的前一秒俯身抱住了他的腰肢。 萧逸还残存了一丝意识,他微微睁开眼,皱着眉低下头女孩整个脸和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hellip;hellip;裆部。 虽然隔着一个血糊糊的防毒面具,但是眼前的诡异场景还是让他嘴角抽了抽动。 尤悠嘴里嘟囔着什么,吃力的坐直,把萧逸固定在了身后的树枝上。 再坚持会儿再坚持会儿hellip;hellip;rdquo;面罩后传来了她碎碎念的声音。 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雷声从远处滚来,在树枝顶部,两个人甚至可以看得清楚由远及近传过来的火球。 萧逸闭上了眼睛,气息微弱。 尤悠眼见着男人眼里犀利的光芒消失在眼睑后,着急的握住了他的手晃着:醒醒!你不能睡过去啊!rdquo; 天空突然漏下温暖的橙光,是一个数字倒计时:10,9,8hellip;hellip; 萧逸的手越来越凉,尤悠咽了口口水,在面罩后深吸一口气,直接甩掉了那碍事的东西,嘴对嘴贴上了萧逸肌肤hellip;hellip; 她鼻子秉着气,同时把肺里所有的氧气全部都度到了萧逸的身体里。 快了,胜利在望了,能撑一秒是一秒! 男人的嘴唇湿漉漉又有些冰冷。肌肤之亲让尤悠血液都忘记流淌,很快她也顾不得那些羞耻的隐晦情绪,她的手脚因长久浸润在毒气之中也失去了知觉。 身体底下一阵气浪,耳膜在嗡鸣里什么都听不到,紧接着,她和萧逸就被爆炸掀起的巨浪甩到了空中。 她没有忘记拽着萧逸的手,两个人离开树枝足足有十米之高,整个森林都倏然落在了尤悠脚下 到处都是火海,远处活跃的火山像是嘶吼着野兽,把成吨的岩浆和毒气从地心深处吐出来。陆地上恐龙的踪迹已经寻觅不到了,瀑布河床到处漆黑一片,唯有天空是明亮柔软的橙色。 那是被无处不在的明火烘烤出来的色泽。 尤悠突然意识到,这灼烧的天空正像是落日一样美丽,这是真实的,残酷的,最后的日落hellip;hellip; 她拽着萧逸的手被强烈的冷光冲开。 尤悠眼睁睁的看着萧逸被一道茧型的光芒笼罩,继而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下一秒,尤悠眼前强光闪过,她也失去了意识。 天空的橙色倒计时,停格在数字0rdquo;上hellip;hellip; 高中时代,心理健康课的老师曾经给尤悠全班做过一份心理测试题。考察的是每个人应对风险时的心理状态与情绪稳定性。 尤悠的风险类型很特别,在行为趋向与心理偏好上是截然两个答案,而且分值相差大相径庭。 老师笑着解读说道,尤悠是在心里极度渴望冒险与刺激的类型,但是日常生活中却会下意识的选择规避所有可能带来恶性影响的风险。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rdquo;尤悠问老师。 老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笑:也许,这是因为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会把责任感放在更高优先级的原因吧。rdquo; hellip;hellip; 这个梦深远而悠长。从她学生时代起,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走马观望似的从脑海里略过。 起先沉溺在浅眠里的身体很痛苦,每个关节每寸皮肤都在痛,渐渐地,碎裂的、灼烧的疼痛感渐渐远去,鼻腔里的空气湿润而干净。 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扫着,尤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一下睁开了眼睛。 刷子在她的脸上停了停,一秒后,继续扫着她的脸。 尤悠醒了。醒在了自己宿舍的小床上。 可是让她冒鸡皮疙瘩的是她的脑门上悬停着hellip;hellip;十几条机械臂。 啊!rdquo; 她猛地坐了起来,那十几条胳膊像是昆虫受惊的触角,敏锐的避让开来,一瞬间消失在了床板与墙壁中间的缝隙里。 快的像是尤悠的幻觉。 刚刚那些机械臂上的东西hellip;hellip;似乎是,粉扑,粉饼,刷子一类的? 尤悠下意识的摸了摸了自己的脸,擦下来一层白花花的粉。 尤悠: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这是自己睡着的时候蹭了一脸的墙灰? 她从二层的小木板床上爬了下来。宿舍还是寻常的样子。 这是研究生公寓楼的双人寝室。她对面的那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姑娘因为寒假回了家,床上的被褥对折,盖着防尘罩。底下的桌子上只有极少数的日用品。 尤悠自己的桌子上一盏台灯亮着。那个跟了她好几年的笔记本正锁着屏,屏保上飞舞着一些奇怪的几何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