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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表示要读书温习,就不去了。 “你也不去?” 谭昭摇头:“我当然去啊,吃大户,不吃白不吃!” “走走走!”两人就勾肩搭背地走了。 等走到闹市区,张生本来要去锦绣楼,却被人拉着往小巷子里钻:“去那里头做什么,黑咕隆咚的,有甚好吃的!” “不要怕啊,我这不在嘛,我听本地人说的,这里有个小馆子,开了五十年了,滋味甚美。” “当真?” “去了便知。” “去就去,谁怕谁啊!” 两人拐了好几个巷子口,张生都要走不动了,终于瞧见不远处树下,一点灯光,热气氤氲中,一个人影正在颠锅,而旁边摆了四个小桌,却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就是那个开了五十年的店?” 谭昭无辜地望过来,这可不能怪他,消息是卖他朱砂符纸的纸扎店老板告诉他的,不过嘛,他眼睛微微眯了眯,这纸扎店老板可没告诉他,这五十年小店的老板是个妖怪这回事。 谭昭伸手摸了摸墙角,有阵法的痕迹,空气中有很微淡的妖气,唔,这还是只遵纪守法的好妖怪呢。 “走吧,来都来了,不进去对不起你走过的路啊。” 张生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便跟了上去。半个时辰后,他悔得场子都青了,他就知道“来都来了”这四个字,是带有极度不祥的字眼。 第8章 道士与鬼妖(八) 两人走近才发现,树上挂了八盏小灯笼,照得整个摊子犹如白日一般。 张生也不害怕了,他这人很多时候有些傻大胆,便喊道:“老板,有什么好吃的,赶紧招呼上来。” 这老板身形不算状硕,他原以为干这门营生的,总归多多少少有些风餐露宿的劳苦模样,却未料这老板转过身后,竟是个俊秀风流的少年郎,他脸上微微一吓,继而舒展眉头,脸上皆是喜意。 “哟,今日竟来了客人,倒让人好生欢喜,两位客官请坐。”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已经许久没客人上门一样,不会是什么黑店啊?张生立刻心下坠坠,忍不住凑到司道长身边保平安。 谭昭不熟悉情况,倒也没把人撵走,只开口道:“今日,供应什么菜品?” 少年郎面带笑容,甚是可亲:“今日赶巧了,有自家散养的草鸡,还有外头鱼塘上新捞起来的大鲫鱼,不知二位客官是喜好红烧还是清淡啊?” 张生立刻发出了想吃的声音:“都要都要,小爷有钱!” 少年郎于是笑得更加开心了,就像是偷吃了鸡的狐崽子一般。 红烧鲫鱼,清炖小鸡,再有一二时蔬,两个人吃显示尽够了,等菜的功夫,也没有旁的客人来,等菜肴都上桌,食物的香气立刻飘散了起来。 “冲这香味,小哥你这手艺就是这个!”张生比了个好,他拿起筷子吃了一筷鱼,只觉得鱼rou鲜美异常,立刻就道,“小哥你这手艺藏在这深巷中简直浪费,不如同我归家去,我一个月与你十两银,不,二十两!” 谭昭默默地也吃了两口,确实……令他望尘莫及。 系统:2333,就你那手艺,谁都望尘莫及啊。 谭昭不理睬系统,兀自舀了碗鸡汤丢给张生,这才开口:“听闻老板在此设摊已逾五十年之久,不知老板对此地的风土人情可了解?” 张生喝着鸡汤,只觉得这叙述十分怪异,不过美食当前,他实在也没想太多。 这俊秀的老板却摇了摇头:“这里的老板是我伯父,只是他今日脱不得身,我不过是暂代罢了,倒是我运道好,能请二位吃饭。” “什么?请我们吃饭?”张生一愣,终于觉得怪异起来。 “二位难道不知吗?吃了我的饭,可是要替我解决一桩麻烦事的。”热气氤氲中,少年郎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股狡黠。 “什么?这天底下哪有这等事!”张生纨绔脾气一上来,就要发火了。 谭昭立刻伸手将人按了下去:“小狐狸这么凶,你家大人没告诉你不好得罪道士吗?” 张生、张生一下子就乖巧了。 这小狐狸闻言竟也不怕,甚至还坐了下来,恶趣味地瞧了一眼张生,这才开口:“道长金光缠身,乃是有大能之人,这金光摄人却不灼热,道长定是个好道长。” 妖怪化人,是不能以外形来猜度年岁的,谭昭猜这只小狐狸可能“不小了”。 “小生马介甫,北方狐,此来金华,是来走亲的,不过确有一桩麻烦事,倘若道长能教我解决了,我便告诉道长想知道的事情。”少年郎站起来,作了个揖,介绍道。 谭昭听罢,却没那么好说话,他虽然是个萌新,也不能让狐随便忽悠啊:“你且说来听听,是何等麻烦事。” 马介甫想起来,脸上也有些烦躁:“我曾以书生身份游历北方,交了一对知己兄弟,此二人姓杨,兄长名万石,弟弟名万钟,我这两位兄弟性情疏阔,又真诚善良,对我也很是友好。” “那不错啊。” 马介甫点头:“确实不错,错就错在万石兄娶了个悍妻,闹得家宅不宁,不是欺负公公,就是责打弟弟的儿子,年四十了都无子,好不容易妾侍有孕,竟被这悍妻打得落了胎,我使了点障眼法教训了这悍妻一顿,这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