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合伙
切原石行话叫做“解石”，俗话说“一刀穷一刀富”，所以解石无论对于买主还是解石师傅来说，都是相当刺激的事。 赌石则分为全赌和开窗，把翡翠毛料完全解开，其中有没有翡翠，或者是翡翠的品质以及外观全都一览无遗。 但是这种方法非常考验解石师傅的技术，一刀下去，天价翡翠直接切废的也不是没有。 至于开窗则要保守的多，开窗就是在原石上面切开一小块，就像一个窗户一样，如果出了绿，这就叫切涨了，有人看得上可以只卖了。 此时恰巧正在解石，买家是三个人，两男一女，不过从所站位置来看，真正出钱的应该是那个女人。 她大概三十来岁，样貌端庄美丽，身穿一袭紫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根丝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的美腿包裹在rou色丝袜里，足蹬一双银色高跟凉鞋，雍容华贵的样子，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此时她皱着眉，对身旁的男人道：“韩总，我看还是直接全解吧。” 韩佳平今年二十七，就是长的有点着急，他看着身旁的玉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但是显然赌石也很刺激，期待道：“那赶紧切吧，我早就说了，就是玩一个刺激，磨磨蹭蹭的有什么意思。” 陈瑜在一旁，情不自禁的向着“主角”看去，那时一块人头大小的原石，此时在正上方开了个窗，漏出一抹绿色。 运起透视眼，陈瑜心中不由一乐，原来这块原石竟然只有被开窗那里有一小块翡翠，也就够出一个蛋面，其他的地方都是白花花的，全解必然垮。 果不其然。 “可惜了！解垮了！” “哎，幸好没买，不然亏大了。” 霍青瓷脸色不变，显然是不差这点钱，盯着那一堆废料看了看，突然笑道：“韩总，看来你的朋友眼力还是不够啊。” 这一笑好似百花齐放，韩佳平先呆了呆，随后逞强道：“走眼，肯定是又看走眼了，我就不信了，今天还切不出一块翡翠……” 霍青瓷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却摇了摇头，一次算走眼，但是连续五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有钱没错，但也绝对不是冤大头。 眼看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捧着一块原石走上前，她站在那里没动，打算看个热闹。 学生模样的少年自然是陈瑜，把原石递给解石师傅，他笑到：“麻烦了师傅。” 解石师傅是个中年男人，有点黑，接过原石，苦笑道：“我刚切垮一个，要不小伙子换换人？” 华国人这方面有点讲究，不过陈瑜不在乎，摆了摆手，接过粉笔在原石上画了起来：“不用不用，等我画完，照着切就行。” “瞧好吧。”解石师傅嘿了一声，毕竟也算靠手艺吃饭的，这方面马虎不得。 要看解石要开始了，围观群中开始议论起来，因为陈瑜这块毛料的品相的确不怎么样。 没有松花，上面还有点裂痕，有点赌石经验的人，都不会选。 “这块必垮，赌石不是这么玩的。”韩佳平身旁那个小眼男人道。 韩佳平是看了看陈瑜，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看也是，穷学生一个。” 霍总懒得搭理他，对小眼男人的观点有点兴趣，问道：“那赌石应该怎么玩呢？” 小眼男人姓金，他盯着陈瑜，道：“赌石，原来叫读石，读书的读，意思是解读翡翠原石，后来才改成赌石的，这和买彩票之类的事不一样，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是前提也是建立在……” 那边外侃侃而谈，这边陈瑜已经画完了，对于围观群中的不看好，他只是淡淡一笑，有点世人皆醉的感觉：“开始吧，师傅。” 翡翠别名硬玉，质地非常坚硬，切割的时候用的砂轮都是金刚砂的，等到打磨的时候，要用金刚石粉，也就是钻石粉，所以说，解石不算什么优雅的事儿，但是绝对扣人心弦。 解石师傅摆好原石，切割机嗡嗡旋转起来，按下去就是一刀，停机，细心观察，这一刀没出绿。 把原石换了个方位，继续cao刀，火星四溅，等噪音听下，群中立刻议论了起来。 “我去，这破石头都能切涨？” 解石师傅也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陈瑜，随后关了机器，把原石拿到一旁的案台上。 陈瑜从旁边接过一瓶矿泉水，也不知道谁递过来的，拧开瓶盖，冲了冲，露出了下面的颜色。 “这是糯种啊，大涨。” “有飘花，可惜了，底子也有点嫩。” “小兄弟，这块料子卖我吧，我出六千！” “你忽悠人呢吧，七千我要了！” 解石师傅看了看陈瑜，说道：“还解吗？” 陈瑜点头示意，为什么不解？ 师傅哎了一声，这次换上了手提的角磨机，谨慎了很多，每擦几下下，就要用水冲一冲，再用手电照一照，不一会，大体的形状就出来了。 霍青瓷饶有兴致的继续看，刚才那瓶矿泉水就是她递过去的，半晌，她问道：“韩总，够出对手镯了吧？” 韩佳平脸都绿了，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这么背，恨恨蹬了眼身后的小眼男人，道：“我看应该够了，霍总要是喜欢，我买下来送给你。” 小金混迹赌石行业多年，今天被韩佳平找来帮忙，没想到频频失手，这会心理正纳闷呢，真他妈邪了门了，这种料子也能出翡翠？ 不过再不找找存在感，估计今天的报酬都拿不到了：“糯种飘花，底子有点嫩，要是没裂的话，大概能卖个一万多。” 此时料子的四边都已经切开了，只剩上下两面，这是按照陈瑜的要求来解得，依照现在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垮了，这边都已经叫上价了。 “一万二，老弟，这块料子我真心想买。” “一万三，买回去出个吊坠自己带，老弟卖我吧，自用！” 解石师傅瞅着陈瑜，等待着他的答复。 陈瑜当然不会现在卖，只不过是犹豫两下做做样子。 “还继续解吗？”霍青瓷突然道。 陈瑜一听，下意识一回头，被惊艳了一下，随后一挑眉：“当然解，而且只会涨，不会垮。” 霍青瓷点点头，直接叫了价：“这块料子我很喜欢，不垮的话两万，我要了。” 众人一听这个价，都不说话了。 价格叫这么高，算上手续费雕刻人工费，还有什么赚头？ 解石师傅又开始工作，上面一解开，没垮，大家心理都知道差不多了。 陈瑜不太懂那些，只是觉得这块翡翠真的是挺漂亮，很有华国水墨画的感觉。 随着最后一面被解开，整块翡翠都露了出来，大概和拳头差不多大，霍青瓷之前叫的价格都有点溢出了，正常最多卖一万五。 陈瑜很高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又给解石师傅红包，这都是昨天现学的，赌石行业里的规矩。 “你好，我叫霍青瓷，看你年纪不大，对赌石好像很有研究。”霍青瓷递过去一张名片，随后和陈瑜握手。 她的手很细，柔似无骨，手指仿若青葱，陈瑜都有点舍不得送开了，他还没真正意义上的和女人牵过手呢。 “研究说不上，只不过路子比较野。”陈瑜笑道，美女过来聊天嘛，面子总要给的。 这时候韩佳平好像护花使者似的，也走了过来，递上名片，有点示威的意思：“老弟还是学生吧，敢玩赌石，不怕输？” 看了眼，松柏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韩佳平。像这种名片上不写职位的，一般就是公司的老板或者直系亲属，就像霍青瓷一样，她的名片上写着盛世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没有职位。 听着有些刺耳的话，再看看旁边的霍青瓷，陈瑜哪还不知分韩佳平打的什么注意，心道踩我讨女人欢心，做梦吧：“我今年高二。” 小金又凑上来了，比了个大拇指：“厉害，我也是高中开始接触这行，开始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叫人坑惨了……” 韩佳平冲他一瞪眼，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点二呢。 霍青瓷美目一瞟，瞅瞅陈瑜，又瞅瞅小金，道：“其实我想找一块冰种，雕个吉祥物，送给一个长辈，陈瑜，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报酬方面一定会让你满意。” 陈瑜一听差点笑出来，这女人简直不要太外行啊，你说找冰种就找冰种？以为谁都跟哥一样，有透视眼啊？ 韩佳平在一旁急了：“霍总，不是说好要小金帮忙的吗？这小子来历不清不楚，万一是店里的托……” 陈瑜眼神一冷，哼道：“朋友，说话要讲证据的。” 韩佳平被噎也一下，一着急，又想不出来怎么反驳，只得拿出杀手锏：“快中午了，霍总，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 “我下午还有工作，韩总自便吧。”霍青瓷直接拒绝了，要不是有着自己的计划，早把他赶一边去了，“怎么样陈瑜，报酬方面，可以按市场价。” “冰种嘛……想找其实没那么容易，不过咱们可以合作，一起出钱，毛料我来挑，不管赌输赌赢，都一起担着。”陈瑜心道，这么一个大款傻留着让别人坑，还不如自己来坑，呸呸呸，怎么是坑，这是一起发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