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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蓁闭着双目侧躺在美人榻上,桂芝一边给她揉着额头,一边瞪了眼桂荨,道:桂荨别闹了, 娘娘昨晚没休息好,今日困倦得很。rdquo; 桂荨看了眼姜蓁眼底淡淡的青色,嘟嘟嘴不高兴的哼了声,这才绞了帕子给她净面擦洗,低低的抱怨道:我就是替娘娘不值嘛,明明圣眷正浓hellip;hellip;rdquo; 好了。rdquo;桂芝再次瞪了眼喋喋不休的桂荨,拉过她走到一边,伸出食指朝天上指了指,低声道,娘娘也不想的,可是上面有太后压着呢。rdquo; 闲话后,两人立马麻利的给姜蓁梳洗换衣,很快便收拾利索了。 姜蓁昨晚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今早听闻皇上没去长乐宫,反而回了甘露殿,心中的郁气更是宣泄完了,所以当她走进侧厅时,众妃嫔只看见皇后娘娘虽有些疲惫,脸上却没有丝毫憔悴无神之色,也没有半点伤心难过之态,随后更是大方坦言自己因劝诫皇上雨露均沾而惹了圣怒,闻此言后,众人一惊,立刻纷纷熄了想看笑话的心,更是连连称赞皇后贤淑贞德。 高贵妃坐在左手第一把椅子上,脸上没有一点儿惊讶,也第一次没有因为众人夸赞皇后而愤怒,甚至还跟着众人夸赞姜蓁。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变了,而是她现在心情非常好,好得不得了,毕竟这件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本以为能使得太后不喜皇后就不错了,谁知还让皇上恶了她,真是意外之喜。 请过安后,众妃嫔便回了自己宫殿开始装扮起来,都想趁着皇后遭受冷落的时候能得到一丝半点圣宠,就算不能得到圣宠,那如果能怀上龙嗣也不错,至少自己以后的人生有了依靠。 然而事情总是不如人意,因为接连三天皇上不是在御书房批奏折就是呆在甘露殿独眠,不唤人去伺候,也不踏足后宫一步,甚至还传出消息,敬事房总管公公去请皇上翻牌子时还被痛骂了一顿。 这天晚间,谢斐坐在案牍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奏折,敬事房公公端着托盘战战兢兢的又进来了,他苦着一张脸跪倒在地道:皇上,奴才求您翻翻牌子吧。rdquo; 谢斐斜睨了他一眼,懒懒道:没看见朕正烦着吗,翻什么翻,滚。rdquo; 可是太后hellip;hellip;rdquo;敬事房公公为难的道。 别用太后压朕。rdquo;谢斐淡淡的说道,然后朝张德子挥了挥手,把他赶出去,朕看着他心里堵得慌。rdquo; 张德子身子一躬就要领命,这是屋外传来了一道威严又不失关切的声音:皇上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就去请太医,千万不要伤了龙体。rdquo; 说着,一个身穿金黄色福寿花纹样大袄的老太太就在嬷嬷的扶持下走了进来,她面容端庄大气,眉眼慈爱和煦。 屋中众人立刻跪倒行礼:参见太后,太后万安。rdquo; 太后挥手让众人起身,徐徐走到软塌边坐下,谢斐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来到她跟前,行了个大礼:儿臣给母后请安了,祝母后凤体安泰。rdquo; 皇上哪里不舒服,快过来让母后瞧瞧。rdquo;太后拉过谢斐坐到榻上,然后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谢斐任太后看着,漫不在意的笑道:劳母后记挂,儿臣的身体好得很,只是心里不太舒坦罢了。rdquo; 这大齐还有人能让皇上不舒坦?rdquo;太后闻言侧头看了眼宋嬷嬷,忍不住笑了,真是稀奇,说来给哀家听听。rdquo; 还不是皇后,她不知听了谁的风言风语,硬是要朕雨露均沾,可朕心里头欢喜她,如何能静下心来去别的宫殿里歇息?rdquo;谢斐皱了皱眉,故作不悦的抱怨道。 太后心下一怔,眉眼却不动,只是袖子遮掩下拨着珠串的手顿了下来,她眉目淡淡的道:皇后也是为皇上着想,毕竟想要六宫和谐,独宠便是大忌,皇后劝诫的不错,皇上理应听从。rdquo; 那不行。rdquo;谢斐立刻摆手摇头道,朕现在除了皇后,看谁都堵得慌,实在没有心情。rdquo; 顿了下,他接着说:若强求,朕的心口就会发、发闷,难受hellip;hellip;咳咳,难受。rdquo;说着,谢斐忍不住皱眉咳嗽起来,一旁的张德子连忙上前给他抚背。 这是怎么了,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rdquo;太后顿时慌了,眨眼就见谢斐脸色发白,气息粗重,她焦急的吩咐宋嬷嬷道:快去传太医,快去hellip;hellip;rdquo; 太后勿急,奴才早就让太医看过了,太医说皇上这是因心情不畅引发的癔症。rdquo;张德子连忙打断了太后的话,疾步走到多宝格前拿了个小木盒过来,太医已经给皇上开了药,皇上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rdquo; 太后连忙接过木盒打开,拿出褐色的药丸喂进谢斐嘴里,又端起桌上的杯子喂他。 谢斐吃了药靠在软塌上休息,渐渐地呼吸平顺了下来,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人却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张德子看了眼太后,然后吩咐人扶着皇上进了内室,待服侍好谢斐躺下后,他才跟着太后退了出去。 隔间里,太后神情郑重的问道:张公公,怎么皇上突然就得了癔症,你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给哀家说清楚。rdquo; 回太后的话,那晚皇上从皇后宫中出来后本欲摆驾长乐宫,可是刚走到长乐宫门口,皇上就突然感到不舒服,便立刻回了甘露殿,召太医看过后,这才知道皇上是得了癔症。rdquo;张德子毕恭毕敬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