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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长林冷笑,“既然删了,那这张照片又是从谁手里流出来的?” 舒鉴面不改色,“爸,临安和我这个叔叔不亲,这些事,只有您能敲打他。” 谈话进行到这个份上,舒鉴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再久留,道别的语气恭敬里又显着疏离,起身正要走,舒长林威胁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如果这张照片我再在其他地方看见一次,舒鉴,你现在的位置有的是人想挤破头坐!” “父亲说的是。”舒鉴语气一成不变,“这件事关系我们整个集团的颜面,儿子不仅会守口如瓶,还会让知情人士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过。”他说到这里,转头对上舒长林那张处在极怒边缘的神情,“只是希望父亲,您能及时管好你的长孙。”说完,出了书房。 拐杖从老爷子手里掉落,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管家听到动静立刻跑进来,见老爷子情绪不对,“老爷子,出什么事了?” 老爷子狠吸了几口气,情绪才逐渐平静。他闭上眼往后一靠,像是累极了一般问:“临安,还有多久放寒假?” 管家眼中闪过精光,立刻明白他话里另一层含义,“快了。” “到时候,让他回家一趟。” 第37章 深哭 深秋的小雨里透着初冬的凉,雨丝如幕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车窗,窗外的景象变得时而清晰异常,时而模糊如雾。 车一路使进山中,在盘旋的山路上开了四十多分钟后,在一家疗养院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出租车司机打了表,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声有节奏的响着,“八十二块,同学你最好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这地方太偏了,你待会回家说不定等到明天都不会有车来。” 楚谨朝扫码付钱,下车打伞,出租车司机掉头扬长而去,好像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偏僻的地方多待。 大门紧锁,后方的保安亭内站着人,见他走到门口,隔着雨问:“有什么事?” 楚谨朝想了想,“复诊。” 保安打着伞拉开门,他走进去。或许是因为雨天的关系,地面湿滑,一路上没有行人。直到他来到大厅才看见几个匆忙的护士,其中一名护士注意到他,微笑着上前,“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你好。”楚谨朝从背包里把病历单拿出来,“我找梁中医生。” 护士笑容依旧,语气又缓和几分,“好的,不过你有提前预约吗?” “没有。” “那请稍等。”护士若有所思,回到服务台前播了内线电话,楚谨朝隐约听见“医生”两个字,护士就挂断了电话,笑着对他说:“梁医生说请你跟我来。” 楚谨朝点点头,在护士的引领下坐上电梯进到了梁中的办公室。 梁中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容温和很有感染力,伸手示意,“请坐。” 楚谨朝坐下,护士为他倒了杯热水后便离开了,随手带上门。 梁中的眼神无声中打量着楚谨朝,“同学,需要什么帮助?” 楚谨朝再确认一遍,“梁山的梁,中华的中?” 他这句话让梁中感到意外,随即把自己大褂上挂着的工牌往前亮了亮,“当然。” 楚谨朝不再犹豫,把病历摊开推到他面前,“这份确诊单出自您的手,作为患者,我想我应该有能查看自己病历的权力。” 梁中把折的发皱的确诊单拿起来,看了两眼后蹙起了眉,拉开键盘,在电脑上搜索“楚谨朝”三个字,个人信息和几行病历飞快的显示出来。 “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之前康复治疗到一半就中断了的初中生。”梁中恍然大悟,“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过问自己的病历?” 要知道当时他认知的楚谨朝,对治疗完全出于漠不关心的态度,配合度极低,再加上他当时年纪小,所以梁中有些印象。没在楚谨朝进来的第一眼认出对方,完全是因为这孩子比他之前的印象长高长开了不少。 楚谨朝沉默了几秒,“一时兴起,想关心一下自己。” 梁中有些哭笑不得,碍于医生的职业道德,他继续说:“我看你现在的状态很不错,这两年有在继续治疗吗?” “个人隐私,不便回答。” 梁中无奈的连连摇头,“行吧,我记得你应该还没成年?病历我可以打印一份出来给你,但是需要你的法定监护人来一趟陪你取。” 楚谨朝立刻说:“我成年了。” “那就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去登记。”梁中敲了敲桌,“没有身份证,没有监护人,病历不能给你。” 病历能顺利拿到当然好,但拿不到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楚谨朝来疗养院就是为了确认自己曾经是否真的有情感缺失症,这个医生的态度,已经给了他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下次再来拿。”楚谨朝说完这句,收回自己的病历放进背包里转身离开。 梁中坐在位置上对刚刚没头没尾的一切显然觉得莫名其妙,不到半分钟,门再次被人拉开,他看见来人神情一收,“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 舒临安站在门边没进去,视线似有若无的往外边的长廊上瞟了一眼,“刚刚看见有人进来,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梁中站起来,主动去关上房门,随口聊道:“唉,挺莫名其妙的一个孩子,消失了两年又突然来找我要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