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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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个下属走了,还能听见两人商量着那烧鸡要怎么分,殷玠看着桌上摆着的简简单单的白粥加咸菜,眉心紧皱,拿起来勉强喝了两口就放到了一边,白粥寡淡,要是配上咸香适口清香四溢的烧鸡,那滋味定然不错。 殷玠按捺下心中涌起的烦躁,低头继续处理公文,直到月上枝头,腹中饥饿感传来,心中的燥意达到顶峰,殷玠深吸了口气,干脆扔了笔推门走了出去。 等殷玠走远,一旁大树枝丫上探出几个头。 “我敢打赌,王爷绝对去厨房找吃的去了。”开阳笑的有些贱兮兮的。 “那烧鸡还是热的吧?”天枢问。 “放心,都温着呢。”开阳点头,“每天馋一馋,我就不信王爷能憋得住不吃。” “你真的是够了!”天枢无语。 开阳哼了一声,“我说王爷可真是的,要吃早吃啊,送到跟前不吃,偏偏要半夜三更的偷偷吃,何必呢!简直白瞎了我前两天带回来的吃食。” “不是,你要去哪儿?”天枢一把拖住开阳。 “都这么晚了,当然是洗洗睡啊!”开阳打了个哈欠,“守了好几个晚上,可困死我了。”就等着哪天王爷能憋不出出来找吃的呢,没想到王爷居然这么能扛。 天枢:“......”所以,他当初是怎么会跟着开阳一起来研究王爷偷不偷吃这个问题的? 天枢叹了口气,他该庆幸,开阳没有丧心病狂到要现场跟踪,不然真怕被揍,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见开阳要往厨房的方向绕,“你不是去睡觉吗?” 开阳:“看一眼,确定吃了,我安心。” 天枢:“......”见了鬼了!,,大家记得收藏 第47章 47、藕粉圆子 开阳看热闹不嫌事大, 又觉得一个人孤零零的怪没意思怎么着都得找个人作伴, 见天枢想溜号,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人给抓住了。 “走走走, 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开阳很热情。 “滚, 你想死别拖着我。”天枢被拽得踉跄。 开阳一边拖着人往厨房的方向去, 一边随口安慰, “瞧你说的,王爷是那么凶残的人么?千万别张口闭口就是死的,容娘子说了, 做人呐得阳光充满对生活的希望。” 天枢:“......”就问说这话你脸疼不?!!! 另一边, 殷玠果然一路进了厨房,借着窗外洒进来的皎洁月光,不用点灯也能将厨房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 殷玠几乎是一眼就瞥见了桌上搁着的食盒,同时也认出了这是隔壁邻居送来的, 保温效果不错, 热的吃食放进去两三个时辰都不会冷。 另一边放着的则是今日天枢刚去祥林记买的糕点。 殷玠犹豫了一下, 强迫自己从食盒上移开目光, 捻了一块枣仁酥放入嘴中,红枣与果仁的香味浓郁, 甜而不腻,饼皮层层起酥入口即化,这是他最近比较偏爱的糕点, 此时吃着却觉得有些寡味,吃了两块,殷玠就不大愿意碰了。 听开阳说,今日带回来的是荷叶饭和盐焗烧鸡? 想到方才书房里闻到的那股子荷叶清香混杂着rou类焗烤后油脂分泌的独特香味,殷玠只觉得腹中饥饿感更加强烈了,不自觉的又将目光移到了食盒上,光凭想象都能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何种美味。 殷玠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到底在纠结什么,不光是开阳他们觉得反常,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茫然,幽幽目光定在食盒上,似乎是要将盒盖子盯出一个洞。 捻了捻手指,殷玠还是有些按耐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馋虫,揭开了盒盖,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用手碰了碰,还是温的。 看着被荷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吃食,殷玠一时没动。 “不是,你说王爷还纠结个啥啊?不就是吃么?”开阳扒着窗户看,见他只是盯着看却不动手,不由得有些急。 天枢蹲在墙角,一脸生无可恋,“你小声点儿。” “吃了吃了。”透着窗户缝 瞧见殷玠终于朝吃食下手,开阳很激动。 “吃就吃,你别踹我行不行?”天枢冷不防被激动中的开阳踹了一脚,捂着肩膀咬牙切齿,还是那句话,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一位搭档。 开阳讪讪笑了两声,正准备说话,窗户突然被人从里打开,开阳一个不稳差点倒栽进去,抬头就看见一张面无表情幽幽盯着他的熟悉俊脸。 开阳:“......王,王爷,好巧哦,你看今天月亮真好看哈哈哈哈。” 天枢:“!!!”渥日,就知道开阳这杀千刀的不靠谱! 殷玠站在窗户边,看着外头两个低眉顺眼排排站的下属,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自在,眯了眯眼,“你们在这儿干嘛?” 开阳这会儿脑子转的很快,要是王爷知道他们是来看他究竟不会不偷吃的绝逼会死的很惨,“这两天只要一想到王爷您吃的是白粥我就良心不安,这不实在是担心您的身体,特意过来准备将容娘子准备的吃食给您送去,王爷啊,就算您再忙也得好好吃饭呐,而且这吃食还是容娘子给特意准备的,不光是我们担心,就连容娘子都记挂着您呢......” 开阳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只差没抱着殷玠的腿跪求他吃饭了,可谓是闻者伤心见着流泪任谁听了都要夸一声忠心好下属。 容娘子特意准备的? 殷玠眸光一闪,“闭嘴。” “啊?”开阳正嚎的起劲,生怕哪里不到位就得翻车,颤颤巍巍抬头看,就见自家王爷正淡淡看着他,薄唇轻启十分优雅的吐出一个字,“滚!” “好好好,我这就滚。”开阳如临大赦,点头如捣蒜,转身就跑,还不忘喊了一句,“一定要记得吃啊,千万不能辜负容娘子一片苦心!”不能继续糟蹋粮食啊! 殷玠捻了捻手指,突然后悔直接将人放走了。 天枢心中暗骂了一声开阳无耻,生怕正主跑了自己成替罪的那个,赶紧开口,“属下也先走了,王爷,额,用餐愉快。” 等两人都走了,殷玠站在窗户出了会儿神,才又折回了屋里。 吃就吃罢,没什么大不了的。 荷叶饭炒的很松软,饭粒软润而爽鲜,因为是裹着荷叶一起蒸制的,还带着荷叶的清香,里面夹着rou粒杂蔬, 吃着滋味咸香适口,虽然只是温热,但鲜味不减,殷玠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往嘴里喂,虽然进食的动作很快,但举止并不显得粗俗。 横竖已经吃了,要吃就吃个痛快。 殷玠扒开烧鸡外面包着的荷叶,露出里面被烤的金灿灿的整鸡,同时被锁住的香味顿时四溢,殷玠撕下一块rou尝了一口,荷叶清香浸入rou中,皮脆rou嫩,口感紧实,带着淡淡的椒盐味,吃着十分香。 大概是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乍一尝到心仪的食物就如开了阀的闸门再也控制不住,不知不觉,一份荷叶饭并一整只盐焗鸡都下了肚,殷玠犹有些意犹未尽。 吃的倒是尽兴了,吃完了却有些后悔。 庭下月光如瀑,枝影斑驳,阵阵夜风扫过还带着几分凉意,殷玠在院子里负手踱步,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是觉得有些撑,夜晚寂静无人,不知不觉的殷玠就逛到了后院。 这宅子与邻居家是连着的,中间只隔着一堵两人高的墙,殷玠回想着上次去邻居家做客时见到的布局,这旁边应该就是是邻居家的后院,他记得,厨房好像也是在这边。 喜欢人还是喜欢吃食? 想到那天叶宸的问话,殷玠思绪一下子有些飞远了,唇舌间似乎还余有荷叶的清香。 容娘子手艺好,他十分青睐她做的吃食不假,说到这个人—— 论容貌,想到容妤白皙精致的侧脸以及那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殷玠捻了捻手指,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发丝缠绕的柔软触感,不说绝美,但也堪称上佳。 论才识,不论是教导丫头的警醒之语还是天南地北畅谈却不落下风的合契,足以说明胸有沟壑。 论性情,殷玠心中闪过女子柔和浅笑的音容,温和舒朗,为人真诚,是个爽利之人。 至于出身,殷玠并未将之放在眼里,农户女也好,高门世家女也罢,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差,有孩子?偌大一个王府,别说是养一个,就算是养十个八个都养得起。 所以,他青睐容娘子? 殷玠无意识拧起了眉头,当真体会到了何为棘手。 正想着,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撬门? 殷玠一愣,随即眸光一冷,容娘子这几日都在店里住着,隔壁没 人,总不会是趁着没人进了贼吧! 两人高的墙对殷玠来说如同虚设,干脆利落的翻身进去,正巧见一个黑影进了厨房,殷玠冷笑了一声,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悠悠跟了上去。 这边,容妤正准备将蜡烛重新点上,眼角余光不经意瞥了一眼地上,顿时身体一僵。 只见大开的厨房门月光洒在地上,一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缓缓靠近。 有人! 屋里进了贼? 容妤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背脊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行为比脑子更快下意识握住了烛台。 眼见人越来越近,地上两道影子已经纠缠到了一起,容妤深吸了一口气,默数三声,倏地转身预备来个出其不意偷袭,烛台刚举起来,正准备狠狠朝来人砸下去,手腕一紧,竟被人捏住了,同时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是我。”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 容妤有些慌,见手被人擒住了,顿时咬牙,在殷玠愕然的目光中直接朝他撞了过去,趁他愣神的空档,干脆利落的抬膝,四十五度往上,动作之迅速力道之狠厉摆明了就是冲着断子绝孙去的,好在殷玠反应快,将人牢牢扣在了怀里,“容娘子,是我。” 赶在容妤再次动手之前,殷玠赶忙开口,清冽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怕,要是他再反应慢些,只怕就要糗大了,殷玠低头看着容妤白皙的脸庞,目光有些复杂。 “殷公子?”容妤这会儿认清了人,心中猛松了一口气,“怎么是你?” “我方才听见这边有动静,以为是进了贼,所以来瞧瞧。”殷玠解释,“你不是在店里住么?” “店里这两天歇业,横竖无事就回来了。”容妤笑道,想到自己刚刚那招擒狼术,脸颊不觉有些发烫,“唔,方才反应大了些,你没事吧?”容妤一边问,一边不自觉的往下瞟了一眼,然后顿时沉默。 大概是为了避开她的攻击,殷公子直接将她的腿夹住了,现在一只手还被人捏着,方才没注意,现在才发觉两人纠缠的动作有些过分亲密了,离得近似乎还能闻见殷公子身上淡淡的冷香,以及,容妤抽了抽鼻子,有些狐疑的看向他,盐焗烧鸡的味道? “ 无事。”殷玠想到刚刚的意外,也咳了一声,“容娘子会武艺?” “不会,”容妤摇头,“只会一些小小的防狼招式。” “女子孤身在外不大安全,得会些武艺才好,我懂一些招式拿来防身再好不过,不如我教容娘子吧。”殷玠缓缓道,眸色十分认真,倒映出容妤有些懵逼的脸。 “啊?”容妤是真的有些懵逼。 “学起来很简单,”殷玠淡淡道,“容娘子天资聪慧一定能事半功倍。”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团哥儿也可以一起学,这个年纪正好开蒙。” 这听着怎么这么像游泳健身了解一些呢? 容妤试着挣扎了一下,想将自己的手解放出来,然鹅,无果,“只要殷公子有时间,我自然乐意,到时候殷公子别嫌我这个学生蠢笨才好。” 不就是练武么,人家师父都不嫌她年纪大,她当然不介意多一门技术,毕竟就凭她那三脚猫的防狼术还真未必能防得住。 “不会,”殷玠松开她的手腕,退后两步,拉出一段安全距离,方才带给容妤的压迫感顿时消失,借着朦胧月色,看着还是一个清冷温和的贵公子,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握了握。 容妤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哪有什么压迫感,瞧人家殷公子多热心,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帮忙捉贼,还生怕不安全要主动传授武艺,这种邻居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容妤将烛火重新点燃,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借着烛火,殷玠看清了容妤的样子。 大概是晚上又是在自己家,容妤只穿了一身里衣,外面罩了一件净色外袍,放在一番拉扯衣襟微开,露出一截凝脂般的锁骨,漆黑如墨的及腰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半点装饰也无,白皙的脸庞在烛光映衬下更显的精致,殷玠脑中突然蹦出自家皇兄曾用来讨皇嫂欢心的一句诗—— “胜如西子妖娆,更比太真澹泞,铅华不御!” 殷玠有些怔神,直到容妤喊了她两声才略不自在的移开了眼,“容娘子方才说什么?”殷玠强自镇定,还好烛火不怎么亮堂,看不见他微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