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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走过春天_分节阅读_86

    这天是周六,闫然父母都不上班,而这时候又接近傍晚,他想闫然的父母应该都在才对。

    闫奶奶有些诧异,但她可想不到萧子翀是专门来“教育”闫然父母的,还以为他是专门避着闫然父母来找闫然玩的,她说:“都在呢。”

    萧子翀说:“我想和李嬢嬢和闫叔叔说说闫然的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闫奶奶更诧异,她要大声叫李梅和闫天华,萧子翀马上做了个恳求的表情:“奶奶,别让闫然听到了。”

    闫奶奶不知道萧子翀到底是要说什么,既担心,又对萧子翀带上了警惕,她担心萧子翀是要讲闫然的坏话,例如和闫然做同桌,耽误他学习之类的。

    家里的孙子成绩差,整家人都有些自卑,生怕别人家成绩好的孩子嫌弃自家孩子。虽然他们自己也很嫌弃自家孩子。

    闫奶奶说:“那你过来吧,他父母都在他们自己卧室里呢。”

    萧子翀默默跟了过去,闫奶奶去敲了闫然父母的卧室门,这间卧室,是整套房子的主卧,萧子翀家里,对应的这间房,也是萧子翀父母的卧室。

    这间房极大,除了卧室大,还配有一个超大阳台,阳台被玻璃封着,大多数家庭就把这里做成了书房。

    房门被敲响时,闫然父母正在争执,好在房门隔音效果好,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闫天华来开门时神色还沉着,见是老母亲站在门口,“妈,什么事?杜姐做好饭了?”

    闫奶奶说:“不是的。楼上翀翀来了,说有事找你和李梅谈谈。”

    闫天华和闫奶奶一样惊诧,因为虽然萧子翀一向以“聪明”“成绩好”着称,但他们都依然会觉得这是个孩子,孩子还是应该听从大人,不会想到萧子翀来谈,是以非常平等的姿态谈。

    李梅本来坐在床上,这时候她起身了,过来看到萧子翀,就说:“是翀翀啊,你想谈什么,我叫然然过来听着。”

    萧子翀道:“不是的,我就只是想和你还有叔叔和奶奶谈谈,不想让闫然知道。”

    这下另外三个人更加吃惊。

    但萧子翀一脸郑重严肃,看着像是很大的事,他们互相看了看另外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不解,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李梅说:“那……我们家和你家一样,你看我们这个房子很挤,不能让然然知道的话,你就只能在我们这个房间里来谈。”

    萧子翀对着他们道了谢,跟在闫奶奶身后进了房间。

    李梅让萧子翀坐阳台书房的椅子,萧子翀没有去,而是站在靠墙的位置。

    闫天华关了房门,疑惑地看了萧子翀一眼后,去坐在了他妈的旁边。

    三人都以为萧子翀是来告闫然的状,以为闫然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他们三人一边对萧子翀直接又平等的“谈谈”不太满意,一面又想自家孩子给别人添了很□□烦,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又很忐忑。

    闫然奶奶和爸妈都是做领导的人,虽然谈不上官腔和自负,但一向也不太习惯被人指挥,只习惯指挥其他人,闫然一个小孩子,受家里三个领导管着,状态可想而知。

    不过萧子翀家里一向是把萧子翀当成平等的个体对待,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父母会为他提出建议,但最后做决定的往往是萧子翀自己,所以,他家的氛围和闫然家里全然不同。

    萧子翀是和闫然相处久了,又来过闫然家里多次,才意识到闫然那么胆小怯弱战战兢兢的性格是哪里来的。

    萧子翀靠站在墙边,虽然面庞还很稚嫩,但神色已经带上了成年人也很少有的坚毅、自信、大方、坦然。

    他站在那里,甚至让闫然的父母也感受到了一点压迫。

    李梅说:“翀翀啊,你有什么话,那就讲吧。要是然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们会教育他的。”

    萧子翀道:“不是的,不是闫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闫奶奶放柔的声音:“那是什么事?”

    萧子翀道:“我觉得你们教育,或者说根本不是教育,就是管教闫然,你们对待闫然的方式有问题。你们让闫然很胆小、自卑,活得战战兢兢,连他作为一个人的自尊都没有。闫然都这么大了,房门却没有锁,一点自己的**也没有,做着作业看着书,家里谁都可以随时推开门进去盯着他,要是一个人时刻都要想着也许背后就站着一个人,谁可以专注地做事?要是连专注地做事都不行,那怎么做得好呢。或许你们觉得这样也是为闫然好,但我认为,你们这个所谓好,只是你们想当然地,你们随时去表达一下地好,根本没有认真想过什么才是真正为闫然好。”

    闫然家三名家长,全都惊愕地看着萧子翀,每个人都臊得面皮发红。

    闫天华最先发言,“你还小,你哪里懂那么多。曹俊为什么会变坏,不就是因为他爸不怎么管他吗?”

    李梅又说:“我们是然然的父母,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们更想着然然好了,我们什么都是给他最好的,翀翀,你这些话,是然然的意思吗?是他让你来这样讲我们的。他这样想的话,可真是伤透我们的心了。”

    奶奶也觉得很受伤害,“翀翀,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讲这些话,也会很伤心的。”

    萧子翀安静地看着他们,心想这家人,真是讲不通话。

    他说:“不是闫然让我来讲的,闫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不止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甚至不明白你们那么对他,是错的,他只是全身心地信任和爱戴你们,你们让他怎么做,他都不知道反抗。”

    反抗?

    这个词让闫然家里更加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