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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他是何意的顾翎之只当是小家伙心血来潮,见着晚饭后的第一个笑,担忧的心定了下来,双手抚上琴弦道“那就来吧” 顾翎之起调是曲柔和缠绵的谱子,琴音四散间一缕悠扬的萧声融了进来,开始也是带着绵绵柔情,接近曲终时,飘扬的曲意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悲伤。 感受到小世子心境的顾翎之,皱了皱眉想要张口询问却忍了下来,他想说时自会说的。 手指在玉箫上摩梭了下,吸口气把萧同架上的琴放在一处,抬头凝视着顾翎之,目光从眉梢到唇角扫过几遍才开口“阿舒,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瞧着他眼中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顾翎之有些忐忑的站起身往屋内走。 站在卧房内等着燕檀初,就听到他关上门掩上窗。 燕小世子走到顾翎之身边拉过她的手领着她走到床边,摁了摁肩膀示意她坐下。 厅内宽敞的茶桌和书架旁的书桌都没有这内室里侧的床边更能让小世子安心,因为床榻是谁都不能触碰的燕檀初的绝对领域,哪怕是安王妃来这,也只是呆在外室喝茶聊天。 站在床边的燕小世子在顾翎之柔和的眼神下踌躇了一会儿,咬牙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道“阿舒,其实我...我,并非男子” 盯着脚尖不敢去看顾翎之的小世子,手指捻着下裳裤腿搓了搓,等着听候发落。 本以为哪怕不是厉声诘问也该是不再搭理他的冷漠,可耳边传来的却是与往常一般无二温柔的嗓音“那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 顾翎之对他的怀抱很熟悉,那里虽不是同武将一般的宽厚健硕,但也是平坦坚毅,没有一点女性身体的柔软娇嫩。 听了顾翎之的疑问,燕檀初便开始从起因慢慢跟她讲起。 “母亲生我时伤了身子,失了再次孕育的能力,父王对母妃一往情深忠贞不二,母亲知他的誓言和决心,便将我谎称成男儿,为给父王留一血脉传承” “我自会跑会跳时起便每日浸泡在母妃寻来的药浴中多个时辰,一泡就是十五年,我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发育,加之我的五官跟父王五分相像和那五分随了母妃的脸,任人见了也只会道俊美而非柔美,许是跟练武也有些关系,我的体格和身量与一般男子无异” “几年前母妃告诉我,那药浴可逆转我的体制和身体结构,所以我才没有任何女子的特征” “但是阿舒你没发现吗,虽是如此,我却不会长须,当然更不会有如男子一般的身体,这药只是切断了女性的特征” “所以虽然我看起来是完完全全的男子模样,但没有能够让你有孕的功能” “你跟我在一起,永远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我是女子的事,除了我就只有母亲和蝉心姑姑知晓” 把因果始末全部交代了的燕檀初,压在心中的那口气便舒了出来,不再耷拉着头,抬起脸对着顾翎之苦涩一笑“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多了一个你” 坐在床沿上的顾翎之面上看不出喜怒,仰头看着小世子说“你蹲下,让我好好看看你” 本就不能有任何反驳的燕小世子依言屈膝蹲了下来,没有跟平日里一样黏的很近,脚步稍稍向后挪了一掌,让两人之间留有半个身位的空间。 原本只有心疼感受的顾翎之,看着自己还没说话就开始刻意疏远的小家伙,隐隐冒出些火气,语气带着些凌厉的问“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来招惹我?” “因为我觉得,阿舒是我的命定之人”燕檀初因为自己这很是自私的话胆怯的垂着眸子,没勇气抬头的小世子语气还很是坚决的说出了后半句话“遇见你,我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 “我就是为了爱你宠你护你伴你而存在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所以我要留在你身边,也自私的要把你绑在身边”不管不顾的说出想说的话,积攒的勇气便用光了。 蹲在地上刚才还是一大坨的人,此时埋着头把自己缩的像是个小团子。 明明是说出口就能叫人落泪的情话,偏偏不自知的认为会是什么能令人恼怒的强词夺理,这话若是被流连花丛的风流子弟学了去,不定能勾走多少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呢。 只是自己的这个小怂包单纯又真诚,不会玩花样使手段,不然不等轮到自己,就会被哪家有心思会套路的世家女给拐了去。 这样一个干净如白纸的人,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心安啊。 极力想要降低存在感的燕小世子,就快把自己难为坏了,怎么把脸埋在蹲抱住的腿间,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追着自己的视线。 呜呜呜,阿舒定是不打算要他了,正在想说辞呢。 就在燕檀初想着要不要再为自己据理力争的争取一番时,坐在床边的顾翎之动了。 听着顾翎之起身从身侧越过自己朝外走,意识到阿舒可能是想走的小世子,不再畏畏缩缩的,连忙站起来追了过去。 一把拉住顾翎之的胳膊,声音也不再是怂怂的了,恢复了刚才义正言辞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阿舒,你不能走” 得偿所愿的让小木头开了窍,顾翎之再添一把火“为何?”语气生冷的像是在和并不相识的陌生人说话。 “你是我妻子,虽然还没过门,但圣旨已下东盛国无人不知”终于强势起来的燕小世子,语气严肃认真手下抓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