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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师姐,阿福睁眼了,你看。” 阿福乌溜溜一双眼睛,水蒙蒙的睁着看顾浮游,透着几分呆气,张嘴叫了两声。 感觉就像是在叫唤娘亲一般,把顾浮游喜的虎摸了它两把,又想将阿福转过去给钟靡初看。 阿福却一路叫,一路往顾浮游肩上蹭,闹腾的很。 钟靡初看到顾浮游肩上血红一片,眉头微蹙,她知那是顾浮游肩上的伤所致,方才看到已经结痂,但仍旧问了一句:“你肩上的伤如何了?” 阿福扒在顾浮游肩上不下来,顾浮游怎么哄阿福都不凑效,听到钟靡初说话,道:“啊?啊!已经没事了。” 钟靡初伸过手来,一把拧起阿福后颈,将它提溜过去。 本还闹不止的阿福到了钟靡初怀里,立即安静了下来。 顾浮游:“……” 阿福一不闹了,洞里便又静的很。先前穿衣时的那阵拘谨好像又转了回来,闹的顾浮游开不来口说话。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钟靡初轻声说了一句:“多谢你救了我。” 顾浮游掰着手指数说:“这有什么的,钟师姐也救了我好几次了,若抵起来,还是我该谢谢你呢。” 钟靡初摇摇头说道:“我救你时,游刃有余,举手之劳罢了;你救我时,却以性命相搏,更为难得。不一样。” 顾浮游被她正儿八经的言词倒说的不好意思,连笑意也腼腆起来:“说到底也是我拉你来仙落,才让你惹上这些麻烦的,你不怪我就好。” 钟靡初摸着阿福的绒毛。阿福蜷在她腿上,呼噜着又睡过去了:“那阵法是你破了么?” 钟靡初想起当时那情形,两人糊里糊涂入了冰室,将将回过神来,她便中了禁制,双腿结了冰霜跪倒在地。顾浮游接连中招,不过片刻时候。 倘若那时顾浮游直接将她带出来,只会来不及,怕是没走到门前,两人便被阵法影响,双双结成冰像。 然而此刻她安然无恙,必是顾浮游选择先破阵法,再带她出来。 顾浮游拨弄着火焰,又加了两根柴火进去,听她问,随口应道:“嗯。现在想想真险,险些出不来。” 钟靡初目光再次凝望她,带着审视,浅色的瞳眸在火光映照下,更显出琥珀琉璃一般的光华:“你如何找出的破绽?” 顾浮游笑道:“运气罢。当时你我都中了禁制,身上冰冻,我却瞧见阿福身上一点冰霜也没有。我就想阿福与我们有什么不同,为何没中禁制。” “其中有两点差别,一来阿福是灵兽,我俩是人族。” 钟靡初平静的目光漾起一点波纹,轻抚阿福背脊的手缓缓停了下,她道:“还有呢?” 顾浮游道:“二来阿福将将出生,未睁眼。对于第一点,这世间确实有些争对族群设立的阵法,但在少数,所以我将方向放在了第二点上,可巧,就有一种古阵与冰室中的类似。” “钟师姐可听说过‘怨妇阵’。” 钟靡初眉头渐敛,不知是在苦思这是何类阵法,还是在思想这阵名为何如此低俗。 顾浮游道:“或者说是‘石女阵’。” 钟靡初神色一下子豁然开朗,说道:“略有耳闻。” 相传这种阵法起于一对夫妻。这对夫妻神仙眷侣,俱是仙道大能,曾也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可惜人心易变,这在一起久了,便渐渐离了心。 妻子瑶姬玄女般的仙容,总看着也觉得厌倦,丈夫便动了别的心思,在外另有了女人。 妻子起初还存了劝丈夫心意回转的心思,在一次丈夫外出幽会情人时,请了两人道友一同劝谏。 可那丈夫却恼羞成怒,思想世间哪个男子不多情,多的是男子三妻四妾,眠花宿柳,他觉得自己虽另有了人,却也没动念将人引回家中,妻子终究只是她一个,不算太对不起她。 她反而将家事告于外人,他觉得她毁了他的颜面,三分愧疚尽散,留下一腔怨愤,当着情人和道友的面斥责她为‘怨妇’,甚至动了手。 这妻子本是个宁折不弯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只为了百年共渡情谊才劝了这么一会,却落得不欢而散,便狠了心。 爱之深,恨之切,至此动了杀意。 夫妻俩是丈夫修为高些,但妻子精研阵法,便苦心孤诣,专为了丈夫设出了一门阵法。 这类阵法的特殊之处在于阵法隐藏颇深,阵眼却在最显眼的地方。 要做到一入阵,便被阵眼吸引了目光去,而只需一眼,便触动了阵法禁制,身子会从双腿渐渐石化,最终全身化为一尊石像。 那妻子用娇艳女子做了阵眼,丈夫见佳丽当前,本就放松了三分,阵法又着实厉害,不知不觉便着了道,最终不敌,化成了石像,妻子也随之自刎。 阵法虽流传,但因阴损,伤人太过,用的人少,这姓名便也无人取,只随了这出故事,怨妇阵,怨妇阵的叫。 直到后来有人嫌弃这名实在低俗,便改了为‘石女阵’。 那冰室里满是冰雕,正中又躺着一绝丽女子,只要有人误入那处,稀里糊涂进去了,自然全神戒备,精神紧张,恨不得将那怪地方的奇异之处都观察出来。 正中的冰台和女人最为奇异,也最为吸睛,便只是不经意间一瞥,也极容易被吸收了目光去,绝对不可能躲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