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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季畅坐不住了,起身披上大氅就要出门。 常清平日里总爱瞎掺和,这时见状却将人拦下了:“世子您这是要去哪里?外面天都黑了,雪还在下,实在不宜出门。”说完顿了顿,又道:“而且这似乎城门也都关了。” 显然,常清是怕季畅一个冲动,直接跑去城外寻人。 然而季畅又不是脑子不清楚,当然知道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了,她也正是因此才愈发担忧。至于这时候出城?别开玩笑了,她又没有圣旨,哪里叫得开京城城门?! 抬手将拦路的常清推开一边,季畅穿好了大氅继续抬步往外走:“我去乔府看看,许是接回了人还在路上。” 常清一听季畅不是想出城,提着的心顿时也放下了。他赶紧跟了上去,嘴上也碎碎念的安慰着:“世子说的是,乔家都派人去寻了,乔夫人和乔小姐肯定已经被接回来了。只是时间晚了些,消息这才没有立刻传回来,世子您也别太担心了……” 然而常清的安慰就真只是安慰而已,两人赶到乔府时,看到的只有急的团团转的乔尚书。至于乔玥和乔夫人,竟是还没被寻到,就更别提回来了。 夫人和女儿都被困在了山上,乔尚书这会儿已是毁得肠子都青了。一见季畅到来,他也顾不上对着未来女婿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忙道:“阿畅,我记得你府中都是北疆退下来的老兵,且借我些人手出城去寻人。这般的天气夫人和阿玥流落在外,我实在是担心。” 季畅得知乔玥果然被阻在了朝阳山,也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中翻滚的担忧让她想也没想便答道:“伯父放心,我这就回去叫人,然后亲自出城去找。” 说完这话,季畅转身就准备走,却是被乔尚书拦下了。 乔尚书见季畅的担忧不比自己少,这会儿心气也平了些,便道:“你让人召集人手悄悄去城门便是。现在这时辰,城门早就关了,没有圣旨或者军报是不会提前打开的。只是夫人和阿玥等不及,咱们得用些手段悄悄出城,可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季畅听得了然,事实上乔尚书问她借人时她就知道,对方肯定有办法出城。于是转过头,冲着一旁的常清吩咐几句,后者当即领命回侯府叫人去了。 乔尚书这边也没耽搁,同样安排一番后,便亲自带着季畅去了城门。 侯府里都是老兵,哪怕守着侯府安逸了许久,但真正动作起来倒是迅捷。等季畅和乔尚书赶到城门口时,常清早已经带着十几个侍卫等在暗处了。 之后与守城将领的一番交锋,便都是乔尚书去的。只是偷偷开城门是不可能,城门开启的动静太大,想要瞒住人根本不可能。不过事急从权也总有应对之策,比如进出城也未必要走城门,一个吊篮就能解决的事,乔尚书还是轻易“说服”了对方。 侯府的老兵被一个个放下了城楼,他们需要冒着风雪赶上十几里路,去到朝阳山寻人。如果乔玥她们已经被找到下山了还好,如果还没找到,他们还得上山去寻人。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对于北疆那等苦寒之地出身的老兵来说,也不算太难为。 乔尚书也是因此借人,见状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一转头就看见季畅正要往吊篮里去。他当即就被吓了一跳,一把拽住了吊篮上的绳子问道:“阿畅你这是做什么?!” 季畅抿唇抬眸,看上去有些固执:“我不放心,亲去看看才好。” 乔尚书闻言有些一言难尽。他当然看得出季畅此刻的真心,心里对她的芥蒂也因此减低了许多。可他看着眼前固执的年轻人也真想说一句:就你那风吹就跑的孱弱身体,偏要去凑什么热闹?别到时候你家那些老兵都被你拖了后腿,赶不及寻人救人了! 想归想,可碍于少年人的颜面,乔尚书当然不好直白的宣诸于口。可他的表情和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季畅自然也看出来了,便保证道:“伯父放心,我不会拖人后腿的。” 乔尚书哑然,对上季畅坚定的目光,不知怎的,握着绳索的手竟是渐渐地松了。 一旁的常清早知劝不动季畅,见事已至此索性便没开口。他冲着乔尚书微行一礼,同样翻进了吊篮,最后与季畅一同被放下了城墙。 夜风呼啸,风雪扑面,翻出吊篮的季畅抬头看了眼城楼上的灯火,忽的便笑了一下。 一旁的常清借着侍卫们刚点燃的火把看见了,不禁也抬头往城楼上看去,除了巍峨城墙和城楼上的些许光亮,并不能看到其他。于是他好奇的问道:“世子在笑什么?” 季畅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大氅,领着一行人开始向着朝阳山方向走去,边走边道:“我在想,今日这城门的守将胆子可真大,竟是连我都敢私放出城门。” 季畅不是质子,可皇帝想要将她留在京中牵制武安侯的事,众人也算是心照不宣。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如今城门都关了,她却突然要趁天黑出城,也真亏得那守将二话没说就敢放她出来。 常清也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再看一眼城墙,一双眼中精光闪烁。 季畅说完那一句却是再不多言,她还急着去寻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啧啧):我这老丈人啊,平时没事就把我当仇人看,有事阿畅叫得可欢。 乔尚书(……):滚滚滚,找你媳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