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页
书迷正在阅读:铁腕名流、花都不热气、我那么大一个媳妇呢、快穿之学习使我快乐、我那么大一个媳妇呢!、和宿敌协议结婚后,我马甲掉了、极品禁书、被偏执雌虫捡到以后[虫族]、穿成病娇偏执狂后,我人设崩了、被读心后成了全职女儿
她的手动了动,像是想伸手挽留,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可我已经忘了他们。” 低不可闻的呢喃声淹没在风雨中。 几百年过去,关于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这人间的爱、欢喜、幸福,早已经离她很远了,支撑她走下来的,是刻骨的恨意。 “城主。”楚小棠为她撑好伞,“外面雨大,回去歇息吧。” 伏云珠看了她一眼,双目无神,“回去?”她嗤笑一声,“我的家,早就没了,能回到哪里去呢?” 楚小棠咬了咬唇,“无论如何,小棠会一直陪着城主。” 伏云珠疲倦地合上眸,把湿发拢在身后,“罢了,走吧。” …… 夜色深黑如墨,一盏孤灯如豆,白壁上映出两个黑影。 宁宵合上窗,“她到底是谁?” 怀柏一言不发地喝着酒,雪白的面上浮现淡淡红霞,像是抹了一层胭脂。 宁宵问:“你早知道她是鸣鸾!” “怀柏!回答我!” 他罕见地疾言厉色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窗外风声雨声不歇,桌上的灯火颤了颤。 怀柏垂着眸子,“我……” 宁宵拂袖,桌上酒壶酒杯摔落在地,碎瓷在灯下闪着光,像竖起的刀刃,“你怎么想的?留这个一个魔头在你旁边?” 怀柏高声道:“她不是魔头!” 宁宵逼问:“她是佩玉,还是鸣鸾?” 怀柏摇摇头,脑中昏昏沉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再问我!” 宁宵双手撑着桌,直直望着她,目光暗沉,像是即将掀起暴风雨的大海,“你知道,伏云珠上来时,你一点都不惊讶,你早猜到了今天,小柏,我看着你长大,你瞒不过我。” 怀柏手一颤,酒水洒在衣襟上。 满室都是馥郁的酒香。 她觉得头很痛,就像一直想回避的事实、想沉迷的幻梦,忽然被人刺破,掀开鲜血淋漓的真相一样。 “她是佩玉……” 宁宵沉声说:“她要是佩玉,你早已经反驳伏云珠了!我且问你,明日她拿出证据,当着整个仙门的面,你要如何?拿整个孤山,去护住那个魔吗?” 今日孤山护住佩玉的态度多么坚决,明日,就有可能多么难堪。 可怀柏明明知道,还是出言维护了,怀柏既然出声,宁宵再怎么样,也必须开口。 他们心里都清楚,伏云珠说的的那些话是对的,也都知道,这样的态度,会让整个仙门齿冷。 怀柏怔怔地坐着,杏眸含满水光,不知醉还是醒。 烛光下,她的眼睛很圆,看上去天真无辜,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宁宵的心倏地软了下来,怒气烟消云散。 有时候,宁宵看见她时,忍不住会想,自己的meimei若是有缘长大,会不会和怀柏一般模样。 这么多年,他一直默默保护怀柏,希望她在仙门无忧无虑的长大,以弥补自己心中对幼妹那点不为人知的愧疚。 但他已经护不动了。 就像一艘大船,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在风雨中行驶很久,也会有一天,沉入水底。 那一天已经很近了。 宁宵叹了口气,坐在怀柏对面,“小柏,到底怎么回事?” 怀柏低声道:“我……闭关时,心魔幻影,看到了鸣鸾,身上配着无双。” 她虽刻意想回避否认,但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日在竹林幻影中所看见的景象,佩玉以前行为种种奇怪之处,一一在她脑中闪过。 直到在天海秘境再见血雾,她几乎在瞬间确定,佩玉就是鸣鸾。 可佩玉怎么会是鸣鸾? 佩玉是她亲自写下的一个角色,而鸣鸾就好像横空出世,仿佛不属于这本书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柏猛地记起,她跟鸣鸾提起过佩玉的名字,是鸣鸾提前进行了夺舍吗?这一切都是鸣鸾刻意策划的阴谋,可为什么看着佩玉的时候,她总是会想,也许抚去面上的伤痕,鸣鸾原本就该是佩玉的模样。 宁宵道:“若她是鸣鸾,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一股悲凉之感涌上心头,他望着灯火,眼睛里没有光,“除非我死。” 怀柏将杯中酒饮尽,“师兄,不要轻言死。” 宁宵笑了下,轻声说:“人总是要死的。小柏,明日你打算怎么办呢?” 怀柏摇了摇头。 如果佩玉是三百年前那个阴狠毒辣的魔,无论多么深情,她都会再一剑刺上去,为挚友报时陵之仇。但她能感受到,佩玉身上并没有魔性——她像是鸣鸾放下阴郁偏执,最初的样子。 佩玉是鸣鸾,又不是鸣鸾。 宁宵又叹一声,把灯火挑明一些,“如果是三百年前,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但是今非昔比,魔窟众魔即将出世,天下大乱,你会是众仙之首,带领孤山和整个仙门,这个时候,仙门不能再出乱子,你也不能。而且,也不知道佩玉到底和魔族有没有关系。” 怀柏下意识反驳:“她没有……万魔出世,什么意思?” 宁宵道:“是天心法师预见的。” 怀柏:“不是有结界吗?无华还好好在我们手上,魔族并未集齐四神器,要怎么打开万魔窟?” 宁宵沉声说:“我也不知,但是我想,它们早就想好了其他办法,毕竟轮回境三百多年前就坏了,这次柳环顾叛师出逃,我猜也许与魔窟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