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满级大佬重生以后在线阅读 - 第2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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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不鸣,一出鞘,便叫日月黯淡,叫天地变色,叫山海摇动。

    剑意凝成一条冰凉的银河,陵阳君情不自禁抬起头,眼中是银白的剑光,铺满天地,一望无际,她的身子没有动,她知道,自己根本躲不开这样的一剑。

    但是云中停住了。

    怀柏面无表情地将剑收回去,银河缓缓倒流,重新回到天际。

    四下俱静,天地无声。

    怀柏的面色有些苍白,她动了动唇,打破沉默,“师姐,收手吧,孤山是你的家。”

    陵阳君的眼睛弯了弯,感慨道:“被天道钟爱的宠儿啊,也许早在三百年前,我就该取走你的性命。”

    怀柏说:“可是你没有。”正如此时,她没有刺下那震慑天地一剑。亲人之间,本不该刀剑相向。

    陵阳君叹口气,“小柏,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也许你刚刚刺下这一剑,我会更开心一点。”

    怀柏问:“我不明白,万魔已被封印,这世间只有零星几个散魔,你为何非要如此,在孤山做个安闲的峰主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陵阳君眯起眼睛,广袖无风自扬,“可我能预见到,万魔出世,生灵涂炭的那个未来。”

    怀柏与宁宵对视一眼,眸中掠过一闪而逝的惊讶。

    宁宵温声道:“师妹,我不明白。”

    陵阳君看著他,面露惋惜,“师兄,这么多年承蒙你的照顾,我有一句话劝你。”

    宁宵道:“你且说。”

    陵阳君嘴角扬起,“放弃你的道吧,你本就护不住所有的人。”她说着,往后退一步,身影眨眼被魔气淹没,正当此时,结界上蜿蜒的魔纹汇成一个古怪的符号,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地底升腾而起,草木枯萎,日月无光。

    孤山中的弟子不知发生异变,抬头露出诧色,议论纷纷。

    怀柏问:“师兄,还有多少人在孤山?”

    宁宵面色肃然,“大多已被派遣出去,只余五百六十二人。”然而这五百六十二条性命,也不能在这里断送。他手捏法诀,想除去魔纹时,身形一晃,手撑住覆霜的柱子,低声道:“我的灵力在溶解。”

    不仅如此,孤山之内的仙灵之气正以缓慢的速度逆转,变为污秽的魔气。

    宁宵的修为最高,也因此感受最是明显。

    怀柏抬头看了看已经爬满魔纹的结界。

    宁宵说:“不知她动什么手脚,结界无法去除,魔纹亦是。”护卫孤山的结界,反过来变成杀人的利器。

    怀柏按了按剑鞘,“我劈开呢?”

    陵阳君含笑的声音从魔气里传来,“小柏,你的剑很厉害,可惜还差了一点。”

    怀柏问:“差了一点?一点有多少,一个元婴大能够不够?”

    “呵,此阵是我用数百年步成,专门对付你们,你以为掌门师兄现在还有余力帮你吗?”

    怀柏拔出云中,“孤山也不是只有一个元婴大能。”

    “什么意思?”陵阳君没反应过来,忽听一阵雷鸣,结界外紫光大震,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丁风华御剑而归,紫衣翻飞,负手睥睨。

    陵阳君似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当日他出走,是你们设的一个局?”

    宁宵倚栏而立,揩去嘴角鲜血,“不全是……”

    丁风华在结界外高声喊:“当然是了,要不然你怎会以为有机可乘,露出马脚,再说我是那样气量狭小的人吗?”

    宁宵轻轻咳嗽起来。

    怀柏摸了摸震动不已的云中。

    感受到三道炽烈视线,丁风华抱住裂缺剑,一扬下巴,“废话什么!来破阵啊!”

    第119章 雪地梅红

    裂缺与云中合击,剑光冲开结界,将魔气扫荡一空。

    陵阳君被剑气冲荡,身子跌落在地,黑发流泻,遮住神情。

    宁宵面露不忍,轻声道:“文君……”

    陵阳攥紧手,苦笑了一声,“师兄,杀了我吧。”

    道修对灵气与魔气格外敏感,宁宵只在阵法下立了半盏茶,便已面白如雪,冷汗沾湿鬓发。闻言他松开撑住栏杆的手,踉踉跄跄走近几步,皱眉道:“回头,你便只是文君,可好?”

    怀柏负剑而立,静静等待陵阳的答案。连一向叫嚣不已的丁风华,此刻也沉默下来,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摘星楼上,只有凌冽的风声。

    一两滴冷雨洒在怀柏脸上,她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意识到什么,垂下了眸。陵阳松开手,眼角渗出一点晶莹。

    陵阳说:“我初来玄门时,发现你是大师兄,还有几分不屑,以为玄门没落,不过如此。”

    宁宵微勾起唇,自嘲道:“是啊,我的天赋一直不好。”

    陵阳也笑了笑,“可我后来才知道,大师兄的位置,只有你才能做得好。丁师兄是风,飘忽不定,善恶一念,小柏是水,至清至明,至柔至善,可也需要引导。大师兄便是一株大树,风遇树则歇,水遇树则留,把所有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宁宵神色动然,道:“文君,所有人中也包括你。”

    陵阳摇了摇头,“师兄,你想像大树一样,庇佑所有的人,可是你护不住的,我能看见……”她想撑起身子,又因失力,重重跌了下去,未融的霜雪上撒了几点血,像是开在雪地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