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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初玉尘若是接受了,就相当于接纳了祯王再一次派出来的眼线。当年的赛依提好不容易被自己顺势去掉了,而今难道又要多一对兄弟吗? 除开这一点,其实柳斐然在心底萌生的恐惧,更多还是担心初玉尘的接受,就告知自己,她对自己的真心,不过是万千份真心的其中之一。 柳斐然一面觉得,初玉尘身为帝皇,把一颗心分成若干份,放在不同的将来的侍君身上,是在所难免的,这样也能更好的维持后宫与朝廷的关系,对于子嗣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然而另一面,柳斐然则是有些暗暗期待,期待初玉尘对自己是真心从一的,一如自己对她那般。 这种矛盾而复杂的心理,让柳斐然哪怕是在这么重要的关头之上,也恍惚了心神。 直到叔青司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又听得那兄弟二人又在请求陛下成全,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叔青司低声说道:“不宜让这兄弟二人进宫啊,丞相。” 叔青司是与柳斐然争抢丞相之位在先,可那是朝堂之内的事情。像祯王这种坐镇封地,手掌兵权的人,虽称是王爷,可又并非是皇室中人,叔青司自然也是有所提防的。 柳斐然被叔青司提醒,微微点了点头,思绪虽然乱了一些,可到底还是想到了对策,柳斐然不能让祯王真的把人送进宫里去,不管是何种原因,不是吗? 于是柳斐然温润的声音在壬玄宫响起,“祯王一心想着陛下,实在是让微臣汗颜啊。” 听到柳斐然的声音,初玉尘眼神一亮,她碍于是晚辈也碍于自己的身份,实在是不好拒绝,可要是朝臣反对,那么就不是自己的问题,反而能把自己摘出来了。 再者,出言的是柳斐然,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反对之余,也有着吃味的成分在?想到这一点,初玉尘就算是怒气上涌的情况,也被她安抚了一些,妩媚慵懒的笑容不禁就慢慢浮现了。 只见得柳斐然是恭敬地朝祯王表达了钦佩,然后缓缓说道:“只是这兄弟二人是祯王献上来的人,若是陛下不给名分,岂不是不给祯王面子?然而要给兄弟二人名分,可偏现在陛下现今未立皇夫,未立皇夫而立侍君,这恐为不妥吧?” 叔青司见柳斐然出言阻止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自不是那会出头的人,不会公然帮腔,不过他不帮腔,也有别人帮腔。 苟宿听着柳斐然的话,深感同意地点了点头,“柳丞相说得有道理,虽说没有明确的律例,但是燕帝也曾说过,女帝即位,应立皇夫,再立侍君,为的就是确保太子皇夫地位。” 燕帝是璟国至今以来,最有名的一位女帝,她在位时候,先怀上了皇夫的孩子,立为储君之后,再立的侍君。如此一来,就能最大的保证了太子的正统地位。故而虽然不强行要求先立皇夫,可是后来的女帝即位之后,都是先立了皇夫,怀孕之后再立的侍君。 而苟宿之所以会应和,那是因为,皇夫的位置,他们都还有希望呢。不是说他们自身有希望,而是家中总有年轻子弟,可以竞选。这里,可是值得不少人打破头也要争抢到的利益啊。 柳斐然直接把这件事搬出来,随着苟宿的应和,众臣们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应和。 “是啊,多年以来,鲜有先立侍君再立皇夫的事情,此事不妥,不妥。” 祯王脸上的笑容变淡了,然而他却瞬间把这种情绪掩饰下来,一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哟!微臣真是老糊涂了,倒是忘了这一件事。陛下恕罪。” 初玉尘见自己不需收下这两个人,脸上的笑意变深了两分,不在意地说道:“祯王也是一片苦心,不必怪罪。只是这兄弟二人,朕是无福消受了,祯王就带回去吧。” 祯王摆了摆手,“哎,哪有送出去的人再带回来的说法?陛下不把他们留下,陛下何不做个人情,赏给重臣呢?” 说罢,祯王的目光明显落在了柳斐然身上。 初玉尘呼吸一窒,放在御座上的手瞬间绷紧抓住了扶手,那一瞬间,简直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原先还带有笑意的脸上,此时就如寒霜一般的冰冷无比。好在众人此时都顺着祯王的目光落在柳斐然身上,故而并没有发现初玉尘的异常。 柳斐然也是一惊,见着众人都看着她,甚至有一些人眼中还流露出一点羡慕,心中一阵好笑。毕竟初玉尘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柳斐然也是全面恢复了冷静,甚至还有心思用余光偷偷看着初玉尘。 初玉尘果真是一脸寒霜的样子,她心中不免一阵失笑,面上平静地说道:“承蒙祯王看得起臣,只是臣无福消受。” 那两兄弟一心以为自己是要进宫的,结果发现初玉尘不要他们,而今连柳斐然也不要他们,一想到他们又要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两人都是眼眸里闪过一丝恐慌。 他们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跪下来朝着柳斐然磕头,“柳丞相,柳丞相就留下我们兄弟二人吧。” 初玉尘脸色缓和了下来,见他们还敢向柳斐然求情留下他们,心中直接给这兄弟二人给判了死刑。不过现在是柳斐然在应对,她暂时还不好说话,就看看柳斐然是怎么说的好了。 只要她敢有半点收下他们的迹象,初玉尘不介意让柳斐然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子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