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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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到了三九天,真正是滴水成冰,京城已经下了两次雪了。每次下雪,宝娘是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这古代园林里的雪景真美呀,难过的是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这是今年第三场雪了,从昨儿下午开始,天上就开始飘小雪,经过了一整夜,外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的树木都被大雪盖上了,莫大管事怕房屋坍塌,一大早就把家里所有男仆分成好几队,到各个院子里扫雪。 前院还好,后院女眷多,莫大管事亲自看着,若有人敢乱看一眼,立刻打板子发卖了。 喜鹊第五次来催,“二娘子,该起床了。我阿爹说了,今儿晌午要来咱们院子扫雪呢。” 宝娘把被子裹了裹,像只蚕宝宝一样滚了滚,“让他们扫就是,难道还会有瓦片掉下来砸到我不成。” 喜鹊笑了,“让人家知道二娘子睡懒觉,还怎么嫁得出去哟。” 宝娘睁开一只眼睛看她,“了不得了,喜鹊年纪到了,满口嫁人。明儿我就给你找个好郎君嫁了,三年生两个,抱过来给我玩。” 喜鹊直跺脚。 刘嬷嬷进来了,“二娘子别逗她了,快些起来吧,天都大亮了。厨房里有她们的规矩,咱们迟迟不去取饭,她们也为难。院子里的婆子和小丫头们,都等着吃早饭呢。二娘子没吃,她们怎么能吃得到嘴。” 刘嬷嬷这样一说,宝娘立刻起身了,这该死的封建制度。让一群阿姨和小萝莉挨饿,宝娘实在不忍心。 她火速起身,飞一般把棉袄穿好了。 丫头们鱼贯而入,洗脸、漱口、梳头,很快就准备妥当了。 宝娘吃饭的时候让喜鹊陪着,其他人都去吃饭,“别都站这里,饭都凉了,赶紧去吃,这么冷的天,要是吃坏了肚子,可不划算。” 对这些小事情,她一向宽和,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纷纷去吃饭了。 宝娘喝了碗粥,吃了一个小花卷,就放下了碗。 喜鹊问她,“二娘子晌午想干什么?” 宝娘想了想,“上午去院子里玩,下午我想出去玩。” 喜鹊呆了呆,忽然想起今儿是学堂休沐日。 她也不点破,“出去要不要叫上三娘子和四娘子?” 宝娘摇头,“外头雪天路滑,就不带她们了。” 吃了饭之后,主仆二人一起去了家里的花园子。 雪还在簌簌地下,主仆二人穿得很厚,头上都戴了厚厚的毡帽,脸上擦了防冻的膏子。 喜鹊撑着伞,她手上戴了手套,倒不觉得冷。宝娘两只手拢在一起,就站在湖边看雪景。 冬日天冷,院子里除了梅花,再无其他景色。可惜宝娘不喜欢梅花,远远看着还好,闻到那个味儿她就不舒服。 她心里自嘲,我果然是个俗人,连傲骨铮铮的梅花都跟我无缘。 喜鹊陪着她静静地站着,后面跟着两个小丫头。 宝娘在湖边站了很久,把整个园子的景色都记在了心里。等看的差不多了,她从地上団了一团雪,扔到了湖面上。 她转头对喜鹊道,“咱们回去吧。” 喜鹊笑,“好,站这里喝风,要着凉了。也就二娘子这样的雅人喜欢看,我们都觉得还是坐在屋子里烤火暖和。” 宝娘笑了,“等会子让春燕去厨房要些食材,咱们自己用炉子熬些好汤水,谁从外头回来了,先喝一碗,省得冻着了。” 喜鹊连忙拍马屁,“二娘子真体恤人。” 宝娘睨了她一眼,“年纪不大,成日家拍马屁算一个。” 喜鹊笑得牙都露出来了,“那二娘子喜不喜欢听?” 宝娘点头,“喜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几个丫头都笑了起来。 一行人回了栖月阁之后,宝娘直接去了书房。书房里的炭盆已经点上了,宝娘让喜鹊把窗户开了个小缝。 屋子里比外头暖和多了,宝娘脱掉了外面的大氅,只穿了件贴身棉袄。这棉袄质地轻盈,保暖透气,这府里也就她们姐妹三个有了。 宝娘站到了书桌旁边,铺开了纸,开始画画。 她画的是人物肖像,大雪、花园、亭台、湖边、美人,景色都是简略带过,主要还是人物。 没错,她画的就是自己,喜鹊和两个小丫头都被她省略掉了。 宝娘画的很投入,今天下午,她要去一壶春。她好久没看见赵传炜了,这些日子,他往杨家来过两回,但宝娘只是让人去送了些吃的,自己并未去。 最近的一次,她把自己做得好汤往前院送了一些。喜鹊亲自去的,指点着小丫头们给少爷们盛汤,趁机塞了个纸条给他,约的就是今日。 宝娘这些日子迷上了画画,专画人物。 她先拿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练手,刘嬷嬷是第一个。她给刘嬷嬷画了许多小像,坐卧起居都有,画里头偶尔会带上宝娘自己,或是丫头们,几十张画,记录了刘嬷嬷生活里的点点滴滴,然后做成了册子,让刘嬷嬷留着,以后就算分开了,也有个念想。 刘嬷嬷收到画册的时候,双眼有些湿润,她没白疼这孩子。 然后是喜鹊和黄莺,正脸、侧脸、背影,做针线活的时候、行走的途中,各种姿态都有。 宝娘前世学过画的,她把自己的画风和原身的画风融合在一起,既有了意境、又能写实。 等她把水平练好了,开始给赵传炜画小像。 第一张是在一壶春楼下,少年郎骑在马上,抬头往上看,窗户开了一角,略微露出丁点美人倩影;第二张是在卫家校场,少年郎挥鞭,姿态洒脱;第三章 是在大相国寺门口,他拾阶而上,偶然一个抬头,双眼露出惊喜;第四张是在庄园,梨树下,少年郎用手拨开树枝,旁边的少女荆钗布裙;第五张是在酒楼里,少年面带笑容,少女羞涩低头。 宝娘想了想,觉得自己好惨啊,谈个恋爱,整日见不到男朋友的面。掰着指头数一数,二人总共见过七次面,还有一次她被流氓调戏,很是狼狈。 这五幅画,费了宝娘一个多月的功夫。等她把画画好了,就藏在书房中,除了喜鹊,禁止任何人进入。 喜鹊偷偷看过那五幅画,惊叹不已! 画完了这些,宝娘开始画自己单独的画像。吃饭、梳妆、读书写字、庭中散步,加上今日的雪景图,也是五张。 两份加起来,一共十张画。 宝娘画好了之后,自己看了看,非常满意。她心里起了促狭之意,又提了句诗,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她放下笔,等笔墨慢慢干掉。 等待的途中,她拿出一本策论集,自己仔细研读。这是杨太傅的手书,上面有许多他的注解。这书有两本,杨玉昆那本是原版,这本是宝娘自己手抄的。 抄录的过程中,她仔细询问杨家父子,学到了许多写策论的方法。有时候,她自己也写了文章给杨太傅看。 宝娘不是不通俗物的大小姐,她知道民生疾苦,知道官场黑暗,知道人心险恶和世间百态,她的文章,虽然构思和笔力不如杨玉昆,但内容丰富、角度新颖,杨太傅每每看了之后都很满意。 宝娘抄这个,一来是为了学,二来是想送给赵传炜。他独自上京,虽说在最好的学堂读书,每日却没有良师单独辅导,宝娘有些为他着急。 这本手抄书,宝娘自己已经吃到了肚子里。她还在上面加了许多自己的注解,又特意把自己和杨太傅的注解用两种字体分开。 这本心得和十张画,是宝娘下午要送给他的礼物。除了这,还有一只荷包。 宝娘做荷包的时候可开心了,仔细绣了一棵松树在上面。月白色的面料,石青色的松树,下面坠了暗红色的鸡血石璎珞。 为了掩人耳目,她给杨太傅和两个弟弟也各做了一个荷包。 等下午,宝娘带着丫头婆子和侍卫,禀报了陈氏之后,她就出发了。因她好久没出门了,今儿忽然这样要求,陈氏也没为难。 “去吧,多带几个人,逛一圈就回来。” 杨淑娘在一边噘嘴,“二jiejie,我也想去。”快过年了,家里女学放假了,杨淑娘整日在陈氏这里。 宝娘摸摸她的头,“外头雪大,过两天我请你们去我院子里玩。” 杨淑娘这才放下了撅起的嘴。 宝娘辞别二人,坐家里的车往外去了。 喜鹊提前亲自去定了包间,并叮嘱她哥莫要到外面多说。 主仆几个到了之后,宝娘带着喜鹊进了包间,小莫管事在门口守着,随从和侍卫们在楼下的大厅里喝茶。 宝娘进了屋子,喜鹊给她去了大氅,宝娘坐在了桌子边上。等了一会子,店小二送来了茶果,喜鹊亲自去接的。 这包间极大,分里外间,里外用帘子隔开的,她们坐在外间里。宝娘才喝了一口茶,后面帘子就被人撩起了,走出个面如冠玉的少年郎。 喜鹊一抬眼看见赵传炜,立刻冲宝娘眨眼睛。 宝娘心领神会,吩咐喜鹊,“你去给我买些点心回来,等会子带回去给两位meimei。” 喜鹊屈膝行礼,领命出去了。到了门口,她一再嘱咐小莫管事,“大哥,我去买些点心,二娘子没叫,你不要进去。” 小莫管事挠挠头,“我晓得了,你去吧,带两个人一起。” 喜鹊才出门,赵传炜走到宝娘身后,双手环住了她,把脸埋在她的发间,瓮声瓮气说道,“宝娘,我想你。” 宝娘眯着眼睛笑,“你不是经常去我家。” 赵传炜有些气闷,“我又看不到你,每次休沐日我都来一壶春来,可一次也没见到你。” 宝娘笑了,“你好生读书才是正理。” 赵传炜转到前面来,先去把门插上了。然后坐到了宝娘身边,依旧头抵着头,“你想不想我?” 宝娘把脸扭到一边,“不正经!” 他笑了,“哪里不正经了,我是京城公认的懂礼又正经的好孩子。” 宝娘抬起眼帘,“你这些日子读书累不累?” 赵传炜轻声回答,“读书不累,就是夜里睡不着。” 宝娘奇怪,“为甚睡不着?是不是官学的床铺太硬?屋子太冷?我阿爹也说年后让昆哥儿住到学堂里去呢。” 赵传炜没有直接回答她,他脸上多了一丝羞赧,“床铺不硬,屋子虽然冷,但我每日坚持习武,不怕冷。” 说完,他低头凑到她耳边,用低语呢喃,“我夜里想你,睡不着。” 宝娘的脸顿时爆红,“呸!不要脸!” 赵传炜伸手把她揽进怀中,用脸贴着她的额头,“我就不要脸。” 说完,他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两口。不是他不要脸,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白天还好,读书写字做文章,打拳舞剑,他忙的很。一到了夜里躺倒床上,那温柔的触感和娇俏的声音又窜入他脑海里,让他辗传反侧。等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都是她,笑语晏晏,温柔可爱。 他去抱她,一伸手,她就没了。有时候能抱个满怀,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他又醒了。只有那么两三次,他搂着她低声说话,她羞得满脸通红要跑。他把她捉回来,上下其手一顿搓揉。有一次,他炸起胆子,问她胸口疼不疼,还轻轻用脸蹭了蹭。 宝娘有些风中凌乱,她,她还不满十三周岁,大姨妈都没来呢。这是她自己的算法,放在这里,连头带尾,说她十四了都不为过。 她红着脸去推他,赵传炜习武之人,宝娘虽然会耍鞭子,都是些花拳绣腿,怎么能跟他比,推了两下,他不动如山。 宝娘连忙转移话题,“你放开我,我给你带了东西。” 赵传炜这才放开了她,双眼发亮地问,“什么好东西。” 宝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把旁边的一个包袱打开,拿出那本书,“这是我阿爹以前读书的手记,我抄了一份,给你拿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