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殃及池鱼
“来人!把这个武灵拉下去砍了!”,文帝一声令下,却被郁承嗣拦住了,他坚定的站在武灵面前道:“父皇,你要是杀武灵,就先杀了儿臣!”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修德殿蔓延开来,苏忆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真的不想呆在这,连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郁承君道:“父皇,外面人多口杂,要是召侍卫进来难免让人揣测。” 文帝闻言,喘了两口气,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郁承君,又训斥道:“你可真有本事,堂堂王爷之尊,居然这样去护一个戏子,朕今天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父皇!”,郁承嗣跪下恳求,脸上都是焦急之色,道:“父皇,您都说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戏子,何必与他计较,不如,将他赐给儿臣,儿臣保证不会再让他出现在父皇面前。” “你妄想!”,文帝脸上青筋暴起,随手抓起茶杯朝武灵砸去,被郁承嗣挡掉,落在地上,碎片飞溅,刚好划过苏忆的手背。 “嘶”,苏忆吃痛,心中暗恼,她就是个看戏的,结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早知道她就不跟着凑热闹进来了。 不过方才郁承嗣脸上的情绪变化她还是头一次见,虽然总共也没见过郁承嗣几次,可是印象里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其实和苏云看起来挺登对的,就是细了解之后发现,果然人不可貌相。 只是一个两个都是情种,苏忆之前也知道有大户人家家里养男宠的,只是没想到敬王这样一个守规矩的人,会做出如此逾矩的事。 甚至不惜与文帝相对。 郁承君抬起苏忆的手背,对身边的事仿若未闻,仔细看了看道:“还好,只是擦伤,没有瓷片残渣,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苏忆摆了摆手道:“就这点小伤口,用不着上药,一会就好了。” 文帝起初也被苏忆吓了一跳,见苏忆没事更是火大,一腔怒火都朝着郁承嗣过去了,“郁承嗣,你竟然还护着他!还敢挡过去!” 郁承嗣一向恭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哀求之色,“父皇,儿臣与武灵是真心的,父皇也有过心爱之人,为与爱人相守请国师相助,甚至不惜……” “住口!”,文帝此刻的脸色可谓精彩至极,简直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愧疚,千变万化,最终还是妥协道:“武灵这个人在宫里今日突发急症,从此金秀班再没武灵这个人。” 郁承嗣狂喜道:“多谢父皇!” “别急着谢朕,朕要你娶苏云为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文帝走到郁承嗣身边,停留在武灵身侧,等待着郁承嗣回答。 郁承嗣磕头行礼,安静的道:“儿臣但凭父皇做主。”反正他也需要一个王妃做门面,他多年未曾娶妃,就是不愿意耽误了人家,可苏云既然仰慕郁承君,那二人同床异梦,互不干涉,也未尝不好。 武灵也跟着行礼,低头的瞬间遮住眼底的阴霾。 文帝哼了一声,召了侍卫让众人散开,就说宫中有个戏子暴毙,惊到了苏小姐,一场误会罢了。 苏先明也已经早早离场,带着女儿回家养病去了,顺便抄抄书,静静心。 苏忆看着散去的众人里不少人都神色变幻莫测,都能嗅出这其中有什么事情,但是宫里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事不关己,也都没那个心情去打听。 很快,这宫里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气象。 苏忆有些八卦之心,好奇道:“陛下当初请国师相助,甚至不惜,不惜什么?” 郁承君无奈笑道:“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忆儿还是别打听了。”不知何时,郁承君的也开始称呼她“忆儿”了。 说着,郁承君又抬起手看了看苏忆的手背,有些不放心道:“先去太医院一趟吧,看看你的手背,别万一有些残渣就不好了。” “哎呀,我都说了没事了”,苏忆不自在的收回手臂,“我知道我自己医术差,但是还不至于连有没有瓷片残渣都看不出来。” 郁承君敏锐的感知到苏忆有些生气,最近他对付苏忆也有些心得,立刻道:“忆儿说没事就没事,至于医术,我从来没说忆儿的医术不好。” 听着郁承君有些讨巧的话,苏忆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敏感了,她一直对自己的医术耿耿于怀可是确实也不应该因为此事迁怒他人,当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那个,敬王的纸条跟你有关系吗?” 郁承君忽然捂住了苏忆的嘴,低声道:“爱妃可别乱说话,宫里人多口杂,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整个东宫恐怕都要为爱妃陪葬了。” 一本正经的温柔,却说这颤栗人心的话,苏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不清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与她朝夕相处的郁承君还是初次见面显露杀机的陈君。 好像,见一个人温柔的久了,似乎就容易忘记他狠厉的样子。 苏忆像是猛然间惊醒了一样,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啊,月儿在那边,我过去看看。” 临走前郁承君忽然拉住苏忆,在她耳边低声道:“等会宴会结束了我再告诉你。” 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苏忆的耳边,酥酥麻麻的,让苏忆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的答了两句就朝赫连月走过去。 赫连月一见苏忆过来,立马招手欢快道:“忆儿,你快来。”等苏忆走到跟前才悄咪咪的道:“里面到底怎了,听说死了个戏子?” 苏忆脑袋里还回想着郁承君那句好奇心会害死猫,也没什么精神,道:“是死了个戏子,本来该他登台唱戏的,这些估计要换人。”想起赫连月对武灵那欣赏的样子,苏忆想了想就没告诉赫连月“死”的是武灵。 而赫连月大概也是知道宫里总有些秘密,也没问死的是谁,只是道:“换人?这么仓促来得及吗?”她平日看着不拘小节,但此刻却显得无比细心,担忧道:“等会要是戏曲演砸了,你不会受罚吧?”